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芻蕘心頭火熱,急切問道:“老大,咱啥時候去?”
光頭漢子瞧了一眼天色,估計軍部的人也都已經放衙了,便大笑道:“今天晚上就去!”
一聽這話,芻蕘的心,砰砰的跳的厲害。
腦子裡不由得的便想著,這裡的姐兒,是不是真的如他六哥所說,嫩的能掐出水來,一個個都是蜂腰柳眉,一個眼神兒便能把人魂兒都給勾走。
答案是能的。
芻蕘看著街道兩側花樓上站著的姐兒們,眼珠子都挪不動啦,進門兒的時候,若不是他五哥拉了他一把,他就一頭撞去柱子上啦。
翌日一早。
芻蕘一臉虛浮的從廂房裡出來,下樓梯的時候一個腳軟踩空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光頭大漢從背後踹了他一腳,哈哈大笑。
三人去攤子上吃豆腐腦,他五哥賊兮兮的問道:“幾次?”
芻蕘不動神色的比劃了一個八,他五哥立刻一臉欽佩的道:“狗娃兒,你是真不要命啊。”
“難得來一趟,不撈夠本多虧啊。”
“哈哈哈……”
吃過早飯,估摸著軍部差不多點卯了,兩人帶著芻蕘去登記,出來後,芻蕘拎著手中嶄新的馬刀和軍衣,笑的喜上眉梢。
正走神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光頭大漢一把抓著芻蕘把他拉了回來,一陣涼風吹過,芻蕘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後怕不已,剛才差點兒就被這馬隊撞死了。
他惱火的看去。
一隊騎兵,個個身著黑色盔甲,清一色的黑色龍馬,看著便讓人生畏。
這龍馬比他們的角馬好到不知道哪裡去了,那龍馬高大壯實,身上的腱子肉泛著光澤,馬頭似龍頭,生著雙角,牙如鋸齒。
為首的那騎士騎著一匹異常高大的龍馬,一步從馬上跳下,咚的一聲,也不知道身上這盔甲到底有多重。
“好威風。”老五嘖聲道。
芻蕘一臉不屑,呸了一口痰,挨了光頭大漢的一巴掌。
緊接著,光頭大漢趕緊按住了芻蕘的腦袋,幾人一起低頭。
因為那騎士看了過來。
芻蕘心有不服,睜大眼看去。
那騎士正好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俊逸的面容,懨懨的瞥了他們一眼,滿身傲氣的抬步走入府衙中。
“這人誰了,好生囂張……”
“這就是咱們西北軍赫赫有名的鐵浮屠,為首的那位,據說是從京城來的,如今可是咱們寧國公手下的愛將,不是你們惹得起的,還是快走吧。”
路過的一位參事看著那邊兒隨口道。
光頭大漢嘿嘿一笑,拱手道:“謝了兄弟,我們可不敢惹事,這就走了。”
他拉著兩人就走,芻蕘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低聲道:“這馬真俊啊,要是能弄上一匹就好了。”
芻蕘頭上挨了一巴掌,光頭大漢罵道:“別惹事兒,讓人聽了,把咱幾個砍了都是一刀子的事兒。”
芻蕘吐了吐舌頭,不做聲了,心裡卻惦記那馬惦記的緊。
主要是為首那騎士,下馬那一下子,太他娘的威風了。
自己啥時候也能有那麽一天?
又一年。
芻蕘成了伍中的得力乾將,在西北戈壁灘上縱馬奔馳,殺的附近百裡的山賊馬匪聞風喪膽。
他臉上稚氣盡去,西北的狂風和烈日將他的皮膚曬得又黑又乾,一臉絡腮胡子,看起來倒更像個馬匪,而不是個兵漢。
不過西北這邊兒的兵漢,跟馬匪還真差不了多少。
西北號稱駐軍百萬,實際上直隸軍部的常住軍只有二十萬,
甚至這二十萬都得打個折扣,因為裡面估計又五六萬全是後勤糧草上的。這西北地廣人稀,來往縱深數萬裡,駐軍卻不過二十萬,這麽大的地方,這麽點兒兵,怎麽守得過來?
常理來說是守不過來的,但是軍部還是有辦法的,那就是設立軍鎮。
就是芻蕘他所待的那個小鎮子一樣,半民半軍,一個鎮子裡一半是軍漢,剩下的全是家口。
軍部就這樣把他們放出去,給個軍籍,仍由他們自生自滅。
是的,自生自滅。
軍部只在乎他們每個月的人頭交的夠不夠,其他的一概不管,有頭,軍部就給發錢,沒頭,便撤你軍籍。
這裡很亂,很亂很亂。
你是沒法子在這地方分清楚什麽是平民,什麽是馬匪,什麽是軍漢。
很可能,一個人上午是平民,中午成了軍漢,下午便因交不上人頭,被撤了軍籍,然後成了馬匪。
這事兒聽著荒唐, 卻在這西北時常發生。
玉京整日吃酒享樂的豪門權貴們,是不會想起,也不會知道西北是什麽樣子的。
畢竟,人們都得生存,至於怎麽生存?
在西北,刀就是命,脖子上的腦袋,不過是一袋子銅板而已。
今朝我拿你的,或許明朝他便會拿了我的。
如此而已。
芻蕘撩起面巾,呸一口唾沫,策馬返回。
他一步從馬上跳下,動作乾脆瀟灑,罵道:“老大,這方圓百裡的馬匪都死絕了嗎?怎麽連個鬼影都沒。”
光頭大漢扔給他一塊兒烤饃,道:“不行就只能往西走了,不行就只能跨過界了,狗日的,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一夥人躲在一處山坳裡避風,一時間沉默無言。
芻蕘正準備說什麽,卻忽然看到他六哥一抬手,站起身貼耳在地上,驚訝道:“有人來了。”
“什麽?怎麽可能?”
芻蕘剛說完,一夥人猶疑不已,這時候光頭大漢也凝神道:“來人了,先躲起來!”
一夥人迅速踩滅了篝火,貼著山坳躲避起來。
不多時便傳來了馬蹄聲,悠長又急促。
十幾個騎士忽然策馬停下了,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這群人身著鐵甲,清一色的龍馬,只是個個身上帶傷,看著一臉的疲憊不堪,許多人嘴唇都裂開了,一看就是多日沒有進水休息。
“頭兒,實在扛不住了,讓兄弟稍歇片刻吧。”一人沙啞道。
為首的那個漢子,蒙著面巾,目光如鷹,回頭看了一眼,點點頭道:“歇上半個時辰。”
一夥人聽了,面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一分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