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碾過土路,一前一後兩架馬車顛簸行駛。
而後輛馬車上,溫雅的裝飾在糜貞面前卻顯的黯然失色,至於糜貞此時十指互扣在一起,美眸帶著點點恍惚,沒人知曉她在想著什麽。
“小姐,小姐……”對座,丫鬟玲兒此時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憋笑連喊道。
“啊!”陡然回神,帶著些許驚詫。
“小姐你想啥呢!是不是……”丫鬟撇嘴淺笑,說道的同時眼角還下意識的看了看車簾處。
“玲兒,你胡說什麽呢!”埋首,糜貞臉頰帶著緋紅,咕噥了一聲。
“小姐還說沒有,你看你臉都羞紅了。”掩口輕笑,帶著絲絲古靈精怪和不懷好意。
糜貞抿著小口,白了玲兒一眼,算是鄭重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們糜家乃商賈之家,想要立足,唯有選擇姻親攀附,而我,沒有選擇的權力。”
說完,糜貞那瞳孔中隱隱閃過一絲失落,臉上原有的笑容也是化成憂愁。
聞言,玲兒也是無奈低了低頭,帶有憂傷,雖然她乃糜家婢女,但是其同樣是和糜貞一起長大的,此時必然有些許傷感。
數息,其眼咕嚕轉了轉,帶著古靈精怪的神情,示問道:“那小姐,假如可以拋開家族束縛,你願意同楚公子拜堂成親麽?”
“玲兒,你……”撅著小嘴,糜貞一副你就討厭的神情。
“哎呦,小姐你就說說嘛,說不定日後真的實現了呢!”玲兒帶著祈求的神情,嗲聲道。
沒有回話,沉吟數息後,糜貞輕輕的點了點芷首。或許二人相識並不長,但是楚昊無疑觸碰到了糜貞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那裡,還沒有人來過,此時卻映下了楚昊的影子。
見糜貞表態,玲兒那機靈的小眼神轉了轉,並沒有多言。
楚昊,此時也算是比較苦惱,先前的豪言狀語讓其此時不好輕浮行事,不然豈不說成小人?
不過如此良機楚昊怎麽也要把握一下。
半晌,車馬緩緩停下。
下車,映入眼瞼的是一條清澈的溪水以及鬱鬱青青的青草。
藍天白雲,高空大地,然而二人心間卻隔了一堵牆,一堵門第之牆,一堵君子之牆。
二人沒有說話,隻是一步步溜達在河邊的草地上,他們沒有去戳破那堵牆,因為害怕一旦戳破,這將會是最後一面。
從清晨到晌午,在從晌午到日落,二人說過的話屈指可數,楚昊的性格並不是如此,也算是迫不得已吧!
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但是卻真真切切的讓二人彼此感受著對方,或許這就夠了。
但這又不夠,最起碼對楚昊而言,這遠遠不夠,在楚昊眼中,糜貞已經是他的人了。而他今日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害怕糜貞誤會,相敬如賓並不是他的性格。
糜府外,糜竺面無神色,談不上喜怒,看著踩下而來的糜貞,其輕然拱手道:“楚公子,我糜家的事就不勞楚公子費心了,至於糜家實在無法容下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對於這些,楚昊並沒有意外,反而是剛剛下車的糜貞美眸連閃,心中帶著不解。
拱手一禮,楚昊表示知曉其意,接著剛毅的面容看向糜貞,溫和一笑,帶著不羈的笑容,堅定朗聲道:“等我,”
沒有一個多余的字眼,說完,楚昊毅然轉身,上車離去。
至於怔愣在原地的糜貞,等到車駕已經遠去時才緩緩回神,面容中帶著絲絲動情,
眼角也是滾出兩顆淚珠,不過洋溢的卻是幸福的感覺。 她已然過了及笄之禮,接下來便是糜竺為其張羅姻親之事,自古長兄為父,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等楚昊多久,但是她會將這顆封存的顆心永遠為楚昊留著。
“貞妹,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糜家的處境,如今乃是亂世,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力。
至於剛才那小子,你還是把他忘了吧!雖然他才名顯露,但是其孤身一人終不能護我糜家長存。”糜竺說完,也是搖頭離去。
對待糜貞,他就像對待自己女兒一般,奈何生逢亂世,苦命莫過商賈之家,他們必須依附於大勢之下才可長存。
遠去的馬車之上,楚昊眼神閃著剛毅,鐵拳不自覺緊握,他沒有責怪糜竺,因為其是一家之主,如此作為,乃是必然。
“還有兩年,等我。”楚昊嘴角輕喃,眼神中滿是堅定,他明白,如此亂世,沒有實力,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一旁,秦川林炎沒有說話,選擇跟隨楚昊左右。
…………
城內一家客棧, 楚昊要了兩間上等房內,不過林炎三個死活不願同楚昊共寢,認為此乃以下犯上。
不得已,隻好由著他們。
客棧的桌凳不同儒世大家,並非矮腳的桌案,而是略微高腳的木桌。
此時,楚昊正在盤算著,他知曉歷史的發展,所以,他需要抉擇出一塊根基可供自己長時間久留。
江南,孫氏的吳國,要說根基此處最為穩妥,而且劉繇王朗之輩並非上的台面之將。
不過江東有兩點較為繁瑣,其一,世族盤根錯節極為複雜,非常不易掌控,況且楚昊雖有名士之銜然無世家之實,很難掌握。
其二,江東距離徐州較遠,且要某得出路,不知何時,恐誤了糜貞之約。
荊州,荊州的四大家族並非容易掌握的,就算是走馬赴任的劉表也不過是利用幾者相互牽扯,很難徹底掌握荊州。
況且,一個小小的寒門子第,想要爬到他們頭上,絕無可能。
益州,天府之國,然進取不足,且在千裡之外,並非楚昊去向。
一番猶豫後,楚昊決定了,投靠袁術,謀取虛職,力求扎根徐州豫州以及揚州的中間。
此幾處,乃是接下來機遇最多的地方,隻要把握的好,未嘗不能佔下那一畝三分地來。
徐州,劉,呂,曹,數次易主,豫州半面,袁術坐擁最富饒二郡,未嘗不可窺視一波。
隻要可伺機全取徐州,在吞袁術數郡,那日後大可東拒曹操,南禦孫策,北結袁紹。
如此,勝負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