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穿著墨綠裙子的薛昭蘊,張璟顯得一臉怪異。
這姑娘怎麽在他府前?
難道是自己上次得罪她,這次她要來上門報復的?
可也不像,對方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倒像是送禮的。
真是奇哉怪哉!
莫非……對方是上門賠禮道歉,希望他別把事情做絕不成?
張璟如此胡思亂想著,可對面的薛昭蘊卻已經提前喝罵起來。
“混蛋,你怎麽住到我家附近的?有你這樣把事情做絕的,敲詐了我家錢財,還要天天在我家府前羞辱我家嗎?你個無恥小人、混蛋、流氓……”薛昭蘊有些帶著哭腔的喊道。
別看她有時候嬌蠻,可歸根到底她也只是個小女人而已,眼看張璟這麽欺負他們薛家,現在還帶這麽多人圍著她,一下子就有些氣得哭了。
“薛昭蘊,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呐,我張璟行的端,做得正,至於這樣羞辱你家嗎?再說了,就算要羞辱,你家在我面前還不夠格了,拜托你回去照照鏡子再看看你們薛家,有沒有這個臉面讓我羞辱吧!”
張璟一點兒也不會憐香惜玉,對著薛昭蘊直接張口喊道:“實話告訴你,薛昭蘊,這宅子是陛下賞賜給我的,至於怎麽在你們薛家府邸前,那只能是意外了,要問那你也只能去宮裡問皇帝,為什麽賜了這座宅子給我?”
“你……你無恥,什麽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麽?”薛昭蘊氣急道:“怎麽?現在派這麽多人堵著我,真以為我們薛家怕你不成?”
說實話,薛昭蘊自己都覺得冤枉,怎麽好端端的又遇到這煞星了。
如果知道張璟搬到她家附近,她絕對不會來從這經過的,她寧願繞遠路,也不願意見到張璟。
可惜,薛昭蘊這段時間都在府邸裡照顧她不能下床的哥哥薛濂,身邊的婢女涵香也是這樣,這才有今天的事情。
現在,張璟讓她去問皇帝什麽情況,完全就是在羞辱她,如果她薛昭蘊真的隨時隨地見到皇帝,這皇后還能由他張璟的妹妹做嗎?
有那麽一瞬間,薛昭蘊覺得她被張璟羞辱了。
看了一眼把薛昭蘊主仆圍著的大寶、二寶眾人,張璟佯裝發怒道:“還圍在這幹嘛?都沒眼力見兒嗎?不知道這是陽武侯府的薛小姐,都給我撤了,該幹嘛幹嘛去!”
“是!老爺!”
大寶、二寶等人,齊齊應了一聲,然後便一下子撤了,走到府邸門前,繼續上那副刻著“張府”的牌匾。
眼看四周沒了束縛,薛昭蘊頓時松了口氣,死死瞪了一眼張璟,而後跺了跺腳,氣呼呼的離開了。
臨走時,薛昭蘊還不忘喝罵一句道:“張璟,你個無恥混蛋,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我也不想看到你啊,可是咱們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恐怕不能如薛小姐願了!”張璟聽了薛昭蘊那話後,仿佛沒事人一樣,陰陽怪氣的還擊道。
“你……你混蛋……”
薛昭蘊氣呼呼的喊了一句,卻也無法對張璟怎麽樣,只能帶著一肚子氣離開。
看著薛昭蘊離開的樣子,張璟突然覺得,這小娘皮生氣的樣子,倒是有趣得緊呐!
哼!
跟我鬥?
讓你一被子都帶著哭聲,求饒著叫!
……
不過,回到府裡,張璟喝了月兒端來的茶水,感覺輕松後,便招來大寶問話。
張璟也沒問什麽,
只是問問大寶,他這宅子和陽武侯府的位置關系。 說實話,打從得到這宅子時,張璟一天到晚就待在府裡,接受禮部官員培訓,為朱由校和張嫣大婚忙碌,根本沒空在這條達官顯貴的街上串門結交,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家和薛家是鄰居。
今天見到薛昭蘊,張璟也是有些驚訝,心裡面,他也是暗想,這件事情到底是機緣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呢?
