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鎮中軍,呂布也是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一千余匈奴騎兵,看似氣勢洶洶。可呂布可不覺得這一千騎,能夠攪亂他的中軍!這世間,還只有他斬別人的頭顱,怎敢有人來斬他的頭顱?
旗兵,也是快速傳來了消息。
在得知宋憲斬將時,李儒也是一愣!別看呂布在亂軍之中,斬將如同吃飯喝茶那麽簡單。其實,在亂軍中斬將並不是那麽簡單。那些左右親衛,可不是擺設!除非是敗軍之際,否則斬將,絕不簡單。這天下,可不是人人都如呂布那般驍勇的。
只能說,什麽樣的將軍,帶什麽樣的兵!呂布喜歡刈旗斬將,這樣的性格,也是傳染給他麾下的這些將領了。但那一千余騎潰敗,也算是大勝一場。讓整個戰場的局勢,也是明了起來,粉碎了須禰那妄圖攪亂中軍的意圖。同呂布站於高台上,李儒望著還在廝殺著的戰場,諫言道,“主公,那須禰恐怕會退軍了,主公當及早令狼騎斷其後路……”
目光如炬,呂布犀利的目光掃了一眼,微微點頭,“傳令張遼,令側翼狼騎迂回至匈奴騎兵後方,截斷其後路!”
“諾!”
李儒領命。
視線,轉向戰場上。
在看到那千余騎潰敗之後,須禰臉色也是鐵青。局勢,愈來愈不利。他讓呼征襲擊中軍,也只是扔出去一個誘餌而已。能夠成功直取漢軍中軍最好,即便不能,也會牽引住漢軍的部分兵力。尤其是側翼的那支漢軍騎兵,讓須禰殊為忌憚。
可惜,呼征再一次用事實證明了。他就是豬一般的統帥!沒有吸引那支側翼的漢騎,也就罷了。就是連漢軍的中軍都是沒有攪亂,竟然就直接潰敗了。千余精銳,也就那樣的葬送了。
“須禰大人……”
屠耆準葛兒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漢人的動靜。在看到側翼的那支騎兵動靜後,連忙向須禰稟告,“側翼的漢騎動了……不若暫且退去……若是讓漢騎斷了我軍後路,那我們這麽多勇士,可能讓那狡詐的漢軍吞下……”
“什麽?”
準葛兒的話,讓須禰也是連忙注目,果然看見那側翼的漢騎,有了動靜!也是不敢大意,“走!”
潰敗的局勢,逐漸顯露出來。
須禰很不甘心!這一次,他可是有著數以萬騎的兵馬,可是最後依舊是敗了!在這樣的局勢下,他一但下令退軍!恐怕漢軍乘勝追擊,擴大戰果!可是不退軍的話,坐視漢軍的騎兵將後路截斷!那麽連逃都逃不出去!
漢軍的強大,令很多匈奴騎兵,都是畏懼了!不僅僅是漢人的弓弩,更有那悍不畏死的血性!面對這樣一支武裝到牙齒的百戰精銳,最終只會撞得頭破血流。
兵敗如山倒。
無數的馬蹄聲驚亂,那些還在廝殺的騎兵們,聽到了退軍的命令!卻是很難再脫身而去。大多數的騎兵,還在陷入漢軍的包圍中。在看到那大纛旗不見的那一刻,心態,卻是崩了。在慌亂之中,不少匈奴人也是從馬背上摔下。還沒有爬起來,就讓後面如潮水一般的人群,以及奔馳的戰馬,踩得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人樣來。
中軍,看著那互相踐踏的敗軍,呂布的目光似箭!一股豪邁之氣,油然而生!
這場生死之戰,他們勝了!
這一戰,不僅決定了整個北地的局勢!更決定了整個並州的歸屬!經此一戰,並州境內,還有何人能夠阻擋漢軍?還有何人能夠與他一決雌雄?
………………
遠在千裡之外的晉陽,此刻卻是有些暗流湧動。
賈詡的目光,在一道道公文上掠過。
在賈詡的旁邊,還坐立著一位頭戴冠冕的瘦高男子。此人,則是晉陽令崔慎。晉陽作為州治所在,至關重要!而崔慎,也是並州名士,更是出自名門
,故而也是有資歷擔任這晉陽令一職。
“賈公,這是這一段時間晉陽的治安……”
崔慎又是將一堆簡牘送與賈詡。
賈詡掃了一眼這些簡牘,並沒有急著翻看,而是一面翻閱著手中的竹簡,一邊與崔慎交談,“晉陽的治安,這段時間如何?你且說與老夫聽聽……”
“諾!”
崔慎稟道,“這些案牘上,有大事十二,小事百余。大事者,其一,在晉陽南街,有聚眾鬥毆者,涉及十余眾。其二,在榆次出入晉陽的官道上,有賊寇出沒,傷及數人,更有兩人亡於途中。其三,近段時間,湧入晉陽的流民增多,約有百余人。其四………”
大事小事,皆是一一稟告。
而在崔慎言要最後一件事時,賈詡也是放下了手上的竹簡。那一堆子公文,竟然在賈詡與崔慎的交談之中,處理得乾淨利落。而賈詡也是轉身看向崔慎,“鬥毆者,依法處決!無論貴賤!一概視之。賊寇者,自有亭長衛卒緝拿,若是賊寇眾多,即可上報,著令縣尉捕之……”
一些瑣屑小事,賈詡並沒有提起來。只是在一些大事上, 肯定了崔慎的做法。而對於其處置不妥的,也是提出了改正。
只是,針對賈詡的處置,崔慎還是提出了疑問,“賈公,這流民之事,可是一個棘手的問題,這流民如今愈來愈多。若是數量較少,還能編入戶籍,給予荒地農具耕作……可若是數量越來龐大,一時間哪有穩妥的辦法?若是安穩不了……這些流民,便是禍亂的根源……不如……”
“不如什麽?”
賈詡皺起了眉頭。
“驅逐!”
崔慎諫議,“流民若多,定會生亂!如今各地流民都是多了起來,若是一但發生禍亂,該當如何?不如將其驅逐!讓這些流民,自尋他地存活……”
崔慎的言語,讓賈詡微微沉默。崔慎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些流民,可是很容易發生禍亂的!若是沒有安置好,那麽這些流民就會成為匪賊!造成不小的禍亂!如今的晉陽,正是空虛之時,大軍皆是往派他處拒敵!後方,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可是若是驅逐這些流民!又會生出許多事端來!別的不說,這些流民一路行來,不知道死傷多少,從死人堆裡爬過來的。驅逐他們,豈不是將他們給逼死?好一點兒的,也是為奴為俾為匪,而不好的,就會活生生的餓死,渴死,病死在道路上,成為道路上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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