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將近九十分鍾，龍嘯天還是被對方九號抓住了一個機會，一挑過了龍嘯天，抹入進去，龍嘯天從後鏟球，紅牌罰下，加點球。

　十號主罰，打入李小崢左下死角。

　一比一完場。

　鍾鼎生大呼可惜。

　龍嘯天也很鬱悶。林海濤拍拍他肩膀:“別不開心了，人家可是亞洲喜馬拉雅排行榜上排名第十七的人。你防了他八十分鍾，已經很了不起了。”

　“謝謝林練練。”

　……

　盡管打平，可是，國二隊兩戰一勝一平積四分。出線形勢大好。

　而國一隊，卻是二比零輸球。

　兩戰全敗，已經提前出局了。

　……

　媒體的注意力依然是在國足一隊上面，各種罵聲四起。

　他們的注意力依舊是在國足一隊上面。

　二隊永遠不能代表國足。

　趙愷章等人看著媒體的評論，看著新聞的關注點，根本沒國二隊什麽事情，很是氣憤。

　“這是什麽事啊?”

　“這就是國情。二隊就是替補，哪怕一隊最糟糕，也還是一隊。”

　“那還打個屁啊?”

　“那可不是?”

　“別囉嗦，咱們打球為什麽?”

　“為什麽?”

　“為榮譽而戰。為了喜歡足球而戰。”

　“說的好聽。”

　“有點道理哦。”

　……

　此時，體育局小會議室裡面，吳剛局長和足球中心主任賈蕩清坐在那裡，寒著臉。面前還有足協的副主席以及一眾領導。

　一個小平頭說話了，此人叫金潤尚，也是足球運動員出身的，現在是足協比賽部的部長，他小聲的說:“說白了，就是一隊一不小心失手，二隊走狗屎運沒輸，這樣的結果就能說明二隊比一隊強?”

　眾人沒出聲，一個相應他的聲音也響起來。這是足協五個副主席之一的叢大鵬:“恆達最強的時候，也有敗給魔都花花、甚至桂州實業這樣差俱樂部的時候啊。”

　“你們看看，全國人民評論的還是國足一隊，誰會去關注二隊?”金潤尚小聲的說。

　叢大鵬接著說:“假如換成二隊出戰，萬一輸了，這後果誰去承擔?”

　賈蕩清冷冷的問:“你覺得一隊這樣的狀態去打，能贏嗎?”

　金潤尚說:“贏不贏打過才知道，外教說過，現在不是狀態，是因為不想太早爆發狀態，等到比賽前十天才開始是最佳的。再說了，一隊輸球，也沒人會聲討我們吧?國足這些年不都輸?習慣了。”

　叢大鵬笑道:“是啊，萬一我們換成二隊去打亞洲杯，輸球那就全部賴在場的各位了……”

　金潤尚笑著說:“我特麽想，最好就全民票選國足，票數居前二十五位的當國足，打不好也是你們那群球迷選的。”

　吳剛笑著說:“你這個推諉的老手。這些年，都油了啊。”

　“是啊，教練也是他們呼籲的，要最好的外教，要最貴的。那不得順著他們?現在，世界上最好的教練都說華國的足球沒救了，球迷不都住嘴了嗎?你看論壇上，讚那個高薪外教的還是不少嘛。還真沒人說他不行的。人家帶隊拿過世界上所有的獎項，包括世界杯。”

　賈蕩清淡淡的說:“幾千萬歐元啊，換成人民幣幾個億，你說這樣的成績能對得起國人嗎?這錢拿去建學校，都能建多少希望小學了?”

　新晉升的足協副主席唐恩凡說:“咱們再這樣推諉下去，國足永遠在這樣的爛圈子繞彎。而且是越來越爛……我倒是覺得試試上二隊，也許能有一搏。”

　……

　吳剛和賈蕩清對視一眼，這個唐副主席是對面的人，現在這樣的一番話明顯隻代表他自己的觀點了。

　有意思。

　賈蕩清心中煩悶。

　面前是一個關於足球的委員會。委員十五人，沒錯，這群掌控國足命運的人，一共十五人。

　連主持會議的吳剛局長在內，每個人都有一票。要取得三分之二的票數，那就是保證十票才行。

　賈蕩清心中清楚，要宣布用國二隊頂替一隊出征，就必須投票表決，支持票能達到八票就是上限了。

　讓國二隊頂替一隊出戰，這基本不可能實現的。

　對面的那群人也不是壞人，這裡面有為了國足事業奮鬥了半輩子的足球界大佬，當然也有金潤尚那種為了官位的穩固出自私心的人，可是，現在的問題很明顯，這個鍋很難背，誰都沒法扛得住。

　賈蕩清冷冷的說:“國足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了。”

　對面一個老爺子也冷冷的說:“當初，我的老師蘇永舜、曾雪麟帶隊打兩屆亞洲杯，都是亞軍，什麽概念?就是說，坐二望一，進四強一點問題也沒有，可是，那時候你們是如何做的?直接發動各種報刊群起而攻擊他們。一個是5.12輸給港隊直接下馬，一個呢，更加冤枉，是一位出線在望的時候，被沙特和新西蘭玩死的。可是，國人，球迷們原諒他們了嗎?不是逼著他們辭職?半生落下罵名?”

　老爺子有點偏激。

　賈蕩清也不好說他，這是名宿。

　老人家繼續說:“你們這些年都知道了，一場球就把人家逼走，是何等的錯誤。可是現在國一隊輸了一次邀請賽，你們就要大換血?是不是又要來當初逼走蘇永舜，逼走曾雪麟的那一幕?”

　這是明顯和賈蕩清作對的人。

　在當初八十年代，參與了對曾雪麟聲討的賈蕩清沒法說話。這老兒針對自己好些年了。

　賈蕩清只能小聲的說:“可是，當初也是民情激憤才做出那樣的決定的。再說，你們後來無底線的往高價請外教，難道不是因為當初曾雪麟、蘇永舜這幾位教練被逼走，你們心中不滿而做出的報復嗎?都弄了二十年了，能不能消停些了?”

　老頭子嘿嘿笑道:“你現在看到了。幾個億請來的教練帶出的隊就是和南越打打鬧鬧的的水平， 而當初曾雪麟、蘇永舜可是帶隊打亞洲杯總決賽的教練。明白嗎?冠亞軍總決賽的人。現在那群藍眼睛外教，除了會拿幾千萬幾億的錢，能帶哪個隊到冠亞軍決賽?我就是讓你們當初不長眼的家夥記住，不是外國的月亮就圓。”

　吳剛笑著說:“容老，這事情也過去幾十年了，就算了。”

　這容老爺子性格倔強，只要賈蕩清反對的，他就支持，只要賈蕩清支持的，他從來都反對。

　這麽說吧，他似乎也沒有啥私心。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你們不是說我老師不行嗎?那你們就用最多的錢請來世界級的教練，結果呢?還不是一樣，現在連小組賽不出線都變成常態了。這時候，能證明當初老師僅僅是一時失手了吧?

　更何況，當初他老師拿著的工資是以百元計算的，而現在請到的外教呢?幾個億，也還不是垃圾一個?

　
風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