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投靠

　婁之武九人的死，給眾多散修強者造成巨大的威懾，以至於再也沒有人敢打荒野真神界的念頭，至少，在得到歐神風等人的準許之前，他們可不敢偷偷溜進去。

　在場眾多散修強者中，除了虞上歌穩穩勝過婁之武外，沒人敢說自己一定能戰勝婁之武，即使個別高手比婁之武強，卻也強得有限，對方連婁之武都能輕易發現並殺死，他們可不認為自己的結果會比婁之武強多少。

　他們看了一眼身後那巨大的空間黑洞，下意識往前挪了一點，生怕一不小心掉進那空間黑洞之中，被對方誤以為入侵者，然後亂刀砍死。

　瞧著眾多散修強者的反應，虞上歌反倒是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時時刻刻盯著他們了。

　戰場前方，歐神風等人，包括其余的導師、學員，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不過他們並不在意，婁之武九人的死亡，他們也絲毫不意外，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那些域外巨頭怎麽還沒來?”九大明星學員與六大記名弟子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與五萬超脫大軍的一戰，只有老年團眾人參與了，且被他們殺得一個不剩，第二道防線與第三道防線的導師、學員們，可是一個都沒有分到，心癢得不行，恨不得所有的域外巨頭一塊兒趕來，然後立即展開決戰。

　注意到舞默、蕭岩等人的急躁，歐神風微笑傳音:“稍安勿躁。”

　頓了頓，他說道:“每一個界域都大到無邊，那些域外強者要從遙遠的地方趕來，哪怕有著傳送陣，也得耗費不短的時間，你們著急也沒用……”

　相對於眾多年輕學員，導師們倒是顯得沉穩得多，尤其是獨孤敗天等人，哪個不是活了幾十萬年乃至更久?對這些老怪物來說，別說等個幾天，就是等幾年，他們也絲毫不在意，他們的養氣功夫，顯然不是年輕學員們能夠媲美的。

　時間緩緩流逝，域外戰場，蒼穹學院眾人，耐著性子默默等待。

　之前大戰殘留的一些痕跡，也是隨著時空能量的衝刷，漸漸消失，只有一絲絲血腥氣味，彌漫在戰場之中，並且不斷地向外擴散，證明著這裡曾經爆發過一場驚天的大戰。

　……

　與域外戰場相隔數百個世界的距離之外，兩片廣闊虛無空間的夾口最外圍的入口邊緣之處，陌如血靜靜站立著，負手而立，他漠然注視著前方無盡的時空亂流，臉上無喜無悲，仿佛一尊雕塑。

　蒼穹學院眾人在域外戰場守著，他則是在域外戰場之外的通道入口守著。

　靈角大王則是失魂落魄地坐在離陌如血不遠的地方，他臉上沒有血色，十分蒼白，眼眶凹陷，像是精神乾涸的樣子，整個人顯得十分萎靡，讓人很難把他跟那個縱橫靈犀界域，被無數人敬畏的巨頭聯系在一起。

　“沒了，全沒了。”靈角大王像個木偶一般，眼神空洞，嘴裡神神叨叨地念著。

　念叨片刻，他又癲狂大笑起來:“真神界，哈哈，哈哈哈……”

　他時而沉默，時而哀鳴，時而癲狂大笑，像個瘋子一樣，除非是與他親近的人，否則，任何人見了他，恐怕都會把他當成是精神錯亂的瘋子。

　陌如血自然能夠聽到靈角大王那邊的動靜，可他並未與靈角大王交流，更沒有興趣勸說對方，論心痛，他比靈角大王更心痛，論損失，他的損失比靈角大王更大，他自己都需要人來安慰，又哪有心情去安慰靈角大王?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陌如血始終靜靜站立，如同雕塑，靈角大王則如同瘋子，時不時還猛灌一口烈酒，仿佛想把自己灌醉一般，可是，他是巨頭，什麽樣的酒能夠把他灌醉?至少，在這北方界域之中，這種酒，屈指可數，且珍貴難尋，哪怕是靈角大王，也很難搞到。

