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蘭知道宋文一直念著蔡忠當年的收留之恩,所以就這麽偷偷摸摸的跟宋文睡了好幾年,也沒有提出過任何要求。
她是個十分有心機的女人,從打接管了蔡府的內務,就開始悄悄的計算蔡忠的財富。
大約在半年前,周蘭無意間發現蔡忠的書房裡有間暗室,她只是偷偷的看了一眼,沒敢進去。
不過,就只是那一眼,就讓她生出了想要把蔡家據為己有的念頭。
金條,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金條,幾乎擺滿了整間暗室。
在那之後周蘭試探過宋文,但是發現宋文對蔡忠心懷感激,而且兩人的關系很好,很難離間。
但是今天蔡忠打她的這個嘴巴,在她看來卻是一個機會。
看到宋文的反應,周蘭的腦中很快出現了一個計劃……
劉成帶著人在城裡轉了兩個小時,才看到了那塊寫著“蔡府”的匾額。
只看了一眼,劉成就笑了。
宮門一樣的大門,九級台階……
看來這老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成土皇帝了。
一般人家門前也就放兩尊石獅子,但是蔡忠卻在門口放了兩條盤龍。
看了一眼從遠處走來的巡邏隊,劉成又看了一眼蔡府的大門,轉身消失在胡同盡頭。
他來寧城並不是要對付蔡忠,而是打算通過蔡忠找出那個躲在暗處盯著他的人。
寧城保安隊。
周良躺在炕上,正抱著那隻傷腳哼哼。
雖然那個大夫在給他包扎的時候也上了止疼的藥,可是他卻沒有蔡忠那樣的忍耐力。
周家雖然就是普通人家,但是對這個兒子卻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到十八九歲,都沒讓他伸手乾過農活兒。
周良念幾年書,但也只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主兒,要不是他姐姐周蘭那個窟窿碰上個金鞭,他這輩子都得靠爹媽養著。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周良膽兒小,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自從他當上這個保安隊的隊長,欺壓百姓的事兒雖然沒少乾,但是手上卻沒有一條人命。
每次遇上有哪家交不出糧食的時候,周良最多也就是讓人上去揍對方一頓,只要有他跟著,保安隊的槍就沒響過。
此時,周良除了難忍傷處的疼痛之外,還有一件更為難的事情。
之前他的手下去蔡府找他,的確是有萬分緊急的消息要告訴他。
不過那與蔡忠要他調查的事情無關,而是關於一個女人。
周良沒娶媳婦兒不假,但是卻並不代表他沒跟女人睡過覺。
跟周良睡覺的女人叫玉娘,住在寧城以西二十裡的西溝村。
據傳這個玉娘原本是個yao姐兒,半年前不知怎麽就流落到了西溝村,被一個守寡多年又無兒無女的大娘收留,就在西溝村住了下來。
四個月之前,周良帶人到西溝村統計人口,第一眼見到玉娘,他就動了心思。
沒到半個月,兩個人就滾到了一鋪炕上。
周良是個初哥,玉娘卻是“身經百戰”的yao姐兒,想要勾住周良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這幾個月以來,周良三天兩頭兒的就往西溝村跑,晚上去,早上再回來,折騰的不亦樂乎。
一想到玉娘那副白嫩綿軟、凹凸有致的身子,周良的心頭就一陣火熱。
但是現在玉娘遇到了麻煩,他卻不能及時趕過去幫忙,這讓周良如百爪撓心一般。
蔡忠給他下了死命令,必須要找到那些人,並且弄清楚是誰在背後搗鬼。
要是他現在去找玉娘,一旦被蔡忠知道了,就算能看在周蘭的面子上不收拾他,也肯定不會放過玉娘。
“唉……哎呦……疼啊……”
周良重重的歎了口氣,不小心把那隻傷腳碰到了腳下的火牆上,疼的當時就喊了出來。
之前到蔡府給他傳話的那個手下剛好推門進來,聽到周良喊疼,趕緊湊上來問道:
“隊長,怎樣兒?不行我再去把大夫找來吧?”
這人叫候三斤,是周良的心腹。
侯三斤他娘當時懷的是雙胞胎,生的時候先出來個正常的,六斤多,可是一落地就死了。
他娘還沒來得及哭,產婆就給攔住了,告訴她先別忙著哭,肚子裡還有一個。
生下來之後他娘剛看一眼,就差點兒暈死過去。
頭一個六斤多都死了,這個雖然在喘氣兒,卻只有三斤多。
當時誰都沒成想這孩子能活下來,他爹更是瞅了一眼之後扭頭就走,連個名字都懶的取。
侯三斤賴賴巴巴的活到三歲還沒死,就是體格比同齡人差了不少,他爹才算是隨口給他取了個名字,就叫三斤。
長到十幾歲的時候,侯三斤身上才算了有了點兒肉,看著像個人了,但是身高卻停在了一米五,再也沒長過。
侯三斤比周良小一歲,兩家是鄰居。
從小侯三斤就是周良的跟班,周良有點兒啥好吃的,也能給侯三斤吃點兒。
周良當上這個保安隊隊長之後, 自然也不能忘了侯三斤,就把他弄來當了副隊長。
周良看了看黑不出溜的侯三斤,無力的擺擺手:
“找也沒啥用,我這是心疼。”
侯三斤嚇了一跳,趕緊問道:
“啥?心也挨槍子兒了?打啥樣兒啊?”
說著就伸手拉扯周良的衣服。
周良一把打開侯三斤的手,翻著眼皮說:
“滾犢子,心他嗎要是挨了槍子兒還能活?我是心疼玉娘!她那邊兒有事兒,我卻幫不上忙!”
侯三斤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輕:
“嗐,嚇我一跳!這有啥為難的?咱去看看不就完了?”
周良抬手在侯三斤的肋下使勁兒一捅,苦著臉說:
“我怎去?蔡老爺下令了,讓我把白天那夥兒人給找出來,我要是現在去找玉娘,他知道了準得整我,還會連累玉娘!”
侯三斤眼珠兒一轉,神神秘秘的湊到周良耳邊小聲說:
“這有啥難的?玉娘不是說前天西溝村剛來了倆男的,這兩天正纏著她麽?咱就去把人抓了,就說懷疑是他們乾的不就完了?”
周良搖搖頭,苦著臉反問道:
“那要不是呢?蔡老爺能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