“這個樣子也能有女朋友?”
薑喬聽到負責人嘀咕了一聲,她的眼神掃過去,負責人又趕緊閉上了嘴巴。
“那為什麽是你來的?女朋友呢?”薑喬問那青年。
“她,她身體不太好……”青年說道:“那……再見。”
說完,青年轉身,匆匆離開了圖書館。
“這家夥……有點奇怪啊……”薑喬喃喃道,她總覺得這青年怪怪的,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看著青年的背影消失,薑喬聳聳肩,也和劉婷婷一起離開了圖書館。
劉婷婷開車,薑喬坐在後排,正要眯上眼休息一會兒,目光無意中掃到窗外,“停一下。”
劉婷婷聞言停下車,詫異地向窗外看去,隨後也是微微一怔,只見剛才從圖書館離開的那個青年,正在和一個騎在摩托車上、頭髮染成一團紅毛,像一個小混混一樣的人交談著。
二人交談幾句後,青年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跨上了摩托車的後座。
隨後,紅毛就載著這個青年駛離了這裡。
“跟上去看看。”薑喬說道。
劉婷婷點點頭,開著車不緊不慢地跟在摩托車的後面,不大會兒,摩托車越開越偏,最終來到了一片破落的地方,摩托車一拐彎,鑽進了一條小巷裡。
“下車。”
前面的街巷,彎曲而且狹窄,汽車已經開不進去,薑喬和劉婷婷下了車,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子夾雜著臭氣的土腥味。
“繁華京城裡面,也有貧民窟啊……”
薑喬輕聲感歎,這裡是燕京,是許多人心中寸土寸金、燈紅酒綠的繁華大都市。但在這裡,依然有這種貧窮破敗、肮髒簡陋的地方。
任何一個城市,華麗的外衣下,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光線昏暗,不過還好,薑喬她們拐進那條小巷後,正好就看到摩托車停在了一個簡陋到看起來一場大風就能掀翻的小屋前,紅毛帶著青年走了進去。
“小心點。”劉婷婷低聲說了一句,緊靠著薑喬,目光謹慎地掃視著周圍。
薑喬輕輕點頭,兩個人壓低了腳步,走了過去,剛靠近小屋,就聽到裡面傳來那青年的聲音:“這個針頭是用過的吧,能不能換個針頭?”
“草,屁事還不少,針頭用過的怎麽了?”
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滿是不耐煩:“快點,自己把袖子卷起來。”
“我怕有病。”青年的聲音又響起。
“媽了個雞的,你小子怎這麽多事兒呢,我就告訴你,老子這兒就這麽一個針頭,你特麽愛用不用,不想賣就趕緊滾蛋!”
“大哥,求求你了,我真的怕……我……我女朋友已經那樣了,我不能再倒下了……”青年的聲音中帶著乞求。
“草,那我告訴你,一套新的針頭十塊錢,這得算是你買我們的!”
“大哥你怎麽……”
“再廢話老子把你打出去信不信!”
“行,行……”
“媽的,賣個血還這麽多屁事……猴子,去拿一套新的針頭過來。”
稍稍安靜了片刻後,小屋裡又響起了青年的聲音:“大哥,已經二百毫升了,夠了,大哥……”
“閉嘴,二百毫升都不夠我把你馱到這裡花的油錢!少說四百毫升!老子又不是不給你錢,你嗶嗶個什麽勁!”
“大哥,獻四百毫升的話,我這兩天就不能乾活了啊……夠了夠了,就這些吧……下次,下次我再來……”青年的聲音有點慌亂:“我不能被我女朋友發現啊……”
“你他媽給我閉……你們是誰?”
薑喬和劉婷婷站在了小屋的門口,
這小屋裡有三個人,除了那個買書的青年外,還有一個高壯肥胖,戴著一個大金戒指的家夥,手裡正把著一個血袋和針頭,針頭就插在青年的手臂上。另外在這肥胖男身邊,還站著那個開摩托車的紅毛。
這裡正在進行的是一場賣血的違法交易,而顯然,胖子和紅毛做這種生意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人坐在裡面抽血,門就這樣肆無忌憚地開著,根本不顧忌被人看到。
不過,他們顯然沒想到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女性出現在這裡。
“你們……”賣血的青年也驚訝地看著薑喬和劉婷婷。
“嘿,美女,幹嘛的?”紅毛則是徑直走了過來,“賣血還是買血?”
說著,笑嘻嘻地向薑喬伸出手,作出要握手的姿勢。
薑喬沒有理他,而是看向賣血的青年:“出來吧,和我聊聊。”
“嘿,美女,目中無人啊……”紅毛見薑喬不理他,頓時不樂意了,抬手就要向薑喬的身上抓去。
啪——
一道影子從旁邊急速掠來,卻是站在薑喬身邊的劉婷婷一個側步來到薑喬的身前, 伸手直接抓住了紅毛的手,紅毛一怔,嘿嘿一笑,就要掙脫,卻發現自己的手像是被一個鐵鉗夾住,絲毫動彈不得。
“你特麽放開,婊子……”
紅毛頓時急眼,罵罵咧咧的,抬腿就要向劉婷婷踹去,卻不料劉婷婷的速度比他快多了,同樣抬腿,卻是一腳踢在了紅毛的小腿骨上,在紅毛一聲痛呼的時候,又提膝一頂,頂在了紅毛的小腹位置。
能做薑喬助理的人,當然不是只會端茶開車。
“哎呦哎呦——”
紅毛頓時身子一彎,蹲在了門口,捂著肚子痛叫起來。
而薑喬則是直接走了進來,抬手搭在了青年胳膊上的針頭上,輕輕一扯,將針頭拔了下來,青年連忙順勢按住針眼的位置,驚訝又不知所措地看著薑喬。
“姐妹兒,來找茬的?”胖子眉頭緊皺,看著薑喬,手緩緩地摸向了腰後。
薑喬輕輕一笑:“別誤會,他是我朋友,我是來接他的。”
她看了一眼青年,青年愣了愣之後,好歹算是反應過來,低著頭點了點:“是,是……”
胖子沒有沉默著,審視幾眼薑喬,又看向隨著薑喬走進來,站在薑喬身後的劉婷婷,神色變幻了幾下。
“呵,這樣啊……”
憑在市井中混跡多年的直覺,他覺得薑喬不像是冤家對頭故意來找茬的,於是思索一番後,手從腰後面放回來,又看向青年:“丫的,你小子有這麽有錢的朋友,還來這裡賣血?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青年低著頭沒有吱聲,薑喬笑了笑,對胖子攤開手:“大概有三百毫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