如果這是機緣巧合的話,那未免也太巧了吧,巧合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既然見到薛家人,還靠得這麽近,那就得趕快把債收回來,他不急皇帝可著急了,張璟可害怕某天朱由校收不到錢直接把他的官職一擼到底,那就得不償失了。
等等……這裡面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不會,選這處宅子給我,是朱由校的主意吧?
為的就是要讓自己好收債嗎?
這皇帝要錢真窮瘋了不成?
張璟心裡突然多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越想越覺得合理,這宅子地址肯定要經過皇帝同意的。
若是朱由校命令下面人選陽武侯府附近的宅子給他,那還真的有可能如此。
一瞬間,張璟覺得他那個皇帝妹夫,城府和陰謀不是一般的深。
把他家安排在這,還怕他張璟收錢故意拖延嗎?
收鄰居的債,肯定不會慢的,這就是變相的緊箍咒,逼得你去收錢,真是太有心機了!
如果他張璟敢拖延,這就是他欺君大不敬的借口啊!
想到這,張璟再也坐不住了,必須要想個辦法,先把錢找來,送進宮裡。
就算薛鉦他暫時湊不出那二十萬兩,起碼先給他十萬兩救救急,送進宮裡也行。
否則,若是哪天朱由校讓他入宮見駕,問了錢的事情,張璟該怎麽回話呢?
因此,當下張璟對大寶命令道:“去找人給我看好日子,然後給我到百味坊把那一天給我包了,訂酒席。接著持我名帖,把我家附近的達官貴人都通知一遍,就說我前幾日忙,沒宴請大家,現在,正式舉行喬遷之宴,希望各位鄰居賞光赴宴。”
“是!小人明白!”大寶領命,當即便欲轉身離去。
不過,卻被張璟連忙叫住“慢著”。
而後,張璟又特別叮囑命令道:“記住,那陽武侯府,一定要給我通知到位,絕不能漏過!”
“是!”大寶聽後,眼中一凜,行禮後領命而去。
看著大寶離開,張璟心裡才稍稍安定。
這下子,薛鉦那裡可就通知到位,而他本人,也不得不來,到時候就可以借機敲打一番,先拿錢填朱由校的坑才行。
其實吧,按理來說在自己這宅子舉辦宴會最好,可是一來他的宅子小;二來,府裡就四個仆人,根本接待不了賓客,因此只能在外面訂了。
看來,這招仆人必須得抽時間早點做了,不然說出去,他張璟都覺得的丟人了,堂堂的國舅爺家裡,一共就四個人伺候著,這也太艱苦樸素了吧?
入夜,涼風習習,今夜,注定京師不會太平。
陽武侯府書房裡,只有一盞微黃的燈光點燃。
薛鉦看著桌上張璟府邸的請柬,左右為難。
想到他才湊了八萬多兩白銀的現銀,剩下的都是一些還沒賣出去的古玩字畫,還有一部分田契,現在又要去見張璟,可是愁死他了。
如果張璟和他要錢,他那這些去,能不能讓張璟滿意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終究他是要去見張璟的。
薛鉦心裡,如此想著。
而國子監內,也有早就預謀的事情發生。
三更時分,國子監庫房裡,突然冒起無數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
經過一夜救火,經國子監祭酒吳庭禮為首等人調查,終於查出了原因。
吳庭禮上奏朝廷,因為天干物燥,庫房紙張失火,導致國子監一部分文檔被毀,所幸無大礙,沒有人員傷亡。
正沉浸在新婚時刻,還有遼東局勢的朱由校,根本沒心思理吳庭禮這種小事的奏折,特別是這還是常見的藏書地方失火事件,直接就讓內閣批複讓吳庭禮自行處理善後,注意防火措施,以防下次在發生類似的事情。
一切,都在有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