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鍾應該夠了!”楊再興聲音有些漠然,雙目深沉發冷,不過那從緊緊握著佩劍的左手可以看出,他比任何人都要緊張。因為他那五指已經發白。
說著,楊再興沉冷道:“傳令三軍停止渡河,另外下令告知對岸兄弟,讓他們全力對抗劉備鐵騎,不得有誤。”
一旁部將先是有些遲疑,接著還是狠狠抱拳應下:“諾,”
“大哥,你看,敵軍停止渡河了!”張飛馬速緩緩降了降,靠近過來喊道。
“蒽,看來楚昊是怕我軍了,不準備再派人過來。”劉備想著,也是舉起雙股劍喊道:“眾將士,楚昊已經放棄這些士卒,隨我殺啊!”
“殺!殺!殺!”
轟隆隆的鐵騎響徹雲霄,煙塵更是漫天而起,最前面的鹿角也是被挑開或者衝破,其中張飛一驚一乍的暴喝最為響亮。
“放箭,快放箭!”楚軍西岸邊的部將急聲喊著。
不過這些郡兵,旬日只是用來穩定城池安定,最多也就繳殺山賊,可楚昊治下還是徐州,山賊那可是稀有動物,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士卒只是守守城池,旬日十天半個月操練操練。可任何時代的士卒,沒經歷過生與死,都不敢說是精銳。
而此時,這些精銳連旬日最簡單的彎弓搭箭,然後齊射做起來都有些困難,不少士卒更是手臂發顫,或者手指捏不穩搭不上箭矢,各個臉上彌漫著驚恐。
在這種沒有多大殺傷力的弓弩下,劉備三軍也才損失兩百多騎兵。
看著不遠處手忙腳亂的士卒,尤其那隱約可見的臉色,張飛也是哼哼唧唧道:“楚昊的精銳也不過如此。”
說著,他手中丈八蛇矛狠狠探出,驚雷般暴喝道:“兄弟們,給俺上矛,射穿他們,將他們給送入鴻溝當中。”
“嚄,”眾西涼騎兵紛紛掛上兵刃,取出鞍間的短矛,這是馬超傳播出來的,西涼的槍騎兵,只要他們接近敵軍三十米,便可去矛投擲,如此就算在精銳的戰陣,也難逃混亂局面,必定大亂。
緊接著,在楚軍第二輪箭矢落下後,劉備前軍鐵騎也是各個繃緊腰肢,蓄力後狠狠將無數的短矛投擲過去。
頓時間,無數的短矛攜帶著漫天破風聲刺破天際而來,在落入楚軍軍陣後,無數的士卒身子直接被撕裂開來,巨大的後坐力將他們狠狠的帶飛出去。
慘叫,無盡的慘叫彌漫在天空中,無數的士卒被掀翻,有的被擲中了肩頭,躺在地上哀嚎慘叫,有的則是被刺中胸腔,疼痛和死亡不斷逼近,更甚者直接被刺破了腦袋,神情中帶著死前最後的絕望。
隨即,張飛領著西涼鐵騎,如同羊入狼群,狠狠衝了進去。一時間,殘肢橫飛,斷臂無數,鮮血更是成了天地間唯一的顏色。當然楚軍鋒利的長矛和巨大的重盾還是讓那些鐵騎吃癟,撞的一身是血。
對岸,楊再興按劍的五指已經發白,深邃的目光不時向北面張望,身後的上萬士卒更是一臉痛苦,他們沒有害怕,反而有些怒火中燒的感覺。
至於楊大牛等武將,也是不時咬牙痛惜出聲,甚至雙目都發紅了,可卻無能為力,誰也不能改變這個局面。
漸漸的,河對岸三千士卒已經被清理了不少,而劉備撥轉了下的盧,身上衣甲染血,抓握著雙股劍對著東岸爽朗大笑道:“哈哈,楚瑾瑜啊楚瑾瑜,料你千算萬算依舊算不到會被我劉備所敗,今日後,我劉備之名必將名揚天下,為萬民稱頌,而你楚昊,日後定然被天下蒼生所唾棄。”
“當然,你乃卑鄙小人,被蒼生唾棄乃是罪有應得。
”說完,劉備心中的宏圖已經展開了老遠,他甚至幻想出自己領軍拿下宛城,攻破許昌,進駐兗豫的場景,神情更是美滋滋的,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
不過仰著頭半天,他還沒看見楚昊的影子,他本想看看楚昊被氣的七竅生煙的樣子,可此時他除了楊再興等將軍,他根本沒看見楚昊的影子。
看到這,他眉頭不由一皺,神情中有些疑惑,按理說這個時候楚昊不可能不在此處指揮才是,又或者是楚昊沒臉見他所以故意躲起來了?
想到這,劉備又是喊道:“楚昊,難道你現在就這點膽量了?連輸都不敢面對了麽?”
接著,劉備各種話語又是喊說了幾句,可對面依舊沒有動靜。至於幾個武將卻是躍躍欲試,一副想弄死自己的表情。
“奇怪,莫非,莫非楚昊有陰謀,設有伏兵?”劉備神情瞬間一緊,可是張望了下,此處空蕩蕩的,根本不可能設伏。 而且鴻溝水位也不足以發動水攻。
又搖了搖頭,可就在這時,耳邊隱隱傳來一陣嘩嘩的衝水聲,而且那衝水的聲音並不小,能在這亂軍之中弄出這般響聲,絕非尋常。
“水計?”劉備另一個蛋蛋瞬間一涼,雙目都帶著不敢想象的表情。此時的鴻溝這個水位,就算楚昊積蓄一個月也難以使水計啊!
然而,衝刷的水聲越來越大,漸漸的已經蓋過那嘈雜的廝殺和慘叫聲。
劉備老臉一黑,此時他已經不想去究竟楚昊究竟從何處弄的水了,當即怒喊道:“不好,敵軍使水,快撤。”
說完,他一拍馬屁股,胯下赤兔瞬間就帶著劉備向遠處衝去。
張飛,此時他那雙圓眼瞪得更圓了,環臉一圈的胡須此時都微微發顫,接著吞咽口唾沫喊道:“俺滴娘了,這哪來的大水啊!”
接著,他可不敢再做逗留,照這個水速,就算不被淹死也該被衝個半死不活,到時候楚軍任何一個小將都能把他給輕松弄死。
至於那數千的鐵騎,他們本來是殺的過癮的,可看著那一望無邊的洪水,波濤洶湧,如同一頭吃人的巨獸衝來時,他們愣了愣,西北方雖然缺水,可不代表他們不知道水情,這特喵從哪來的水?
接著,他們哪還敢停留,上一刻還打生打死,下一秒他們已經各奔東西,落荒而逃。
東岸,眾將雙目微微呆滯,神情中的詫異比劉備還勝,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這秋季怎麽可能弄這麽多的水?接著他們看向了楊再興,再回想起楊再興之前說的一番話,更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