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8章外強中乾

雖然暫時無法分辨天靈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但張煜的直覺告訴自己，天靈肯定還隱瞞了不少的信息，天靈那一大堆話當中，真正可信的沒幾句。

天靈到底是不是渾蒙之主的分身，天靈開辟天啟祭壇到底是不是為了復活渾蒙之主，都得打上一個問號。

不過天靈應該也沒有完全說謊，只是張煜暫時分辨不出到底哪部分是真的。

這也是天靈的高明之處，真真假假糅合在一起，哪怕張煜這個專業神棍，都差點被糊弄過去。

“獻祭渾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就算我不做，骸無生也一定會做。”天靈淡然道:“你阻止不了的。”

張路眼眉一挑:“不試試，誰知道呢?”

“你確定要這麽做?”天靈的聲音漠然，“從你的實力來看，你本尊與真正的渾蒙主應該還有著不小的差距，而這差距，直到渾蒙毀滅的那天，恐怕也難以跨越……”天靈見識非凡，單是見到張路，就大概推斷出張煜的實力了。

“也許我本尊修煉得比較快呢?”張路說道。

他都沒敢把張煜修煉的時間講出來，怕嚇到天靈。

天靈聲音冷了幾分:“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與我作對了。”

“怎麽，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張路譏笑一聲，“忽悠不成，便來硬的了?”

天靈絲毫不在意張路的譏諷，它漠然道:“你不該摻和我跟骸無生的事情，如果我是你，我會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作壁上觀。”

張路搖搖頭:“可你們要獻祭渾蒙，我不能不管。”

聽得張路這話，天靈輕輕歎息了一聲，道:“跟你說這麽多，原本是想爭取你的幫助，沒想到，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罷了，雖然憑我自己，難以與骸無生招架，但也不是沒有機會。你走吧。就當從沒來過天墓吧。”

張路驚訝:“你不殺我?”

“殺了你又有什麽意義?”天靈反問:“你不過是一具渾蒙分身，殺了你，對你本尊也沒什麽影響，只要他願意，還可以再構造一具新的渾蒙分身。”

頓了頓，天靈繼續道:“而且，我不願與你們為敵。”

一個骸無生，就足夠讓它頭疼，疲於應付了，如果再招惹一個強敵，那它什麽都不用做了，直接認輸就好了。

“是嗎?”張路當然知道天靈不會那麽好心放過自己，大概也能夠猜到天靈的想法，“沒想到，渾蒙之主的分身，竟也會有忌憚別人的時候……”

“你走吧。”天靈似乎沒興趣再跟張路說話，“我怕自己會改變主意。”

張路卻一點也不害怕，他注視著天靈，說道:“我還有兩個問題，希望你能解答。”

天靈淡淡道:“你不但不幫我，反而要阻止我，我又憑什麽回答你的問題?”

“回不回答是你的事情，我隻負責提問。”張路微笑道:“第一個問題，渾蒙之主究竟是如何隕落的?第二個問題，骸無生既然將你重創，為何沒有直接殺死你?”

“你不是很聰明嗎?那你就猜吧。”天靈饒有興致道。

見得天靈此時的態度，張路頓時不抱希望了，雙方既然撕破了臉皮，天靈顯然不可能再向他透露什麽隱秘之事。

好在他本來也沒抱什麽希望，只是嘗試著問一下，天靈不說，他也不會太失望。

“行吧。”張路說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告辭了。”

他看了一眼遠方廟門外那兩邊整齊排列的天墓傀儡們，數萬百重境、千重境、萬重境傀儡，可惜了，帶不走。

他可沒本事當著天靈的面把這些天墓傀儡帶走。

遺憾地甩甩頭，張路轉過身，腳掌一邁，直接穿過早已經構造好的傳送蟲洞，回到丹田世界中。

那傳送蟲洞在張路消失以後，也是緩緩合攏，最終消失。

直到傳送蟲洞完全消失，天靈那完全由死墓之氣凝聚的身軀似乎再也無法控制，迅速爆開，化作恐怖的死墓之氣風暴，向著四面八方席卷開，天靈也是變成了一團迷霧，十分痛苦地顫抖著，並且時不時傳出壓抑的低吼。

過了許久，天靈才稍稍恢復了幾分，同時憤怒地大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不敢動張路，也沒能力動張路，因為他的狀態依舊十分虛弱，從始至終，他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外強中乾，甚至連控制那群天墓傀儡都十分困難，幾乎耗盡了他的力量。

“骸無生！”天靈的聲音裡充滿了怨恨，“終有一天，我必將殺你！”

要不是骸無生將他重創，他何至於這麽忌憚張路與其本尊張煜?

就算張煜是準渾蒙主，跟巔峰時期的天靈比起來，仍舊有著巨大的差距，天靈有著自信，巔峰時期的他，就算對上張煜這位準渾蒙主，也依舊能夠戰而勝之。

離開天墓的張路，絲毫不清楚天靈的情況，如果知道天靈外強中乾，一切都是假象，那麽他絕對不會那麽輕易離開天墓，而是趁機把所有的天墓傀儡都擄走，讓天靈成為光杆司令，只可惜，天靈偽裝得太好了，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就連張路都看走眼了。

……

洪荒界混沌。

張煜與張路相對而坐。

“你覺得，那家夥的話，有幾分可信?”張煜問道。

張路搖搖頭:“看不透。”

張煜又問:“那你覺得他真的是渾蒙之主的分身嗎?”

張路想了想，道:“我相信他跟渾蒙之主應該存在著不尋常的關系，但要說他是渾蒙之主的分身……不太像。”

“為什麽?”

“因為他對死墓之氣的解釋太過於牽強。”張路說道:“雖然乍一聽似乎有點道理，但總感覺差了點意思，而且他一再強調，那是生命之氣，不是死墓之氣，給我的感覺，就像他說骸無生的時候一樣，過於用力，反而顯得有點假。”

“這麽說來，他的身份，並不是渾蒙之主的分身?”

“也不一定。”張路遲疑了一下，道:“此人十分狡猾，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哪句才是實話。”

盡管十分懷疑天靈的身份，但張路也沒有確鑿的證據。

“說到底，還是我們對渾蒙之主了解太少了。”張煜無奈地搖頭。

“或許可以找渾蒙樹問問情況。”張路提議，“如果渾蒙之主真的有分身，渾蒙樹肯定知道。”

“不必了。”張煜擺擺手，“與其找渾蒙樹了解情況，不如直接走一趟渾蒙天。”

張路一怔:“您打算直接找骸無生攤牌?”

張煜微微一笑:“不是我，是你。”

“呃。”張路苦笑道:“我才剛從天墓回來，好歹讓我歇一口氣吧。”

“能者多勞。”張煜站起身，拍拍張路的肩膀，然後說道:“天墓意志和骸無生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還不能確定，我不能冒險……”

張煜惜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真的輸不起，誰都可以出事，誰都可以死，唯獨他不行。

“現在就跟骸無生攤牌，會不會太早了?”張路有些擔心。

跟天墓意志攤牌沒關系，因為天墓意志似乎被什麽束縛著，沒辦法離開天墓，並不會影響外界，可跟骸無生攤牌就不一樣了，骸無生隨時可以離開渾蒙天，而且骸無生的實力很可能比天墓意志更加強大，一旦雙方撕破臉皮，那麽張煜必將遭到骸無生的鎮壓，唯一的選擇便是躲回丹田世界。

這對院長大人的無敵形象，將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可一直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張煜說道:“大不了，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我直接放棄荒野界，把所有人都送去丹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