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忠到了宮門後,見到張璟,兩人互相打了招呼後,李進忠便拉著張璟,私下裡詢問他運來的是否是朱由校索要的那十萬兩銀子。
張璟和李進忠確認後,李進忠頓時大喜,連忙讓張璟跟著他入宮。
有著李進忠的帶領,張璟跟著李進忠身後,毫無阻礙的進了皇宮。
雖然那些宮門衛士,本來也是盡忠職守,要求打開檢查張璟帶入宮的箱子,不過都被李進忠一一擋下了。
李進忠的身份,那些衛士也都是知道的,皇帝為皇長孫時就跟在皇帝身邊,現在更是皇帝的心腹,有他說話,再加上張璟那國舅爺的身份,那些宮門衛士們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在李進忠提醒之後,還要攔著檢查張璟帶來的箱子,不放行的。
“國舅爺,我那兄弟這幾日在國舅爺府上做事如何?若是做得不好,那勞煩國舅爺該怎麽懲治,就怎麽懲治,我絕無二話。”
兩人走的路上,大概是想起了趙進教的事情,李進忠問了他近日在張府裡的情況。
“放心吧,李公公,趙管家做事不錯的,我很滿意的。”聞言,張璟笑著回道。
“那就勞煩國舅爺費心了。”李進忠顯然對於張璟的話不以為意,隻以為那是張璟故意對他說的客套話,笑著回道。
當然,張璟這話也不是為了照顧李進忠的面子說得客氣話,趙進教這幾日確實做得不錯,畢竟,沒他在,張璟也不能拿到那軍器局的私帳不是?
不過,這事情,張璟現在可不能說,要說也得是告訴朱由校後,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立即說。
甚至於,就是趙進教自己,也不知道他幫張璟偷得是什麽東西,畢竟,張璟可想著一鼓作氣,把軍器局這些部門抓到手裡的。
而且,張璟就算不說,他們以後也該知道的,終究,只要軍器局的私帳被爆出朝堂,這些個人精似的人,稍微想想,也能聯想到張璟從高進身上偷的是什麽東西了。
馬車被李進忠安排人,一路帶往內庫封存,張璟看著那裝著十萬兩白銀的箱子被帶走時,說實話,心裡很痛。
畢竟,那可是十萬兩白銀啊,雖然在這個時代,對於那些高官貴族來說,十萬兩銀子可能不算什麽,但對於才當上皇親國戚,手上有些財富的張璟來說,還沒適應有這麽多錢的他,一下子少了十萬兩銀子,心裡是真的痛。
不過,再痛,張璟也都得把銀子送給朱由校,也根本不敢去追,終究,人家是皇帝,他這一世能有今天的一切,靠得也是朱由校。
所以,張璟只能安慰自己,這些錢權當是投資朱由校的,日後一定想方設法撈回來,出了事情就讓朱由校這個皇帝給自己背黑鍋。
反正,有事例可尋,不愁張璟以後讓朱由校背不了黑鍋。
想想看,萬歷帝派那麽稅監給他撈銀子,到頭來,稅監撈得比萬歷這個皇帝還多。
而且最後萬歷背的罵名,可是最多的,那些不擇手段撈錢的稅監,背著萬歷帝幹了多少壞事,到頭來,萬歷分的錢最少,卻背了最多的鍋,這不是很好的借鑒嗎?
這般想著,張璟心裡就平衡了,今天朱由校收他銀子,日後就讓朱由校替他背鍋,想空手套白狼,那是沒門的,這帳他先給朱由校,好好記著。
到了乾清宮裡,張璟見到也算有一段日子未見的朱由校。
“臣工部員外郎張璟,見過陛下!”張璟拱手行禮道。
“行了,都是自家人,進宮後,也不要這麽拘束禮了。”朱由校見了張璟,眼神一亮道,言語之間很是欣喜。
當然,這可不是說他特別在意張璟,只是因為李進忠聽了他的話,敢帶著張璟進乾清宮,那就說明張璟帶入宮裡的那些箱子裡,裝得肯定是那十萬兩銀子無疑。
想到他空手套白狼,靠著嘴皮子,憑白得了十萬兩銀子,朱由校不高興才怪了。
內帑裡還有多少銀子,朱由校心裡也是有數的,隨著這些年大明戰事的不斷增多,國庫經用早就不夠,不時都靠內帑撥銀救濟,可是內帑又不是造銀子的機器,哪有那麽多銀子給外朝揮霍?
而且,內帑銀子都給外朝了,朱由校這個大明皇帝還怎麽過日子?大明皇室各項支出不要錢嗎?
從張璟那裡索要來的十萬兩銀子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朱由校憑白得了這好處,自然是高興不已。
“臣,遵旨!”張璟回道,隨後起身,至於朱由校說的不要拘禮,一家人之類的話,他才不會當真的。
張璟十分佩服那些真敢把這種話當真,並且願意主動和皇帝交朋友,根本不守朝廷禮儀的人。
君臣大禮,永遠都是朝廷法度,就算皇帝暫時不當真,但若是給那些言官知道的話,一個大不敬之罪彈劾你,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再說了, 現在你和皇帝關系好,皇帝可以跟你說不必行禮,甚至忍受你的無禮,但若是日後皇帝對你有了差印象,和你關系淡了,到時候你看皇帝會不會把你不守禮的事情拿出來說道,甚至列為罪名和你清算。
張璟可不想做那種作死的事情,所以該怎麽守禮,他就怎麽守禮,絕對不逾越一分,這是封建社會的基本制度,就算那些敢上疏罵皇帝的文官,見了皇帝,他們也一樣行禮,絕不逾製。
當然,朱由校說的話,張璟聽了,明顯也是感覺到他的高興,只是張璟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高興。
殿首,朱由校看了眼周圍伺候的太監宮女,而後對李進忠道:“進忠,把殿內的太監宮女都帶出去,你去外面守著,沒朕的吩咐,誰也不準進來。”
“是!”李進忠行禮應道。
他明白朱由校應該是有話和張璟單獨說,畢竟這事關於那十萬兩銀子,而殿內誰知道被安插了多少耳目,所以李進忠不敢怠慢,連忙把殿內伺候的太監宮女都趕了出去,自己守在殿門口,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