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張璟的想法是好的,可沒想到,竟然還有不速之客,前來他府上登門拜訪。
張府之外,只見陽武侯薛鉦,正帶著背著一摞荊條,步履緩慢的薛濂,和抬著一堆箱子的家仆,現在張府大門外,等待著張璟的吩咐。
當然了,薛家父子來了,早就想錢想瘋了的張璟,自然不會拒絕他們登門了,直接請薛家父子入了府內大堂談話。
負荊請罪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可薛家父子搞得這一出,卻明顯不倫不類,就薛濂看他那明顯看張璟憤恨無比的眼神,就不像是真誠願意道歉的,想來大概是被薛鉦逼得,為了應付薛鉦,才搞就來的。
三人進入大堂後,張璟招呼二人就坐,又命府裡婢女上了茶水,抱著一副平常心態,準備坐看薛家怎麽賠禮謝罪。
“怎麽薛小侯爺來了,還不坐下?站著多累啊,趕快找地方坐下。”茶水還沒上來,張璟就注意到薛濂進了大堂後,就抱著那捆荊條,如同張家仆人一樣站在他面前,佯裝驚訝的關心道。
雖然張璟猜出來薛濂這副樣子是要幹什麽,但是這賠禮謝罪,有些事情可不能立即挑明。
只有讓對方挑明,並且心甘情願的拿錢賠罪,求張璟寬恕,那樣張璟才能順理成章的接手那些銀子。
否則,如果張璟現在挑明,並且直接索要那二十萬兩銀子,這傳了出去,旁人還以為張璟是強盜,因為一些小事,非要訛人家銀子了。
當然,這事情的本質,的確是如此。
不過,張璟還是喜歡斯文點的吃相,否則若是吃相太難看,真被人當強盜,那就不好了。
聞言,薛濂對張璟恨意有所減少,也是跟著心動了,畢竟,誰願意抱著一堆破荊條,在這裡站那麽長的時間呢?
只是,剛想當下荊條,尋個空的座位坐下,薛濂便聽到一聲冷哼,頓時心裡一個激靈,不敢再坐。
“回稟國舅爺,犬子因為屁股有舊傷在身,不宜久坐著,我看還是讓他就這麽站著,合適。”薛鉦特底給薛濂找了個站著的理由回應著。
本來張璟是真的想讓薛濂坐下的,畢竟說到底對方也是未來的陽武侯,做事留些情面也好,雖說薛濂對自己似乎仇恨頗深,但該給的禮儀,還是要給的。
只是,張璟這個當事人要給,可薛鉦這個薛濂的親身父親,不同意,那就沒法子了。
摸不透張璟脾氣的薛鉦,直以為張璟這是在測試薛家是否真的知錯的態度,直接就把薛濂的奢望給破滅了。
然而,即使如此,薛濂也得笑著附和道:“我爹說得對,我身上有舊傷,不能久坐,那是會牽動傷口的,我還是站著得好!”
說話時候,薛濂面帶笑容,仿佛真的只能站著一樣,但心裡面,薛濂都要哭死了。
正常人誰願意身上有傷,有位置不坐,非要站著才行?
更何況,他薛濂還是個傷病剛剛好轉的人,雖然屁股上已經不少血肉結痂了,但站著說話更容易讓那些傷口崩碎,可比坐著更讓他受罪了。
現在,張璟讓他坐,可他爹不讓坐,心裡面,薛濂不由得對薛鉦有些怨恨了,哪怕薛鉦是他父親,為他收拾這爛攤子廢了不少心。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張璟有些可惜道。
今天好不容易要見到銀子,張璟是真的準備好好關心一下薛濂,沒想到竟被這家夥拒絕,真是可惜了。
張璟那話講完沒多久,名為春蘭、夏荷的兩個俏麗的婢女,
便端著茶水進來,給幾人遞上茶水。 當然,本來準備三杯茶的兩人,在給張璟和薛鉦遞上茶水後,卻是看著抱著荊條站立的薛濂,不知所措起來,二人不知道該怎麽伺候薛濂。
“他的茶放下就行了,這裡沒你們的事,都退下吧!”張璟看出二人異樣,命令道。
二女被解圍,尷尬神色立減,向張璟行了一禮後,抱著茶盤,轉身默默離開。
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大戶人家的氣派,張璟見此心裡也是高興,萬煒送來的人,再有著麥仁那老拉皮條的請人調教,確實不一般,給自己爭足了面子。
君不見,就連薛鉦和薛濂這對王侯之家出身的父子,見了也是不由點頭,暗道好一對俏麗有禮的婢女。
這春蘭、夏荷不是別人,就是萬煒昨日登門送來的婢女。
另外二女叫秋菊、冬梅, 四人正好對應春夏秋冬的季節和代表花朵,是張璟偷懶取的名字,雖然俗氣,但符合大戶人家的格調,給她們取名字,主要也是為了撐他張國舅的門面。
畢竟,她們又不是雲兒、月兒這樣的官仆,名字是早就定好並錄籍的,要改的話,有些麻煩。
本來就已經賣身青樓的她們,入了自己府邸,那就是私仆,張璟想怎麽玩她們,就能怎麽玩,更何況是改名字而已。
雖然對於張府,四女才來一天,加上還很年幼,依舊不習慣這陌生的環境,但這種伺候人的活,有著麥仁以前訓練的基本功在,在外人面前拿出來,確實非常長臉面。
“真不愧是國舅爺,府裡的婢女看著都非常人!今日來了,真是大飽眼福!”薛鉦讚歎的說了句恭維話。
當然,這話裡,雖然有恭維成分在,但也有薛鉦的幾分羨慕,畢竟,如春蘭、夏荷這樣的婢女,雖不是絕色,但確實是一等一的,在外面很難尋到。
“還好吧!我這府邸新建,沒什麽人氣,正好有親朋送了幾個使喚的人來,我就收下了。說來也巧了,薛侯爺和薛小侯爺,正是來我府裡第一批見她們的人,不知二位覺得她們如何?”張璟隨意道。
“國舅爺府裡出來的人,自然是天姿國色!”薛鉦連忙又恭維讚道,把張璟聽得都樂了,不由對這位薛老侯爺好感頗多。
當然,也僅僅是好感而已,張璟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免了他薛家的二十萬兩銀子,畢竟,朱由校缺銀子,他張璟同樣也缺銀子,誰會嫌棄自己的錢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