　周圍時空亂流毫無規律地流動，狂暴的時空能量時而平靜，時而湍急，如同河水。

　有的散修，或者一些普通勢力的超脫者從此路過，趕往荒野真神界，見到他們二人，皆是小心翼翼繞過去，誰也沒有認出他們來，即使有的人心中對他們的身份有所懷疑，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也懷疑是自己認錯了，沒敢上前。

　身邊陸陸續續有超脫者經過，可陌如血與靈角大王卻完全無視，依舊自顧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之中，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原本靜靜而立的陌如血，忽然間睜開了眼，雙眸之中，閃過一抹精芒，那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前方灰蒙蒙的時空亂流，一動不動。

　不一會兒，那灰蒙蒙的時空亂流中，有著密密麻麻的身影出現，在那密集的人群前方，一個頭戴紫金皇冠的中年顯得鶴立雞群，身上散發著一股無形的霸氣與王者之威勢，那紫金皇冠，更是將他的王之威勢襯托到極致，仿佛這人便是天生的王者。

　“你們擋道了，朋友。”皇冠中年停了下來，漠然道。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不可能為了避開陌如血與靈角大王而繞道。

　皇冠中年身後，三萬六千超脫大軍，整齊地停下，整個超脫大軍，都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那驚人的氣勢，讓人氣血翻湧，難以平靜。

　這時，陌如血忽然開口了，他盯著皇冠中年，道:“匠王虞君仙，好久不見。”

　虞君仙皺了皺眉:“我們認識?”

　他仔細打量著陌如血，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忽然道:“你是……陌如血！刀魔，陌如血?”

　“看來你還記得我。”陌如血說道:“那就更好了。”

　虞君仙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從陌如血身上挪開，落在了靈角大王身上，隨即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靈犀界域五巨頭之一的靈角大王?”

　聽到有人喚到自己的名號，靈角大王似乎從醉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看著虞君仙，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虞君仙。”

　“怎麽，兩位攔在這裡，是想阻擋我進入真神界嗎?”虞君仙臉上帶著笑，可他的聲音，卻有些冷，“你們的超脫大軍呢?藏在什麽地方?”

　他眼神中有著一絲警惕，雖然他麾下有著三萬六千超脫大軍，在眾多巨頭之中，都能排在前列，他本人的戰力，同樣是十分高強，曾經還有過斬殺巨頭的戰績，但……同時面對兩位巨頭，他心裡還是有著不小的壓力，兩位巨頭不可怕，可怕的是兩位巨頭麾下的超脫大軍。

　“我們的超脫大軍……沒了。”靈角大王仿佛又提到了傷心事，情緒悲戚，“死了，全都死了！”

　虞君仙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陌如血接過話，低沉道:“如你所見，我與靈角大王，如今只剩下孤家寡人，我們麾下的超脫大軍，全都折損在域外戰場。”

　“域外戰場?”

　“就是荒野真神界外的戰場空間！”

　“你們碰上了別的巨頭，超脫大軍也被他們殺光了?”虞君仙眼眉一挑，有些驚訝，“我記得，你們麾下超脫大軍也不少，要殺光你們的超脫大軍，起碼得四五位巨頭聯手才能辦到吧?這才多久，就已經有四五位巨頭抵達真神界了?不，算上你們兩人，應該是六七位巨頭才對！”

　他覺得自己行動已經夠快了，想不到，居然有人比他更快。

　至於陌如血與靈角大王的遭遇，他卻是沒有絲毫的同情，畢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情，僅僅是相識罷了。

　陌如血搖搖頭:“他們的確是巨頭，但並非域外巨頭，而是荒野真神界土著強者。”

　不等虞君仙詢問，他便開口說道:“我們都小瞧了荒野真神界！事實上，荒野真神界不但不弱，反而強得可怕！我們麾下的超脫大軍，便是死於他們之手！”

　“這麽強！”虞君仙有些吃驚。

　“三十六位巨頭級超脫者，你說強不強?”陌如血對蒼穹學院老年團眾人恨之入骨，清楚地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模樣，“最可怕的是，那群巨頭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輕易扛住了我們麾下超脫大軍的攻擊，直至將我們麾下的超脫大軍神力、神魂幾乎耗盡，才露出獠牙，瘋狂屠戮……我與靈角大王手底下五萬超脫大軍，短短十幾個呼吸，就被屠戮一空，一個也沒能逃出來，而對方，毫發無損！”

