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二的執行地點不在荒郊野外,而是在一間古舊的木屋之中。木屋內外都沒有什麽奇特的裝飾,就是一座普通的木屋。它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它足夠老。
這是一座隱藏在深山之中的木屋,是一名潛修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多年的隱修者的居住之所。也是長公主與皇長孫“傳奇人生”的開端之地。
嗯,另一個開端之地。原本,他們是要在傳奇傭兵團的護佑(忽悠)下前往“魔法神醫”的法師塔,然後經歷種種磨難和機遇而走上人生巔峰的。
現在嘛,由於意外情況,劇本只能夠臨時修改了。他們的“傳奇歷程”,起始於深山之中了。他們的護佑者,變成了一名隱藏在深山中修煉多年的苦修士。
……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長公主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看到的不再是可怕的敵人,而是古舊的木質天花板。
看著上方古舊的木質天花板,長公主愣神了許久,才猛然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本能的向旁邊一看,長公主頓時長舒了一口氣:皇長孫正躺在她旁邊的一張新編的小床上熟睡。
這裡……是哪?內心放松的長公主看著四周,心中泛起了濃濃的疑惑。她記得之前,她分明是在和那些行為和實力都違反常理(很可能是帝國軍官假冒的)的帝國軍士兵戰鬥,而且受到了堪稱可怕的音波攻擊,好像陷入了昏迷?怎麽再次醒來就到了這麽一個陌生的地方了?按照當時的情況,就算她活了下來,也應該成為階下囚了吧,醒來的地方應該是監獄或者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吧,怎麽著也不應該是木屋吧?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麽!?長公主不知道,但是驚疑肯定是必須的。而且走出這個木屋也是必須的,還是第一步。
然而,心中剛剛升起下床離開木屋的想法,長公主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這時候,她才發現,她的身體,無比虛弱!之前能夠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
彭。長公主虛弱的再次躺倒在了床上。就在她掙扎著想要再次坐起的時候,門外響起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長公主立刻警惕了起來,她不知道來人是什麽人,但是本能的她將對方當成了敵人。因為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下,她心裡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任何陌生人都可以被她認定為敵人!
吱呀一聲,古舊的木門被人才外部推開,然後一直盯著木門方向的長公主就看到了一個體態豐盈面容清秀的婦人。婦人手中托著一個木質托盤,托盤上放著一隻碗,看碗口上方冒著的熱氣可知道,碗中應該是剛煮熟的某種食物。
當長公主看清婦人的長相之時,婦人也看到了清醒的長公主,臉上立刻湧現了一絲笑容,只聽她開口道:“你醒啦。”說著話,婦人將冒著熱氣的陶碗放在了長公主床頭的小木桌上。
下一刻,長公主鼻子中就聞到了一股非常好聞的食物香氣,是從碗中飄入她鼻孔中的。聞到這股香氣,原本沒感覺到饑餓的長公主瞬間感覺到了明顯的饑餓。然後,一陣低微的鼓聲從她的腹部位置響了起來。
刹那間,原本高度戒備的長公主臉上泛起了紅暈,餓了也就餓了,身體這麽迫切還真讓從未享受過饑餓感覺的她有些難堪。
