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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外,假身逃離的東望心驚膽戰的拍了拍胸口,看著皇宮,然後放聲大笑。
他搖著折扇便要離開宮門,可就在這時候,他的眼前忽地多了一柄劍。
東望眉梢一挑,面露喜意。
秋君落地,肩膀上還扛著柳十一,滿臉的風塵仆仆,他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朝著玉京趕了,可還是慢了一步。
看著眼前的東望,秋君心情複雜至極。
“君,好久不見。”
東望見了秋君更是喜上眉梢,極其虛浮又肉麻的說了這麽一句。
秋君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柳十一目光複雜的看著秋君,道:“你小子還好這口?”
“別搞,我要好這口,你現在還能撅著屁股說話?”秋君一挑眉道。
兩人這些日子可謂是“朝夕相處”,言行無忌,秋君也知道這老小子是什麽路數,說話毫不留情。
柳十一聽罷,果然乖乖閉上嘴,一臉便秘表情,拍了拍他肩膀道:“放我下去,我找個地方苟延殘喘,不影響你們郎情妾意。”
秋君一揮手,將柳十一扔了出去,柳十一輕飄飄落地,找個舒服姿勢靠在街邊,拿出酒葫蘆準備看戲。
東望也不阻攔,只是盯著秋君,道:“我還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果然渡了那一場大劫,這才對嘛,這樣充滿了歷史性的時刻,你怎麽可以不在場呢?”
聽到東望這句話,秋君莫名的想起他跟東望上一次見面時東望所說的話。
“最起碼要有一定的尊嚴,即便是死。”
“只要有一個符合他身份的死法和場面,那就是有尊嚴的。”
“我希望有一天我死去的時候,可以是有尊嚴的。”
秋君冷嘲熱諷道:“這麽說,你準備有尊嚴的死了?”
東望聽罷,放聲大笑,饒是有趣的看著秋君,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
“我的記憶力很好。”秋君說完,抬手召出鐵鏽,將鐵鏽插在身前,雙手搭在上面,道:“說吧,我給你個交代遺言的機會。”
“你想要問我什麽?或者,讓我告訴你?”東望遙遙折扇,似有追憶道:“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麽相遇的嗎?”
“記得,在青洲,現在想起來,你當時是故意接近我的吧,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錯,我早就知曉了你的身份,只是不敢確定,所以故意將你騙去青玉宮,試探反應,果然被我猜對了。”東望笑著道。
“那我被打成重傷,也在你的意料之中了?”
“這倒沒有,當時青鸞想要下藥,我便借機成全了你們二人的好事。”東望笑著道:“其實這麽說來,你還得感謝我。”
“不錯,是應該謝謝你。”秋君冷笑道,“這麽說來,我在百花樓遇刺,也是你的手筆?”
“這倒也不是。”東望搖著折扇,大笑道:“你也太大意了些,身邊兒盡是些想殺你的人,你竟然全然不知?”
秋君不解。
“是公孫度和朱元,哈哈,我只是順水推舟,幫了他們一把,想試試你,我當時就在二樓,還準備救你呢,可惜了,被那女人搶先一步。”
秋君接著問道:“那芻蕘和那幾個紈絝的糾葛呢?”
“也算是我吧,西北的前秦皇陵要探查,寧遠山答應過我,不能泄露消息,所以這二人不能把活著,可惜最後被你救下來了。”
秋君深吸一口氣,道:“這麽說,都是你嘍?”
“可以這麽說。”東望一臉自得,手搖折扇,歪頭看著秋君道:“你如果認清了這些,
肯委身於我,我就饒你一命。”秋君一陣惡心,皺眉看著他,鄙夷道:“少惡心人。”
東望盯著秋君的臉,道:“你知道嗎,我本也是皇族,或者說,這皇位本該就是我的,可惜了,祖上太蠢,千年前玄武關一戰失利,竟是連皇位都被你們這一脈奪了去。
隻留下我父親一個私生子躲在東海外的孤島上,你知道我為了今天籌謀了多久嗎?
百年,足足百年!
到現在,周帝的四個兒子都死了,只剩下你了。
不過,我還是舍不得殺你,我想你活著,看我將來坐上皇位,不得不說,你們皇家的血脈還真是奇怪,個個都俊逸不凡,哈哈哈……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麽嗎?
