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路西法冕下在被三位大天使長追殺之後還剩下多少力量?”
安瑟斯的騎士劍,長約一米二,寬四指,並不是什麽經過千錘百煉的好劍而是普通的教會騎士製式用劍。
林桑白非常懷疑這把劍是不是他隨便從哪個聖騎士手上順過來的。
“我沒有帶自己的武器過來,所以隨便從剛剛哨卡上一個騎士手中借來了他的佩劍,請恕我失禮。”
你還真是從別人手裡順過來的啊……
“他的能力是什麽?”
安瑟斯只是普通的把劍拔了出來,並沒有傳說中的什麽鬥氣啊戰氣啊之類威武雄壯地一塌糊塗的力量,甚至連打鬥中最基本的暴氣都沒看到。在林桑白眼中看到的好像就是一個普通的壯年男子練習一般拔出了劍,沒有任何攝人的氣魄,在林桑白看來與他人類頂級強者的身份沒有絲毫相符的地方。
“聖騎士跟其他戰士不一樣,他們隻修聖光和體魄。”與林桑白相反,木槿卻沉著臉,“安瑟斯的身體早已被他錘煉到足以與龍族一較高下的地步,之所以現在看著如此普通純粹只是因為他判斷還沒有到需要使用聖光的地步。”
她的表情並不好看:很正常,雖然現在她正處在最虛弱的階段,但被對方判斷連全力都不需要拿出來也讓大天使長的驕傲感到恥辱。
“小夥子,你先攻過來吧。”安瑟斯拔出劍後就做出臨戰姿勢,但並沒有直接進攻。他看著正在不停鼓搗手中那團火焰的林桑白說道:“你就不要試著用那個奇怪的小火球攻擊我了,我的身體可以硬抗八級魔法而不傷,別說你只是個魔法學徒,就算是十級大魔導師用小火球都不可能傷到我。”
小火球?
林桑白表情詭異,如果不是考慮到現在正要跟別人打起來他真的很想說老人家您哪隻眼睛看見我用的小火球的?講道理魔法這玩意兒我根本一竅不通,剛剛在哨卡上完全就是瞎扯淡你還真信了?
他當然不會笨到告訴別人自己的“小火球”不久前僅靠余波就讓一頭六級魔獸被波及范圍的肉身全部人間蒸發,不過現在這樣想達到最大威力還需要一段時間啊……
“那我就攻上去了——!”
林桑白想了想,乾脆任憑血焰在手中繼續凝結,整個人莽夫一般直接朝面前這個大陸頂級強者衝了上去。
“喂你——”
旁邊全身警戒凝聚雷電之力的木槿完全沒反應過來,伸手都沒來得及抓住林桑白。她看著林桑白莽莽撞撞衝過去的背影時,眼中寫著一絲茫然和不知所措:她真的沒想安瑟斯一句話就真的讓林桑白衝了過去。
現在木槿心中的想法全都是:莽夫!白癡!這麽笨怎麽在煉獄活下來的?你究竟有沒有打過架!?
她腦海中突然詭異地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林桑白之前所說他來自一個各類種族和諧共處的世界或許還真沒錯,戰鬥時能蠢到這種地步的魔族她在煉獄那些剛出生的小惡魔身上都沒有看到過!
而實際上,林桑白也是真的沒有面對強敵戰鬥的經歷——他對安瑟斯的實力並沒有一個確切的認知。而他本身對於戰鬥的認知除了面對艾瑟拉之外,全都來自於旁觀李半夏的戰鬥。
而李半夏的戰鬥模式是什麽?