“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裡?這裡是哪裡?”為了掩飾尷尬,長公主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而且每個問題都問的很是嚴肅。
“別急,你的問題我待會兒回答你。來,先把這碗湯喝了。”婦人並沒有立即回答長公主的問題,而是先把長公主扶了起來。
長公主被婦人攙扶著坐起,她看到了碗中是什麽,那是一種淡綠色的熱湯,類似於宮廷中消暑用的綠豆湯,但是顏色要清淡許多,而且也沒有那種略顯渾濁的顏色,而是宛如綠色琥珀一般的清澈透明。
雖然一眼就看出了這湯的不平凡,但是長公主還是要問一問,為的就是心安。
“這是什麽湯!?”長公主問道。
“這是我們這裡特製的滋補湯,溫養身體的,對受了內傷的人尤其有效。”婦人笑著回答,並且用碗中自帶的湯杓舀了一杓湯遞到了長公主嘴邊。
然而,長公主卻不領情,她甚至把腦袋別到了另一邊。
婦人見長公主如此,猜到了她的心思,微笑著說道:“夫人,請不要過度的防備我,我是不可能害你的,不然也不會把你救回來了。而且這種湯你已經喝了三天了,如果有毒的話,也不在乎這一碗不是嗎?”說著話,婦人眼中還閃過一絲明顯的笑意。
長公主沒看到婦人眼中的(嘲諷)笑意,但是她卻聽出了對方話語中的“真誠”。好吧,其實是被對方的誠實給打動了。對方說的對,如果對方要害她,她早就已經被對方用毒藥控制了,也不在乎這一碗兩碗了。更何況,如果對方真的有壞心的話,如今的她,貌似也沒什麽反抗的能力,對方完全可以用強製的方式的,完全沒必要跟她算什麽陰謀詭計。
至於其他的?抱歉,剛剛清醒,腦子還在混沌狀態的長公主,並沒有想那麽多。更何況,那些猜測就是更沒影的事情了,一般人還真不會往更壞的方面想。除非,被人坑的次數多了,或者,有被害妄想症。
長公主扭過了頭,深深的打量了婦人一眼,沒有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到一絲絲的惡意(婦人在救治長公主這方面,還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惡意,笑),低頭喝下了對方喂給她的湯藥。沒過一會兒,長公主就喝完了碗裡的綠色湯藥。
這時候,長公主抬頭凝視著婦人,她在等對方回答她剛剛那發自靈魂的三個問題。
婦人沒有再推脫,直截了當的回答了長公主之前的那三個問題,她道:“我是一名醫者,你可以叫我帕裡絲。是我救了你,把你帶到了這裡。而這裡,是邁爾山的深處,一處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它的名字叫做‘貝恩’。貝恩村,是我們對它的稱呼。”
帕裡絲?貝恩村?長公主在心中念叨了一下這兩個沒聽說過的名詞,然後她問出了又一個問題:“你說你救了我?你在哪救了我?”
婦人卻沒有直接回答長公主的問題,而是伸手摸了摸長公主的額頭,同時口中小聲嘀咕:應該沒傷到腦袋吧?怎麽會出現失憶的情況呢?
長公主:……。大姐,你的小聲嘀咕我聽到了!而且失憶什麽鬼?我沒有失憶吧!長公主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一生,發現除了這幾天昏迷沒有記憶外,其他時間的記憶都是完整的,沒有丟失。至多不過是因為時間久遠而模糊了,比如小時候的記憶。
“三天前,我和阿爾齊從貝爾森林外路過,正好看到你被帝國軍士兵擊傷。然後我們就出手擊退了那些奇怪的帝國軍士兵,救下了你,把你帶到了這裡。這些你不記得了嗎?”婦人小聲嘀咕後,整了整神色,一臉疑惑的問道。
“呃,記得。剛剛只不過是因為剛剛醒來,腦子有些混亂,還請不要介意。”長公主愣了一下,連忙一臉歉意的開口道。
“沒關系,你沒事兒就好。遇到被帝國軍士兵迫害的可憐人,我們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施以援手是應該的。”婦人這樣說著,眼中閃過一道追憶的光芒。
她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這故事肯定和帝國軍有關!長公主立刻就從婦人的眼神中推理出了這條結果!
