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包夜一晚多少錢?”
網吧吧台前,林桑白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正衝自己撫首弄姿的女人。
“包夜二十,謝謝。”
語氣平淡,沒有刻意的冷漠,也沒有看到美女時的諂媚。
他隻是很正常的用網管該有的語氣在說話。
平心而論,面前這個女人長得還挺標致,前凸後翹網紅臉,染著粟色的波浪長發,眼神嫵媚。
在網上開個直播什麽的,應該能輕松籠絡一批小粉絲,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雖然看她的衣著好像本來就不缺錢。
隻是桑白覺得她妝畫得太濃了些,一靠近就能清楚地聞到她身上那股有些刺鼻的香味。
像是被化妝品醃入味了一樣。
“這裡是八百塊,我住在馬天大酒店6012號房間。”
女人遞出八張鮮紅的軟妹幣,衝著林桑白眨眨眼睛,露出“你懂的”的表情:“如果條件不錯的話,我還能再加個零哦。”
她對自己頗有些自信,無論是金錢還是外貌,不信面前這個穿著一般的帥小夥不心動。
以往出手幾乎無往不利,但今天這個可比以前因為寂寞在酒吧會所之類的地兒找到的小白臉質量高的多!
“謝謝惠顧。”
林桑白坦然收下這八百塊,目送女人扭著翹臀離開。
他把錢放進收銀櫃,接著
――開了四十台電腦。
“這是第幾個了啊……”
他撓了撓頭髮,終於露出了有幾分苦惱的表情:“怎麽總是這樣的人?明明在學校裡就碰不到一個對我有興趣的女生……”
林桑白,男,十八歲。
一米八多點有限的身高,體格勻稱。能經常被人問包夜多少錢外表自然也可以用俊逸來形容。
目前是湘南大學大一新生,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因十六歲時用自製土炮炸翻了廁所而被逐出福利院。
目前靠當網管打零工養活自己,與一隻黑貓相依為命,有三個一心想當其他人爸爸的二貨室友。
單身時間跟年齡一樣。
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總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吸引各種各樣有錢女人的注意,卻根本找不到一個與他志趣相投的普通同齡女孩當女朋友。
――為此他被三個室友贈送了一個“被富婆眷顧的男人”這樣響亮的名號。
誰踏馬想要這個外號了?!
據不完全統計,自從成功考進湘南大學搬到公寓居住開始,林桑白在當網管期間已經遭遇了十三個想包養他的富婆,四個想跟他一夜情的富婆,以及兩個想讓他當男朋友的富蘿莉。
鬼知道那些有錢人是閑到什麽地步才會找到這個犄角旮旯裡的小網吧裡來的!?
不過其實那兩個富蘿莉還是挺讓人心動的,純真可愛還有錢,隻是走出網吧後就莫名其妙跟他失聯了。
這一點著實讓人深感遺憾。
晚上十一點,跟另一名值夜班的網管交班之後,林桑白離開了網吧。
對下沙市而言,十一點不算晚,夜生活都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燈紅酒綠,車水馬龍,雖然大學誠本身區位屬於比較偏僻的位置,但因為大學生的緣故,周圍的酒吧飯店KTV晚上的生意都非常火爆。
年少多金或者中年多金男人的豪車上坐著年輕貌美的女孩,迎來送往。
林桑白身旁剛剛過去的一輛車副駕駛上好像就坐著他班上的一個女同學,
長相不差,雖然他跟對方不怎麽熟,連名字都對不上號。 大學嘛,搞不好到畢業了班上有些人都還不認識。
一旁大樓廣告屏上正播放著歐洲一架飛機失事,但全機人員全都奇跡幸存的新聞。
可惜沒幾個人看,大部分會在這時候跑出來的青年男女都有更刺激的事情要做。
林桑白倒是歪過頭看了兩眼,視頻裡接受采訪的乘客和機組人員都是一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這樣恍如夢中的表情。
“這嚇得不輕啊。”
他大拇指撫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涼氣。
這天氣還是挺冷的。
林桑白室友裡一個東北來的哥們兒,在這邊剛入冬的時候直接給凍哭了。
虎目闊口,肌肉橫長,身高一米九往上的大老爺們兒給冷的在往家裡打電話的時候哇哇哭啊,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他爹媽對此覺得很是丟臉,當即買了機票就往下沙來準備教訓自己這個脆弱的兒子。
過來住了兩天,什麽都沒說,他們就回去了。
冷的……
雖然林桑白從小就在南方長大,但到了冬天也隻能憑著一身的正氣,該哆嗦那還得哆嗦。
一路抱緊自己用攢了倆月工資買下來穿了一年多的大風衣,他趕緊往學生公寓走去。
“你們想做什麽……”
當林桑白走到距離公寓不遠,路過馬天山腳下一處正在開發的工地時,他隱隱約約聽見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隻是因為有寒風吹過,這聲音聽不大真切。
但林桑白當時心中就是一緊――這瞬間他想到了很多。
一周前就是他們學校文學院一位大二的學姐,一天深夜從圖書館回公寓路上,遇到暴徒當即失聯,兩天后才在旁邊湘江裡撈到她已經被泡地浮腫的屍體。
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
林桑白四周看了看,卻發現因為這條路上太過偏僻,導致放眼望去都是黑乎乎一片,什麽人都沒有。
“一個女生大半夜往這種路上跑什麽?!”林桑白暗暗咬牙,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又長又方的磚頭,悄悄往聲音傳來的地方靠近。
這是趁手的,工地裡最常見的東西之一。
當然同樣常見的還有物理學聖劍撬棍之類的東西,不過很可惜,那些東西在桑白手裡殺傷力太小。
他力氣不夠大。
也不是拿不起來,隻是拿起來之後根本派不上用場而已。
他從小身體就比同齡人要虛弱很多。
隨著他躡手躡腳的靠近,聲音聽的更真切了。
“乃子這麽大,來讓哥哥捏捏。”
“現在的學生妹身體都這麽風騷?可以啊輝哥,這一趟來的不虧。”
“跟你們講,大學城裡,學生妹又多質量又高。”
林桑白捏緊板磚,躲在剛砌好的牆壁後面伸出腦袋往裡望去。
有三個流裡流氣的男人背對著他,被他們包圍其中的是一個光是身體輪廓都讓男人血脈賁張的女人。
前凸後翹,一身女式風衣都擋不住的火爆身材。
“怎麽感覺有點眼熟……”林桑白已經準備好衝過去,哪怕他身體虛弱可手上的板磚可不是吃素的。
因為這個發現,剛走出掩體露出一半身子的林桑白愣了一下。
正是這一刻,雲層被清風撥開,清白的月光灑下,照亮了女人的身影。
那三個男人跟林桑白皆是身子一震。
何其美麗的女人!
