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凌秋雙目微微一凜。

　他等待這一句話，不知道等了多久。

　其實，他之前也想過，直接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將沈姥姥的思緒看個遍，自然就知道關於沈萌的秘密了。

　但是……

　一番思索後，他覺得還是算了。

　因為……

　他感受得出來，沈姥姥之所以一直不願意說，並不是故意賣關子。

　而是為了保護著什麽。

　可能是保護沈萌……

　也好像，是在保護他凌秋。

　所以，凌秋猜測……

　關於沈萌的事情，一定是會觸碰到天地法則業力的……

　一旦知道這件事，可能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某些事。

　蝴蝶效應，足以引發一場巨大海嘯。

　凌秋相信……

　一旦沈萌的事情，與自己的神諭之子的身份，息息相關的話……

　那麽影響會更大。

　……

　“說吧。”

　凌秋站起身來，親自給沈姥姥斟了一杯茶水。

　沈姥姥看了凌秋一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凌掌教。這件事，老身其實一開始就可以和您說。之所以沒有告訴您，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您和沈萌的安危。”

　“那麽……為什麽現在，忽然打算告訴我了?”

　凌秋問道。

　沈姥姥道:“因為……時機到了。現在告訴您，依然會有極大的危險，但是我想……也許您能夠扛得住這種危險。”

　“什麽危險?”

　“業力。”

　沈姥姥看向凌秋，一雙一直顯得很是老邁和渾濁的眼睛，散發著炯炯有神的光芒。

　“業力?”

　凌秋眯了眯眼睛。

　果然，被自己猜對了嗎?

　“這件事，一旦說破，便等於道出天機。其他人知道一些，倒是無所謂。但如果是身為當事人的您……知道了的話，可能會觸碰到天地間的冥冥法則，引來業力的反噬。”

　此刻，沈姥姥微微頷首，從凌秋手中，接過那被熱茶，眼神中算是無聲道謝。

　她抿了一口，繼續道:“但是……老身方才發現，凌掌教，您應該是可以……掌控業力的吧?又或者說，是可以不受業力影響的?”

　在問出這問題的時候，沈姥姥的內心狂跳不止。

　畢竟……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一瞬間，就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這世上，除了萬界中至高的存在，誰可以撼動業力?

　這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的……

　但是事到如今……

　沈姥姥不得不往這個方面思索。

　因為之前有好幾次……

　凌秋都施展出了一些，非常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波動，這些力量波動，根本就看不透，比星辰之力還要強大無數倍！

　星辰之力……

　基本算是萬界之中，已知的可以讓人類掌握的最強大的力量之一了。

　比星辰之力又要強大無數倍的……

　很顯然，極有可能就是業力！

　只不過人類無法掌控業力的慣性思維，讓沈姥姥不敢往這方面去想。

　但是剛才……

　沈姥姥看到凌秋，竟然可以那暗含法則業力的長老令牌，給直接捏個粉碎，並且沒有受到絲毫反噬。

　這就足以說明……

　凌秋對於業力的了解，也許遠超之前她沈姥姥的想象！

　凌秋看向沈姥姥。

　講道理……

　他沒想到沈姥姥竟然會發現的這麽早。

　因為凌秋每一次施展業力，都是將業力的特質給隱藏起來。

　除非是曾經和業力有過非常直接接觸的，能夠明確知道業力的力量波動特質，否則很難看穿凌秋的隱藏。

　沈姥姥之所以可以猜出。

　其實更多的原因是……

　她怎麽說也是人通的預備傳承者之一，對於位面之間的禁製所能夠產生的法則業力，比其他人清楚一些。

　所以……

　那業力，到底有多麽恐怖，她了然於心。

　若非本身就可以掌握業力，或者能夠撼動業力的話，絕對不可能絲毫不受影響。

　“對。”

　面對沈姥姥的疑問，凌秋緩緩道:“你可以這麽理解。”

　更多的，凌秋就沒繼續往下說了。

　這樣的話，就等於給了一個開放式的猜測。

　沈姥姥可以覺得凌秋是主動的獲取了某種掌控業力的手段。

　也可以理解為是凌秋被動的掌握了這種手段。

　如今，凌秋也已經完全沒有必要隱藏這個秘密了。

　在之前那個白護法，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凌秋就知道，業力的秘密，無法繼續保持下去。

　但……

　這對於凌秋來說，依然是無所謂的事情。

　因為，沒有人知道，凌秋對於業力是真正可以掌控，還是只是因為“神諭之子”的身份，被動的擁有了某些業力特質。

　亦或者是，凌秋壓根就不懂得業力是怎樣的一種力量，只是單純的神諭之子的宿命，讓凌秋擁有了可以抵抗業力的特質。

　這些不得而知。

　而業力本身又特別深奧，眾人根本很難查探清楚。

　所以……

　“他和業力有關系”，在現在局面下看來，要遠遠比“他可以掌握多少業力”，來的更具威懾力。

　人類的恐懼的東西，一般有兩個構成因素。

　第一，未知的東西。

　第二，眾所周知恐怖的東西。

　所以，最為恐懼的東西，就是綜合了以上兩點特性的。

　很多人怕鬼，就是因為鬼同時具備了以上兩種特性。

　而業力，很顯然也是。

　大家都很清楚，業力是萬界之中，最為強大的至高力量。

　同時，對於業力，大家都不太了解，充滿了神秘感和敬畏。

　而現在。

　凌秋也給眾人帶去了這麽一個感覺。

　第一，他和業力有關系，至少能與業力產生一定的相互影響。

　第二，眾人對於凌秋所能夠掌握的業力深淺，以及手段……摸不清楚。

　所以，凌秋也剛好滿足了兩點特質，成為了某種恐怖的存在。

　“很感謝，凌掌教，您願意坦誠面對老身。”

　沈姥姥此刻一臉認真道。

　凌秋點了點頭。

　他也並沒有打算刻意隱瞞沈姥姥，只不過……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不見得有好處，反而會有害處。

　所以沈姥姥一直沒問，凌秋也就犯不著主動提起。

　“說吧……我，沈萌，業力……這之間，到底有著什麽關系?”

　凌秋道。

　沈姥姥深吸了一口氣:“簡單來講。你，就是沈萌。沈萌，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