一瞬間,長公主對於婦人的戒備消減了大半。
“謝謝!”長公主珍而重之的對婦人低頭行了一禮,認真的開口道。
“沒事兒沒事兒,之前不是說了嗎,這也算是我們應該做的。”婦人連連擺手,然後似乎想起來什麽道:“好了。你才剛醒,好好休息,我還有事情要做,就不多打擾了。”說著話,婦人從房間內唯一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副要走的樣子。
長公主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
婦人離開了,房間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長公主扭頭看向旁邊的皇長孫,她剛剛都沒來得及詢問,她兒子的情況。不過看神色,他應該沒事兒。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卻沒有惡化的趨勢。
看來,這裡的隱者們中有醫術高明的存在。不然的話,是不可能抑製住她兒子那不斷惡化的詛咒的。可能就是之前離開的那個婦人,或者她的長輩或者是朋友。
不過,這也算是正常的。能夠在深山中隱藏,而且能夠擊退那些軍官偽裝的帝國軍士兵的人,不會是弱者。
看著熟睡的皇長孫,長公主神態安詳,然後漸漸的靠在了床上,然後就那麽睡著了。
木屋外,婦人並沒有走遠,實際上她根本就沒走。不止是她,就連和她一起來的那兩人,都沒有走。他們只不過是沒有顯露身形而已。
“科爾諾斯,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木屋外,一名身穿粗布短衫,看上去像是一名樵夫的青年男子對著旁邊那名身穿長衫,看上去像是一個教書先生的青年男子說道。
“放心吧,貝力斯,我可是最靠譜的。你要知道,在轉職成為劍士之前,我可是一名在‘生命女神教會’任職過的。”教書先生一臉驕傲的打著包票。
被叫做貝力斯的青年聽到科爾諾斯這麽說,眉頭皺了皺,他有點兒懷疑自己將科爾諾斯選為關鍵人物的決定了。不知道現在改計劃還來不來的及。
科爾諾斯似乎猜到了貝力斯的想法,猛然拍了一下身邊好友的肩膀,把他拍的一個趔趄的同時開口道:“放心吧,貝力斯,我真的很靠譜的。最起碼,在這方面你要相信我。我的副職業,真的是一名擁有‘生命之力’的醫者。”
“是的,我知道你擁有‘生命之力’,但是我更知道,你就是因為濫用‘生命之力’才會被‘生命女神教會’除名的。”貝力斯咧著嘴回應道,然後他身形一閃,來到了科爾諾斯的三米之外。這家夥,他轉職的到底是劍士還是巨斧戰士啊,力氣這麽大!
雖然他是魔法師,但是由於是最特殊的空間系,所以他的身體並不像一般的魔法師那麽“孱弱”。嗯,實際上,魔法師們的身體並不孱弱,這種孱弱,只是相對於戰士等近戰職業而言的。實際上,一名中級魔法師在近身搏鬥中,是能夠把一名見習劍士打的懷疑人生的。不因為其他,只是因為身體素質的巨大差距!
“啊哈哈,那是個意外,那百分百是個意外。都是那群家夥,他們嫉妒我的天賦,所以才刻意抹黑我的。實際上,我那只是一次實驗失敗而已。身為施法者,貝力斯你也知道,魔法實驗什麽的,失敗個幾次不是很正常嘛。”科爾諾斯伸手想拍旁邊,突然發現貝力斯沒影了,而另一邊的婦人,他又不好意思,對方畢竟是女孩子。所以他的手在虛空中按了按,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貝力斯翻了個白眼,他不想在科爾諾斯過去的黑歷史中糾結,既然選擇了他,就要相信他。不,與其說相信他,不如說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更何況,也真的沒有比科爾諾斯更加合適的人選了。首先,他擁有‘生命之力’,可以偽裝成為一名高明的醫者;其次,他擁有堪稱可怕的演技,近乎可以騙過任何人。在貝力斯已知的人中,科爾諾斯的演技,也就在‘羅特斯’大人那裡失效過一次。在其他地方,還沒有失敗過。就連當年他們倆首次見面,謹慎如他他也被這家夥騙的團團轉。
還好,科爾諾斯本心不壞,他的演技更像是一種天賦,他也更多的是拿來自保和惡作劇,並沒有真的主動傷害過別人。也正因為如此,在一次巧合的拆穿對方後,二人深入交流後,他才願意和對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