我最喜歡看你們屈服的樣子……哈哈哈……”
秋君聽不下去了。
東望就跟瘋了一樣的大笑著,或者說,這個人也是瘋的,他處心積慮的策劃了這一切,著實恐怖。
秋君心裡暗歎一聲,一個皇位而已,有那麽好嗎?
他拔出鐵鏽,朝著東望走去,下一刻,東望怔住。
東望的心口出現了一個洞,明顯活不了了。
他失神的看著面前的秋君,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這一劍是怎麽來的。
“這,這……怎麽可能……”
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踉蹌著伸手想要抓住秋君。
秋君後撤一步,看著他,忽地道:“你是不是以為,我現在還手無縛雞之力?”
東望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他想不明白,秋君是如何擁有現在的修為的。
“可惜了,你是想不明白的,因為我是個掛壁。”
秋君微微一笑,揮手一道劍氣,讓東望斷了氣。
他大步向前,跨過屍體,沒有回頭。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枉然。
皇宮上方已經打了起來。
曹生跟呂仙在聯手與東春來鬥法,老黃竟然身穿一身明光鎧甲,手持一杆黑槍,在天上跟一個渾身冒著鬼氣的中年男子打的有來有回。
秋君看的一陣懷疑人生,老黃原來這麽吊的嗎?
再一看,只見遠方遙遙過來一片烏雲,烏雲之上有一條身形,更有一道聲音遙遙傳來。
“周帝,出來受死。”
聲音不大,卻如天雷滾滾一般在人耳邊炸裂,即便是秋君今朝這般修為都無法避開,讓秋君一陣心驚。
烏雲轉瞬即至,只見那不知道多厚多廣的雲層中,探出一條巨大的虯龍,龍頭之上站著一人,負手而立,看著周帝。
皇宮裡,周帝似乎一直在等的便是這人,深吸一口氣,一招手,秋君見過的那條老龍盤旋而出,拖著周帝上前。
兩人沒什麽廢話,直接就打了起來。
秋君遙遙的看著,完全沒有上前插一手的想法。
開玩笑,他怕死。
他跑到柳十一身邊兒蹲下,掏出一袋兒腰果來,一副吃瓜看戲的模樣。
柳十一大驚,不解問道:“你不上去打個幫手?”
“我不敢。”
柳十一鄙夷的看著他,道:“白瞎了一身修為。”
“你去啊。”秋君也鄙夷道。
“這是你們自家的事兒,我參合什麽?”柳十一理直氣壯,其實也是怕死。
秋君哼哼了一聲, 看著跟老黃大戰的那個黑袍男子,問道:“這個長得跟個鬼一樣的,是誰?”
“冥帝。”
“冥帝?”秋君驚訝道:“這名字一聽就不是好人。”
“我當年跟他打過。”柳十一唏噓道。
“怎麽樣?”
“打了三招,我跑了,他沒能殺了我。”
“這麽厲害?”
柳十一聽罷,有些不好意思道:“還好,我也就一般厲害。”
“我是說這老小子。”
“嗯,的確厲害,前秦後裔,當年逃遁到冥洲,入了冥府,然後變得不人不鬼的,在冥洲地界上是一霸,周帝去了哪裡也不一定打得過。”
“那老黃豈不是很懸?”
“那位啊。”柳十一嘖道:“那位當年是禁軍統領,玄武關一戰就是他統兵的,瞧見那邊兒的張天策了嗎?這位就是那小子師父,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老了這麽多,還真不好說。”
秋君聽得唏噓不已,老黃藏的好深啊。
“跟周帝打的那個呢?”
“那個啊,那是武帝。”
“武帝?”
“嗯,活很久了,我聽我師父說,他師父活著的時候,這武帝便已經是人間無敵了。”
“活這麽久?”秋君驚訝道。
“嗯,據傳說,是跟任自流交過手的人,你說活了多久?”
“那的確是活很久了。”
“周帝打得過不?”
“不好說,他佔據地利,但是如今神魂好像出了點兒問題,武帝的話……”
兩人就蹲在這街邊兒,抬頭看著各方大戰,秋君看起來完全沒有出手的打算。
他就只是看著上方,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