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外,十裡坡。
秋君眼看身後眾人都跟上了,這個距離也夠遠了,這才停下身形,緊隨在他身後的一眾刺客這時候也停了下來,然後齊刷刷的全給跪下了。
“拜見司劍大人!”
秋君回頭趕緊道:“都辛苦了,諸位趕緊起來,時間緊迫,就別整這些虛的了。”
“是!”
清天司不愧是特殊衙門,行事果斷乾脆,秋君話音一落,眾人便齊齊摘下面紗,然後更換了衣服和面罩。
原來,所謂的刺客,全是清天司的劍衛!
這場刺殺,完全是秋君等人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這時候,一人上前參拜道:“大人,而後我們改如何做?”
“偽造一些行蹤,然後弄一些血跡出來,造成我重傷失蹤的場景,然後回去徐州府衙門通知一下。”
得到命令之後,清天司一眾劍衛立刻動手,有條不紊的開始布置現場。
其余的人這時候也已經到位,秋君對王辰安與白萍和陳道幾三人道:“你們三人回徐州府,按原計劃行事,配合白倉魚,其余的都隨我南下,半月之後我們再登州回合。”
“好!”
“萬事小心行事,若是遇到不測,立刻逃離。”
秋君囑咐了幾句,倒也沒有太過擔憂,王辰安幾人領命之後,互相給對方身上添了幾道傷口,然後朝著徐州府趕去,剩下的人則跟著秋君開始連夜趕路。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便是秋君的計劃。
今夜行刺一事,其實全部是秋君一行人通知了清天司,讓其配合行動的產物。
他們一行人的行蹤,從出了玉京之後便被二皇子等人所察覺,行蹤徹底暴露,這是大大的不妙。
行蹤一旦暴露,對方便可以用各種手段來拖緩他們的腳步,各州府衙門齊齊上陣,秋君是招架不住的,二來對方更是可以布置刺客等手段拖緩,甚至可以收拾好南方的那一灘爛攤子,讓秋君等人一無所獲。
歷來南下巡查的宣撫使不是沒有強硬和有能力的人才,可是無一例外全被各種事務拖拽,然後陷入困局,最終一無所獲,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便是如此。
秋君這一手行刺之後,那沈青山若不是死忠於二皇子,抱著必死決心背鍋,他就必然受迫於壓力,倒向秋君這邊兒。這便可以讓其配合白倉魚等人掩蓋秋君的行蹤。
如此一來,秋君等人便可以趁機南下,專心尋訪南方,白倉魚等人可以借助秋君失蹤之由,在明面上牽引敵人視線。
清點了一下人數,秋君一行人朝著南面禦空疾馳而去。
“大人,我們接下來怎麽行動?”程青問道:“若是這般直接南下,恐怕還會被二皇子的眼線所攔截。”
“不錯,他傳訊肯定是不會隻傳一處地方的。”青鸞也道。
秋君一笑道:“我們自有行路。”
說罷,秋君指著前方道:“此去南下約四百余裡,便是渡水河中遊的襄州,我們可以去襄州碼頭坐船走水路而下。”
“好主意!”
一行人都是禦空飛行,四百裡的路程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也未用盡全力趕路,畢竟其余人等都是元嬰,還需要保留真元以防不測。
距離襄州十余裡外,秋君揮手讓眾人落地,再往前便到了襄州城陣法的邊緣處了,很容易被探查到。
襄州地處中原,緊靠渡水河中遊,城池四面環水,周遭大大小小湖泊不計其數,秋君等人停靠的地方便是襄州城外的渡河邊上。
一行人沿著河邊官道走了百余米,便看到了一處碼頭,碼頭規模頗大,竟是比玉京的河運碼頭也差之不多,大大小小的貨倉佔地不小,火把的光亮照的整個碼頭猶如白晝。
此刻已經是子時了,早已入夜,可是碼頭上仍舊人聲鼎沸,來往的船只在河上拍著長隊等待卸貨,遙遙便能聽到碼頭上卸貨的漢子的呼喊聲。
水運是大周主要的運貨方式,至於為什麽不用飛劍渡舟運送,無他,便宜,一張飛劍渡舟的船票要足足一錢元金,換算成銀子有百余兩,運送一些普通的貨物成本太高,也就只有東出閣會拿來運送一些法寶之類的貴重物品。
襄州地勢獨特,水運異常發達,而在大周,有河道的地方就有漕幫。
秋君原本便打算從玉京出行避開一些耳目之後,便來這襄州走漕幫水路一路南下前往登州,既快捷又安全,此刻不過是多了一些波折。
一行人走到碼頭這裡,秋君尋了一個水手問道:“你們這兒管事的在哪裡?”
秋君一行人都身著不凡,和這碼頭氛圍格格不入,一行人進了碼頭之後早就有不少人在注視他們,此刻秋君問話之後,這水手不禁多看了幾眼,猶疑問道:“幹什麽?”
“遠一些貨。”
這漢子瞧了幾眼, 指著碼頭的一間屋子道:“那間屋子裡,你過去瞧瞧,沒準兒出去吃酒去了。”
秋君拱手致謝,隨後一行人去了那屋子,屋裡也堆滿了貨物,一個帳房模樣的人正在燭光下打著算盤核對帳目,桌上還擺著一壺酒跟小菜,時不時獨酌幾口。
秋君幾人進來之後,那帳房抬頭看了一眼,問道:“幾位有何貴乾?”
“我們想要南下,想租借一艘船。”
“這時辰可不早了。”帳房先生歲數不小,兩撇胡子八分開來,咧嘴一笑。
“事出緊急。”
“我瞅瞅。”這帳房從桌上拿起一本案卷來翻看了一眼,然後對秋君道:“這陣子沒船了,我出去給你們問問,看看有沒有半夜出發的貨船。”
秋君瞧了幾眼,笑道:“成。”
程青欲要說話,卻被青鸞使了個眼色。
帳房先生提起酒壺出了屋子,程青問道:“大人,貨船是不是會慢些?”
“這帳房先生估計是出去喊人了,看來很是警惕嘛。”
“什麽?”程青一怔,問道:“大人如何得知?”
“哪有做買賣不談價錢的,而且這帳房先生臨走都不忘記提酒壺,想來是個摳門兒的家夥,這種人,怎麽會忘了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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