抄起板磚,衝上去,開丫血瓢。
不管敵人是什麽,簡化成這三個步驟完全沒有問題。
現在的林桑白是非常不成熟的,他畢竟只是一個在和平的世界生存了太久,
也被人保護地太好的少年。 當然,到目前為止,他還並未能意識到這個問題。
衝到安瑟斯身前,林桑白抬起手中的火焰就朝對方按了過去,還在不停被他灌輸這更多能量的血焰顏色變得愈發深紅,火焰邊緣逐漸呈現出水晶一般的質感。不斷變形,仿佛被包裹在保鮮膜中的小動物一樣不安分的樣子卻在時刻提醒周圍,這團火焰正時刻處在失控的危險之中。
“真年輕啊。”
看著無知無畏地朝自己衝來的林桑白,安瑟斯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他仿佛從中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大無畏地朝生有六片羽翼,聖潔高貴不可侵犯的大天使長發起挑戰。
“大天使長路西法冕下!我是重騎團新任副團長安瑟斯!請允許我向您發起挑戰!”以三十五的年紀突破十級,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重騎團副團長,年輕人總是意氣風發鬥志昂揚——以十級強者的壽命來說,三十多歲的確是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人。
“年輕的騎士——來吧,輸了可別哭啊。”路西法冕下仿佛永遠都帶著陽光而驕傲的笑容,在戰場中的營地裡她是與人類軍團最親密的天使,在大多數天使驕矜著整天在自己的聖堂祈禱時,只有路西法冕下會帶著自己的親衛隊到聖騎士軍團,與人類強者戰鬥,或者痛快飲酒。
明明她才是整個天界最為高傲的天使。
“我,我輸了……”接了冕下幾招呢?三招?還是四招?好累啊,跟龍族角力都沒有這麽累,明明隻過去了十幾秒的時間。
“哈哈哈哈你挺不錯嘛人類。”路西法冕下爽朗地笑著,旁邊她的親衛隊壞心眼地喝彩嘲笑,真是被路西法冕下親手帶出來的,好好的天使全被帶歪了。
等之後她們挨天使長打的時候我要帶著全團有空的小夥子一起過去嘲笑,把場子找回……你們這群混蛋居然也在笑?!回去勞資練死你們啊!!
“再過上幾十年,你肯定能成為重騎團的團長,等今後升上天界成為神的戰士也不是不可能。”大天使長好像剛剛才喝了酒,潔白的臉頰上染著從未見過的粉色,很漂亮,跟上次帶隊的大天使長一直滿臉嚴肅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嘭——!
回憶結束,安瑟斯看著倒在地上的年輕人,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小夥子,年輕就是資本,你以後肯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戰士!”
當初路西法冕下看我們就跟現在一樣吧,她會為發現每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而感到欣慰,會為看到每一個拚搏的年輕人而由衷地歡笑。
聽著面前這個強到不像話的老男人誇張的大笑聲,近乎脫力的林桑白躺在地上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大叔你是怪物吧喂,太欺負人了。”
總共用時多長來著?
第一秒林桑白出拳,第二秒來臨之前就被安瑟斯張開大手整個抓住了拳頭。
第二秒正式到來,林桑白被橫過來的劍身狠狠拍在了背上,一瞬間差點兒被砸背過氣去。
第三秒,已經被砸到地上的林桑白狠狠一腳掃在安瑟斯腿上,卻感覺一腳踢到的是一座鐵塔,當成給他疼得臉都木了。
第四秒,安瑟斯的劍鋒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你今年多大?”安瑟斯問道。
“十八,不是天才真是抱歉了。”林桑白手中的火焰仍然沒有消散。
“不,你已經足夠天才了。”安瑟斯臉頰的每一根線條都寫滿了剛直不阿:“上一個切磋時能在我手上堅持超過三秒的人現在是重騎團最年輕的大隊長,那時候他二十歲。”
“哦……那我是不是還挺厲害的樣子?”林桑白完全沒有實感。
在面前這個頭髮上染著白霜的壯年男人面前,他感受不到自己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你手上的小火球,是你的殺手鐧?”
“算是吧,不過技能前搖時間太長了很不實用。”
林桑白回想之前能量匯聚的速度,不滿地搖搖頭。
你說凝聚成劍又弄不好,當炸彈用又要等半天,一點都不實用嘛。
“來,讓我感受一下它的力量。”安瑟斯把劍從林桑白喉嚨前收回,後退五步,說道。
“……你確定?”林桑白愣了,心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主動要求挨打的。
“確定,這是你醞釀的招式對吧?來別讓心血都白費了。”安瑟斯鄭重其事地點頭。
“呃——”他只是糾結了一瞬間,就果斷抬起了手。
反正能量已經快要失控了,與其隨便找個空地放了還不如拿面前這個強到過分的奇怪大叔試試。
“那您可要小心了,我這個殺傷力有點可怕。”
“放心,我很強。”
“那——”
轟!——!!
緋紅的光芒奪去了所有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