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時,老爺子因為他的不當發言,被李半夏直接揪掉了半拉胡須,心疼地看著鏡子。
一抽一抽地在那兒哭的肝腸寸斷。
“這麽對人家老爺子真的好嗎?”
桑白自己倒對分部長的話反應不大,他自己之前身體是什麽樣子自己也清楚,至少從體力角度來看說他是廢人都算抬舉了。
而且人家老爺子本身語氣裡也沒什麽太大的惡意。
“別太生氣啊,譚分部長說話就這樣,經常口無遮攔的。”肖瀟筱說著,看見桑白掏出一個黑色小筆記本,好像正在寫什麽,問道:“你寫啥呢?”
“嗯……”桑白沉吟道:“寫日記呢――嗯,就這麽寫,2018年3月12日,晴,今天見到了執法隊湘南分部的分部長,他說我是廢物。這個仇先記下了,等以後有機會了燒掉他那另一半胡子。”
“喂――”肖瀟筱瞠目結舌。
她本來還想著桑白雖然跟李半夏是青梅竹馬,但性格完全不同,還是蠻溫和的。
結果扭頭就開始記仇寫小本本。
李半夏卻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就是要這樣,所以老娘才給他留了一半胡須,剩下一半得桑白自己來!”
肖瀟筱:“你們是魔鬼嗎?!!”
“譚老爺子?他姓譚?”林桑白收起筆記本,看向之前發放給他的證件,一個黑色的小本。
正面印著金色的國徽,翻開裡面是他穿著軍裝的照片跟一系列個人信息。
軍銜則是列兵。
桑白完全沒有自己穿著軍裝拍照的記憶――軍訓的時候也是穿著訓練用迷彩服,而照片上明顯是最近剛剛照好的。
隻能說PS技術恐怖如斯。
除了這個證明身份的小本之外,發放給桑白的還有一部智能手機,執法隊專用,已經跟桑白做了虹膜跟指紋綁定,保密性極高。
以後接收通知接取任務都是在上面完成。
從此以後桑白可以很自豪地說自己也是有智能手機的人了。
“老爺子姓譚,全名叫譚佳佳,不過一般沒人敢當著他面叫這個名字,會被打的很慘。”李半夏回答:“老爺子是湘南最強的法師,也是全國有數的幾個禁咒法師之一,一般情況下記得不要惹他生氣。”
你的意思是你燒他頭髮拔他胡須都是在特殊情況下咯?
“每個被發現持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會帶來加入?”桑白自己倒是自願加入,沒什麽特別的原因,隻是李半夏在而已。
他不能在已經知道的情況下放任李半夏一個人面對危險。
李半夏不知道桑白在想什麽,搖搖頭,筆直烏黑的長發也隨著輕輕甩動:“當然不是,我們主要看自願與否,而且有些人就算想加入估計還過不了政審那一關。一般情況下,人類中持有特殊能力的也就覺醒了魔力或者聖光,在沒有修煉方法的情況下他們也很難變強,這部分無所謂登記就好。隻是有部分極稀有的人能夠覺醒異能,如果是非常危險的能力我們才會強製讓他加入,不然很容易釀成禍端。”
“危險的能力?”
“比如三年前有個人覺醒了精神系異能,可以輕松操縱普通人的意識,幸好那家夥是個天然呆所以問題不大。你想想如果這種能力落在某個色魔,或者反社會人格的人頭上……”
“更何況就算是道德正常的普通人,在擁有那種能力之後也很有可能抵抗不了誘惑最後變質吧?”
桑白理解地很快。
“就是這樣,世界各地這一類組織最開始成立的初衷就是一些有識之士為了監視民間覺醒者,雖然到現在大家的重心都開始往造成邪獸的原因方向傾斜,但維護社會穩定依舊是最基本的職能。”
“原來是這樣……”林桑白點點頭,站在山上向東方望去,天邊已經升起了一半通紅的太陽。
生科院裡那幾對肋叉子卡在一起的骷髏好像終於成功分開了,乖巧地站回標本應該在的位置。
不過從其中有個骷髏還在繼續著一根骨頭一根骨頭的往身上插的行為,林桑白覺得自己可能知道它們是怎麽分開的了。
“啊,它把骨頭全扔到地上了。”
“估計是在等學生老師注意之後幫他裝上去吧,骨骼標本嘛,搞不好掉幾塊骨頭都挺正常的,這些學生老師一般裝骨頭速度比他們自己搞快多了,而且基本不會出錯。”
聽到肖瀟筱的話,林桑白表示自己的情緒有點微妙。
這群骨頭架子每天的生活都這麽歡樂的嗎?
順便說一句,在陽光照到身上的那一刻,小白終於睡醒了。
它的生物鍾一直特別穩定。
三人紛紛猜測這隻小貓應該是植物系的,接觸到陽光之後開始光合作用。
“話說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啊……”林桑白跟李半夏走出生科院,肖瀟筱沒出來,她說自己目前擔任人體結構方面的導師,該去準備上課了。
“忘記了什麽事情?”李半夏不解。
“嗯,應該是非常重要的――”
桑白還沒說完,命運交響曲便如脫韁的野狗般在他腦海中不要命的響了起來――系統日常開機。
搞得他整個人差點兒就木了。
然後
“尊敬的宿主,本系統溫馨提示,距離您學會聖光的最後期限還有28天,請抓緊時間,如果放棄了的話請開始學習女孩子的梳妝打扮為今後出道做好準備。”
系統甜美的聲音這麽提醒道。
“啊我想起來了!!!!!”
林桑白恍然大悟,扭頭抓住李半夏的手。
――這時候從旁邊路過的男性學生看著他的眼神頓時變得非常險惡。
――女生看著李半夏的眼神同樣險惡。
“你怎麽了?”李半夏不明所以。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桑白左右看了看,周圍普通人實在是太多了,拉著李半夏就往外走。
山巔高樓之上,寶貝似的輕輕撫摸自己碩果僅存那半拉胡須的分部長緊盯著遠去的桑白跟半夏的身影。
“魔族遺留的血脈,可為什麽以前會虛弱到那種程度?就算血脈被封印壓製無法覺醒也應該比普通人強壯數倍才正常……他體內應該有什麽東西。”
他眼中閃動著好奇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無蹤。
“不過算了,這種事情老夫再怎麽好奇也沒那個技術去探查,惹毛半夏小丫頭就不好了,老夫這就剩了半邊胡子……”說著說著,眼淚就開始在眼眶中氤氳,心疼得不得了。
而另一邊
“桑白你說你要學什麽?!!!”李半夏的驚呼在公園裡嚇跑了一群鴿子,晨練打太極的老頭老太太好奇地忘了兩眼,很快又收回。
桑白表情沉重地點點頭:“你聽的沒錯,我要學聖光。”
“那是你能學得會的東西?!”
“可總是要試試,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眼神蘊含著說不清的神采,沉重、冷靜、悲傷以及豁出去了一般的破罐子破摔。
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我下半輩子真的不想當一個妹子好麽?!林桑白心中在咆哮。
李半夏擔心地看著林桑白,覺得自家青梅竹馬的腦子可能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