在月光下反射著微光的烏黑長發如瀑布般直垂腰際,嘴唇薄薄的並微微有些上翹。鼻子小巧玲瓏鼻梁纖細挺直,一雙茶色的眼瞳像水晶一樣,形狀更是完美的杏仁狀。
不算特別明亮的月光更是在她臉上勾勒出特別有質感的陰影。
她站在那裡,仿佛就吸引了月亮所有的光輝。
她的存在就能自然而然地讓人聯想到蓬蓽生輝這個詞。
三個看到他樣貌的男人不自覺有些癡呆,他們為女人的美貌所震驚,猛然睜大的頹廢雙眼此時綻出無比垂涎的貪婪光芒。
林桑白同樣震驚無比,同樣是因為對方的外貌。
不過跟著三個徹底被欲.望吞噬了理智馬上就恨不得撲上去的男人不同,他卻是在身子一震之後,就想要重新躲回掩體。
這個女人他認識,還特別熟!
他擔心的人錯了……
“我記得前不久才清洗過一遍這附近,怎麽又有人渣闖過來……”女人歎了口氣,成熟的女性嗓音在男人聽來如小貓輕輕撩撥心房一般。
“今天真是撿到寶了,三年血賺,死刑不虧――”
“這是某些變態蘿莉控才會說的話吧?”女人一笑,一塊板磚已經印在第一個朝她邁過去的男人臉上,鼻梁塌陷,臉部變形,三顆稀碎的黃牙在半空中飛舞。
“你――”
沒人看清她什麽時候撿的板磚在手。
“女人――!!!!!”
結果,除了第一個被秒殺的男人之外,另外兩個卻閃過了朝自己腦袋飛過去的板磚,並且――
“那就乾脆直接吃了你!!!”
林桑白原本還想要躲回掩體,他知道這三個男人應該死定了。
但剛撤回一半他就僵硬在了原地,因為不科學的事情在他面前發生了――只見依舊站在原地的兩個男人身體猛然膨脹,外表長滿了鱗片的身體直接撐破了身上的衣物。
從原本頂天一米七的瘦弱男性變成了至少兩米開外,身形如鐵塔的怪物!
什麽鬼?
拍電影?
誰家做的特效這麽真實!?
林桑白瞪大了眼睛,培養了十八年的正常三觀表示對面前發生的一切無法接受。
“給老娘乖乖躺下!”
面對兩個已經變成了怪物一樣,全身布滿鱗片,肩膀跟手臂更是突出幾根荊棘一般尖刺的男人,女人卻絲毫不見慌亂。
手上的板磚突然鍍上一層聖白色的光芒。
這又是什麽玩意兒?
曳光彈的變種,曳光板磚?!
林桑白感覺自己有點慌了,思維開始不由自主地撒歡。
在他驚愕的注視下,之間女人一手一個發光板磚,眼神犀利。
“聖,聖光?!你是――”
兩個怪物比林桑白還慌。
出手瀟灑利落,勢大力沉,颯遝如流星。
林桑白確信自己看到發光板磚砸上兩個怪物腦袋的時候迸出火星子了。
然後……
咻――
可能是並沒有想到周圍還有其他人,可能是板磚出手砸人手感太棒,更可能就是單純地追尋著人臉而去。
一塊桀驁的紅磚驕傲地越過三個正在倒地的男人。
還沒來得及撤回去的林桑白視野中,一塊旋轉著,全身包裹著比月光還皎潔的聖白光輝的方磚驟然放大。
咚――!
砸了個結結實實。
漫天的星星,好漂亮……
這麽想著,林桑白的意識頓時陷入黑暗。
……
“連接完成,哼,憑你還有資格阻擋於我?”
隱約間,林桑白似乎聽到了一個霸道的男人有些嘶啞的聲音。
“傳送――一定要拯救……”
後面說了什麽?
聲音驟然消逝。
林桑白也徹底昏厥。
而原地這邊。
“趕緊過來,又搞定三個,你們拖過去盡快處理了。”
淡定地打了個電話,女人才看向林桑白倒地的方向。
“糟糕,看到一個腦袋之後就下意識砸過去了,是個普通人?過來向英雄救美還是怎麽――”
她慢悠悠朝林桑白走去。
“喂,還活著嗎?”
她把撲街的林桑白扶起來,看到那流著鼻血的正臉一刻,美麗的女孩兒明顯愣了一下:“桑,桑白?”
她是認識林桑白的,或者說,很熟。
女孩兒臉上的表情有那麽一絲絲尷尬。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這也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