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瞳術??”

　沈姥姥遲疑片刻，隨後驚道。

　凌秋將眼中的鋒芒斂去，微微點頭:“嗯，是的。”

　凌秋剛才施展出瞳術，並不是故意震懾對方，他也犯不著震懾對方，他只是想讓沈姥姥知道……他擁有的一定底牌。

　當然，閻羅鬼瞳，只是凌秋的底牌的一部分。

　而且，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是閻羅王複生，那麽……當然也可以聯想到他的閻羅鬼瞳，畢竟，這在冥界並不是什麽秘密。

　而凌秋此刻顯示出自己的閻羅鬼瞳，還有一方面的小心思。

　第一，就是放出一個消息，讓調查自己的人知道……他凌秋的閻羅鬼瞳的能力，依然存在。這個消息一旦讓那些對自己虎視眈眈的人知道，必然會更加投鼠忌器。

　就像沈姥姥所說，似乎有不少人都知道他凌秋是閻羅複生的事情，那既然如此，凌秋便沒有繼續遮掩的意思，適當的透漏出一些東西，也好讓某些人多動動腦子。

　第二，凌秋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放出煙霧彈。

　因為閻羅鬼瞳的存在，是閻羅王的標配，冥界之中每一位王，都擁有自己特有的鬼瞳。那麽若是對方知道自己依然擁有著閻羅鬼瞳，必然會下意識的認為，凌秋的鬼瞳，是大家以為的那個樣子。

　而實際上……

　如今只有凌秋自己知道，因為業力的出現，神魂的特殊淬煉之下，他的閻羅鬼瞳，已經進化成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瞳術。

　凌秋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來界定自己如今擁有的瞳術的威力。

　但是他很清楚……

　如今自己的瞳術，走的完全是一個新路子。

　原本的瞳術等級，已經無法界定如今這雙鬼瞳的力量了。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在算計他凌秋的時候，都會出現判斷失誤。

　會錯誤估算凌秋的實力。

　而凌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作為一個老油條，凌秋此刻施展出瞳術，其實便已經走出了一步漂亮的棋，但是……眼前的沈姥姥，顯然意識不到這一點。

　“凌秋，你是說……你複生之後，閻羅鬼瞳還存在?”

　沈姥姥認為，凌秋雖然是閻羅複生，但最多就是繼承一些道基，因為道基殘存在靈魂之中，凌秋帶著記憶複生歸來，靈魂自然沒有覆滅，所以，在這種強大的道基加成之下，自然就會修煉極為迅速。

　所以，在她看來，凌秋的強大之處，只在於快速恢復的實力。

　而目前看來，凌秋的實力，大概是在六燈鬼雄左右。

　但……

　若是凌秋在繼承了原本道基的情況下，還擁有著閻羅鬼瞳，那麽……

　對於凌秋的實力判斷，就至少要加一倍了。

　瞳術是怎樣恐怖的東西，沈姥姥雖然了解不太多，但卻知道……非常恐怖。

　要知道，很多陽世鬼吏，也是擁有鬼瞳的，他們的那種鬼瞳，只是一種低級瞳術，算是傳說中的神瞳血脈的變種，即便如此，也已經很厲害了。

　沈姥姥曾經和一個拘魂使交過手，平心而論，自己的實力是超出對方一大截的，但是對方施展出了拘魂使的特有瞳術，那詭異的手段，差點兒讓沈姥姥陰溝裡翻船，好險是憑借著自己的出色經驗，力挽狂瀾，否則……她可能當場就要命隕了。

　一個陽世鬼吏中的拘魂使的瞳術，便可以給自身提供那麽巨幅的實力加持，更比說是冥界中正牌的閻羅王的閻羅鬼瞳了！

　“我一開始還不太相信所謂的【神諭】，但是現在……我越發相信了。”

　沈姥姥盯著凌秋看了很久，最終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

　凌秋已經收斂氣息，看上去甚至感受不到身體有任何氣息波動，就仿佛一汪平靜的止水一樣。

　他抿了一口茶，緩緩道:“到現在為止，我聽到了不止三次【神諭】，這個神諭，到底是什麽意思?”

　“是一幅圖卷。”

　沈姥姥直言不諱:“但是，這一副圖卷，目前來說不算完整，就像是一個被切割成無數份的藏寶圖。目前已知的神諭圖卷的殘卷，有三幅。——這三幅神諭殘卷，有一幅在藏雲閣之中，有一幅在鬼母手之中，還有一幅，在你當時複生的那天，曾短暫的出現在兩位金身真人的對決時的天空中。”

　聽到這裡，凌秋皺了皺眉:“天空中?”

　“是的。”

　沈姥姥點頭:“那兩位【金身真人】在極北之地對決的時候，有不少高手在一旁圍觀，當時頭頂出現了異樣的光彩，大家起初以為是極光出現，但逐漸光彩化作一個具體的圖案，曾見過其他神諭殘卷的真人，認出了這是第三幅神諭殘卷，只可惜，這神諭殘卷的圖案，只是在天空中一閃而過，雖然真人的記憶力，足以將那一瞬間的畫面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之中……但……大家認為，當時天空中出現的，只是這第三幅殘卷的一部分。——當天空中的圖案消失後，迅速匯聚成一個光點，朝著更北的方向而去。有很多人試著去找尋，但很遺憾……沒有人能找到。”

　凌秋此刻已經沉吟起來。

　講真的。

　這是凌秋複生之後，思緒最為沉凝的一次。

　也是他最為認真的一次。

　越聽，他越是覺得……

　當今的局面，遠超自己的預想。

　最初，凌秋只是單純的以為，地藏王想要讓自己收拾一下陽世鬼吏的混亂局面。

　現在看來……

　卻更為複雜。

　至少目前已知的兩大勢力，藏雲閣和陽世鬼吏，便已超出凌秋最初對世俗的修煉之人的理解。

　看沈姥姥的語境，凌秋不難判斷……這個世界上的修煉之人，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多，也更強大一些。

　而她口中的“金身”真人，八成是真人境界中比較高級別存在的階段。

　心中的疑惑太多，凌秋反而不知道從哪裡問起，乾脆藏在腦海中，安靜的整理歸類。

　沈姥姥知道這些信息量實在是有些龐大，也不催促凌秋。

　半晌後，看凌秋再次抬眼看向自己，沈姥姥繼續開口道:“雖然沒有找到第三幅神諭殘卷，但是，經過一些大能的剖析之後，從中解讀出關於你的信息。而關於你的所有情報，也是從那第三幅神諭殘卷中提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