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單生意做完後,老道士心情愉快的哼著小曲。
靦腆男孩握著全部家當買來的平安符,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走向了家中。
劉風的鬼畫符店,新開業的第一單,就這麽做成了。
靦腆男孩在市裡徘徊了很久,才咬著牙回到家中。
此時月亮已經悄然躍上空中,男孩摸了摸口袋裡的平安符,終於把鑰匙插進了鎖扣。
男孩走進家門,入眼便是兩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爸媽,我回來了。”
對著這背對著自己的一對男女開口,“我已經吃過了,我先回房間了。”
男孩害怕的低著頭,緊握著口袋裡的平安符,向著自己臥室走去。
“吃飯吧。”
背對著男孩的女人,不等男孩回到房間,就出聲叫住了男孩。
聽到聲音的男孩,身體一顫,畏懼的停住了腳步。
“媽,我已經吃過了。”
顫抖著聲音開口,但是女子完全沒有反應,仿佛沒有聽到男孩聲音一般,站起身走向廚房。
那個男人也站了起來,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男孩為難的站在原地,他不想靠近餐桌,或者說不想靠近他的父母。
女人已經把菜端上了桌,同男人一起坐了下來。
男孩插在口袋裡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抖著,他很害怕,卻又只能將這種害怕死死的壓著。
餐桌上,似乎是因為男孩遲遲不肯過去,那個背對著男孩的男人,開始慢慢轉頭。
看到背對自己的男人,開始要轉頭了,男孩趕緊走到餐桌上,面對著餐桌上的父母,乖巧的坐了下來。
只是男孩的頭深深地低著,不敢看自己父母一眼。
“吃飯。”
男人的聲音很僵硬,冷冰冰的,讓男孩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低著頭,三個人一句話都沒有,就這麽沉默的吃完了晚飯。
男孩把自己碗端回了廚房,就握著袋裡的平安符,低著頭走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男孩再也控制不住了,抱著垃圾桶狂吐不止。
仔細看垃圾桶裡男孩的嘔吐物,裡面竟然還有些蟑螂昆蟲的屍體。
吐完之後,男孩把自己頭埋在被子裡,低聲抽泣著。
他不知道外面的兩個怪物,究竟是不是自己父母。
一個月前,他父母留了一些生活費,就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了。
男孩已經習慣了這對不負責任的父母,但是一個星期前,本來說會出去一個半月的父母,突然回來了。
一開始男孩只是以為他們提前回來了,但是過了兩天后,他發現自己的“父母”越來越不正常了。
家裡的飯菜裡開始出現各種昆蟲,父母也很少說話,起初他認為父母吵架了,但是現在,男孩已經明白,外面的兩個人,恐怕根本不是自己父母。
或許,自己真正父母,已經被門外的兩個怪物害死了。
男孩想到父母已經遇害了,心裡的傷痛更大了。
這幾天裡,他不是沒有想過求助同學老師,但是“父母”在家的種種不正常,在電話裡卻無比正常。
前天男孩跟老師求助時候,老師跟他們電話溝通的時候,完全是正常人的語氣。
男孩還把自己同學帶回家的,但是到了家中,同學就對著空氣喊著叔叔阿姨,而“父母”則是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自己。
就是男孩晚上不回家,過了八點,
自己父母總會詭異出現在自己身後,催促著自己回家。 晚上睡覺時候,男孩迷糊中,還看到有兩個人影就在床邊站著,死死盯著自己。
在這樣的家中,男孩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瘋了。
今天放學,他也是想等到最後才回家,晃蕩之下,才走到了老街,看到了劉風的符店,這才想著買個平安符,能不能有些效果。
哭到最後,男孩終究抵不住疲憊起來,漸漸睡了過去。
深夜,男孩趴在床上,被子被扔在一旁。
雖然男孩進門後,就將房門反鎖了起來,但是此時,房門卻慢慢的被打開了。
兩道人影,順著打開的房門,慢慢走了進來。
這兩道人影,正是之前背對著男孩的父母。
男孩的父母進了房間後,兩個人就站在男孩床前,對著男孩看著。
男孩的父親,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要趴到男孩身上,但是男孩睡前,口袋裡的平安符,是一直放在其中的。
男孩父親還沒碰到男孩,他口袋裡的平安符,便發出了一些淡淡的光芒,護住了男孩全身。
男孩的父親,根本不能碰到男孩。
這道毫光的出現,讓男孩的父母,變得狂躁不安。
在毫光的保護下,男孩父母衝著男孩喊叫著,似乎是要將男孩喊醒。
但是這兩人的聲音,卻絲毫不能傳入男孩耳中。
到了最後, 男孩父母相視一眼,就靠著男孩的床邊坐了下來,死死看著熟睡中的男孩。
......
第二天早上,男孩定的鬧鍾響起,他才被猛然驚醒。
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這是男孩這個星期以來,第一次睡得這麽熟。
之前,每次睡覺時候,他都會做噩夢,還會感覺有人一直在盯著他。
男孩隨手把床頭鬧鍾拿起來關掉,剛想下床時,他不經意轉頭一看,卻讓他嚇出一身冷汗。
在男孩床靠牆的地方,竟然布滿了血手印,甚至男孩的床上,還沾著一些紅色印子。
低頭看地上,地上有著一些水跡,像是清晨有人拿拖把拖過一般。
手裡的鬧鍾掉到地上,男孩才如大夢醒般,立刻將手掏向了上衣左邊口袋。
這個口袋裡,放著男孩昨晚買回來的平安符。
摸索了片刻,男孩掏出了一點小紙片,昨晚放在口袋裡的符紙,現在竟然只剩下了一個小角。
“平安符,在我口袋裡燒掉了?”
男孩不敢置信的看著手裡,還殘留有焚燒痕跡的紙片,又看了看牆壁上的那些血手印,男孩一個激靈,將殘留的符紙揣到兜裡。
下了床,男孩連整理都沒有,直接握著房門一拉,打開房門就衝了出去。
房間裡,一個肢體扭曲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裙,像蜘蛛一樣扒在天花板上。
垂著黑色長發的扭曲女人,盯著跑出房門的男孩,在天花板上爬著,留下一串血手印,沒有腳印。
男孩房間的整個房頂,滿是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