　陌如血的聲音都在顫抖，憤怒、無力，而又痛苦。

　他咬牙切齒道:“要不是我們謹慎，始終遠離戰場中心區域，否則……我與靈角大王也得交代在那裡。”

　“三十六位巨頭級超脫者，不僅將你們麾下的超脫大軍殺盡，而且他們自己還沒受傷?”虞君仙笑了起來。

　“不錯。”

　“陌如血，你當我是傻子嗎?”虞君仙臉色忽然冷了下來，“這笑話，可一點也不好笑！”

　北方界域一共才多少巨頭級超脫者?那荒野真神界再厲害，能一次性冒出來三十六巨頭級超脫者?這數量，都快比得上整個北方界域巨頭級超脫者的數量了！

　更何況，巨頭雖然厲害，但並非無敵，面對數萬超脫大軍，哪怕是幾十位巨頭，也不可能毫發無傷將數萬超脫大軍殺死！

　“你這故事，編得太爛了！”虞君仙深深看了陌如血一眼，“下次記得編一個好一點的故事，再出來騙人！”

　陌如血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的確就是事實！何況，若我們麾下超脫大軍還在，我們二人又豈會單獨在這裡等你們來?要知道，你麾下三萬六千超脫大軍，足以威脅到我與靈角大王的性命了！換作是你，敢拋下超脫大軍，獨自去見另一位巨頭，讓自己陷入如此險境嗎?”

　虞君仙沉默了。

　他皺著眉，理智告訴他，陌如血所說之事，太過荒誕，不可能是真的，但陌如血與靈角大王單獨出現在這裡，的確不正常。

　“你先等著。”虞君仙對陌如血說道。

　隨即，他立即下令，派出一個小隊去周邊查探情況。

　陌如血十分平靜，對虞君仙的舉動也是毫不在意。

　不一會兒，那小隊人馬便回來了，並且將探知到的情況，匯報給虞君仙。

　“真的沒有！”虞君仙十分意外，陌如血與靈角大王竟然真的是獨自在此，周圍並無超脫大軍的影子，甚至連散修都只有極個別。

　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是派出一隊人馬分散警戒，免得被人包抄。

　見陌如血與靈角大王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虞君仙心裡稍微有點相信陌如血與靈角大王的話了。

　他並未表達什麽意見，而是說道:“說吧，你們二人在此攔我，有何目的?”

　確定了這裡只有陌如血與靈角大王，虞君仙放心了，也不怕他們耍什麽花招。

　靈角大王一怔，旋即搖搖頭，對虞君仙說道:“攔你的人是他，我只是在此飲酒罷了，有什麽事，你問他就行了，一切都與我無關。”他對虞君仙還是有些忌憚，畢竟，誰也不了解虞君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要是這家夥突然下令捉拿或者殺死他與陌如血，那他們就危險了。

　虞君仙的目光投向了陌如血。

　“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陌如血沉默了一下，隨即緩緩說道。

　“你現在空有巨頭的名頭，手底下連超脫大軍都沒有了，有何資格與我交易?”虞君仙饒有興致地看著陌如血，言語之中也是有著一絲嘲諷。

　“我拿自己跟你交易！”

　“什麽意思?”

　“我，陌如血，北原界域唯一的巨頭，可以加入你虞君仙的麾下，為你效力百萬年！”陌如血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道。

　虞君仙精神一振，收服另一尊巨頭， 這對任何巨頭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高興或者激動的情緒，而是冷靜問道:“條件?”

　“為我報仇，將那荒野真神界萬族生靈，斬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陌如血說道。

　“就這麽簡單?”虞君仙驚訝道。

　“還有一個條件。”陌如血說道:“你們打下荒野真神界以後，在你所得資源的裡面，必須分十分之一給我！”

　虞君仙略微沉吟，而後點點頭:“好，這兩個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十分之一的資源，換取一位巨頭的臣服，這交易，虞君仙覺得十分劃算。

　至於將荒野真神界萬族生靈斬盡殺絕，在他看來，反而算不得什麽條件，他們這些個巨頭，哪個沒屠過一整個世界?心慈手軟，可坐不上巨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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