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了車,莫然就楞住了,不僅原本高掛的烈陽沒了,就連原本低矮的山包也變成的高聳入雲的險峰,甚至山上還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樹木,如果不是天灰蒙蒙的,如果不是整座山都寂寂無聲,他甚至會以為是到了某個旅遊名山。
好半晌莫然才回過神來,轉身一瞧,身旁的出租車也沒了蹤影,又一瞧,原本的公路,也變成了崎嶇小道,而且此時他身在的地方,也不是山腳下,而是半山腰上。
往山下瞧,整個城市都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森林,但整個森林都寂寂無聲,甚至說是死一般的寂靜一點都不為過。
莫然這心裡就毛了,自打他昨天見了鬼之後,這怪事兒真是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
但老爹說了白叔的事兒,白叔和乾媽打小就疼他,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叔死了之後還要被糟蹋。
咬了咬牙,就硬著頭皮往山上爬。
爬了一會兒,莫然就覺得不對勁了,他不僅爬的極快,還沒覺得半點累,雖然他為了不被白槿兒打死,練就了一身強健的體魄,但還沒到這種爬山感覺不到累的程度。
並且,他在爬山的過程中,總感覺的身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讓他心裡毛的很,但隻是毛,他並不覺得害怕,因為不知道為啥,他總感覺那些眼睛的主人都非常害怕他。
這讓他忍不住就想吐槽,他有毛的可怕的?
想了一會兒沒想通,莫然就開始專心爬山了,說來也奇怪,他這一專心爬山,什麽亂七八糟的感覺都沒了,而且越爬越輕松,甚至到了最後,他都感覺他不是在爬山,而是在往山上飛,是的,不是走也不是跑,是飛,因為速度太快了,他自己能都感覺出來,身邊的樹林怪石在飛速的往後倒退。
沒用了多久,他就來到了山頂,看見了那座隱匿在雲霧中的所謂的白雲觀。
這是一個很小的道觀,小的別說偏殿了,甚至連道式住的地方都沒有,隻有一個光禿禿的正殿。
打眼一瞧,正殿有一個匾額,匾額上蒼勁有力的寫著白雲觀三個大字,旁邊抱住上掛著一對楹聯。
“賜福解冤錄風鄉之鬼籍,舉功奏過司D谷之龍文。”
莫然有些無語,欺負我是瞎子?欺負我沒見識?這楹聯特麽的是正牌白雲觀三官殿的吧?
不過這楹聯倒是挺有意思的,其中賜福解冤和舉功奏過不用解釋大家都懂,風鄉就是世俗間,鬼籍也不用解釋,D谷就是太陽升起的地方,龍文就是馬。
這個楹聯很好的說明了三官殿的職責,就是負責給老百姓賜福、解冤,以及記錄這地方死人的戶籍,還有就是給上司稟報老百姓的功過,最後是給上司在日出的地方養馬。
但白雲觀真心不是乾這個的,這有點像城隍司乾的活兒,也有點像弼馬溫乾的活兒。
按照油膩道人的說法,白雲觀應該是凡人走仙路的起點和終點,也就是修仙的凡人在這裡白日飛升的地方,也是你成了仙以後,接引仙人接引你這個‘新仙’的地方。
接引仙人接到你之後,從這裡帶你去南天門,從南天門入玉皇殿覲見天帝,天帝給你冊封後,你就正式位列仙班了。
可這個白雲觀怎麽是乾城隍司和弼馬溫的活兒的?
想不通!
算了不想了!
莫然搖了搖頭,邁步進了殿,卻發現殿裡沒人,甚至連神像都沒有,除了一張燃著香的香案之外,空空如也。
奇哉怪哉!
“有人嗎?”
莫然一邊左右打量,
一邊大聲的喊問。 他話音剛落,就聽正前方傳來了一個聲音:“沒人!”
莫然聽到這聲音,轉頭一看,香案兩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兩個道士。
尼瑪,想嚇死爹啊?沒人?你倆不是人啊?
吐槽完了,莫然定睛一看倆人,還別說這倆道士還真就像極了死人,臉蒼白的讓人看了心裡直發毛,而且這兩個道士一個穿純白色道服,一個穿純黑色道服,如果不是那穿白衣服的沒吐舌頭,莫然還以為這倆是黑白無常呢!
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使勁的咽了口唾沫,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嗓子,莫然打了個稽首:“見過兩位道長!”
那兩個道人居然猛的往旁邊一閃,並且還還了一個禮,同時口稱:“不敢!”
莫然有些發懵,這什麽情況?
你這麽搞,你叫我怎麽接?
有些發懵的莫然愣怔了半晌,才道:“那什麽,我爹,恩,我爹死了八年了,昨兒給他上墳,他突然就蹦出來了,跟我說我白叔成了人胄,我白叔也死了八年了,和我爹一塊死的,我爹叫我救我白叔,我不知道怎麽救,我白叔就叫我來青牛山、白雲觀找道長幫忙!”
兩個道士沒吭聲,好半晌之後那個穿黑衣服的道士才道:“此事我兄弟二人無能為力,需其後人在月圓之夜用血刀殺之,方可使其解脫!”
莫然頭疼,需其後人, 白叔後人就是白槿兒啊,白槿兒雖然暴力,但她那膽子,別說見鬼了,聽見鬼都能嚇個半死,這要是見了人胄不得直接嚇死了?
還有這血刀是什麽東西?
“除了這個沒別的辦法了嗎?”
兩個道士搖了搖頭。
莫然捏了捏眉心:“那血刀又是什麽?”
那黑衣道士忽然對著店門外的天空招了招手:“刀來!”
還沒等莫然搞明白怎麽回事兒的,就見一把樸實無華的太極刀出現在了道士手中。
莫然疑惑:“這就是血刀?”
道士搖頭:“飲了心頭血的刀,才是血刀!”
莫然大驚:“心頭血?”
道士點了點頭。
莫然不解:“飲心頭血?那不就是殺人了嗎?”
莫然話罷,正等著道式給他解釋呢,那黑衣道士突然拿刀對著他的心口捅了過來,莫然大驚,想躲,可不知道為什麽身子就是一動不動。
想喊叫,卻發現怎麽也喊不出聲來。
莫然又驚又急,腦門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噗嗤!
那刀直直的捅進了莫然的心口窩裡。
莫然眼前一黑。
“啊!!!”
他終於叫出了聲。
可緊跟著他整個人就陷入了黑暗當中。
不過片刻後,他就聽到有人在耳邊叫他的名字:“莫然,莫然,你怎麽了?快醒醒!喂,莫然,快醒醒?”
“嗯?”莫然的視線一下子亮了起來,他茫然的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一女皇?你怎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