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以前面幾個人的表現相比,這軍司馬王節絕對不像是與胡軫有密謀謀反之人!畢竟其有恃無恐的模樣,確實令人不怎麽懷疑。尤其是徐榮還為這位軍司馬王節說情。這位軍司馬王節,乃是徐榮之心腹,也是徐榮最信任的麾下!絕對不可能與胡軫的事情有關聯!
可面對王節的質疑,呂布只是淡淡的撇了其一眼,“王司馬,你還真是隱藏得夠深!難得徐將軍對你深信不疑,若是胡軫不死,恐怕你就是胡軫篡奪兵權的最關鍵一人吧!”
“你可曾聽聞一句話,再陰冷的毒蛇,也藏不過獵人的眼睛!你與胡軫狼狽為奸的事情,莫非是覺得胡軫死了,再無人知曉,所以才會有恃無恐?”
呂布摩挲著劍柄,語氣很是平淡。
可他的話,卻是讓本來正氣凜然的王節話語為之一滯!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了王節的身上,尤其是成廉那凶惡的眼神,右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似乎下一秒就會拔劍殺人。
“溫侯說笑了,末將絕不敢與胡軫有任何聯系!還請溫侯還末將一個清白!”
王節直接跪下,不複剛剛的強勢,反倒是朝著呂布拜了幾下。
“拖下去吧!”
可惜他的舉動卻沒有讓呂布的眼中掀起半分波瀾!一如前面的幾位,在王節那蒼白的臉色中,被幾個士卒直接拖了下去。而軍司馬王節的事情,也是令諸人心中更加畏懼三分。
再次點了數個人的名字,呂布才停止了繼續點名的舉動。片刻鍾之後,從營帳之外,傳來一道道慘叫聲,一名士卒進來稟報,“叛賊已全部誅殺!”
“好!”
呂布高喝一聲,這才看向底下的諸人,“胡軫欲要謀我,我便先誅了他!但凡與胡軫共謀的黨羽一並誅除!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願再多殺戮,首惡已除,其麾下將士一概赦免!從今日起,爾等皆要聽從徐將軍之令,有不從者,斬之!爾等可聽明白了?”
“明白!”
諸人早已經被呂布的手段給嚇住了,心中那忐忑的心終於是落了下來,哪裡還敢反對?再者,胡軫在軍中的威望並不及徐榮,如今更是連累諸多人,那些胡軫的麾下軍官恨胡軫還來不及呢!
“這些人,我便交與你了!不要再負我厚望!”
呂布站了起來,拍了拍徐榮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胡軫謀反,與上一世何其相似!可惜上一世,他臨陣倒戈,導致徐榮力戰而死!而這一世,由於一個意外,呂布在胡軫還未動手之時,便將其誅殺了!可是胡軫雖死,這七八千的西涼軍將士,還是一個隱患!而如今能夠安撫住這些士卒之心的,也唯有徐榮了。
其實在胡軫死後,呂布也考慮過安插親信。畢竟這將七八千的西涼軍,威脅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在胡軫死後,徐榮之威望更甚!若是也如胡軫那般反叛,可就威脅太大了。但呂布仔細想想,還是放下了!西涼軍之事,暫且還是不可妄動。胡軫已死,他用鐵血手段鎮壓下去!在回到並州之前,這西涼軍還是交給徐榮一人統帥為好。
“主公如此信任末將,末將無以為報,願為主公效死力!”
徐榮眼眶微紅,向呂布拱手道。
經過一夜的激戰,臨近黎明時分,終於是又是平靜下來。胡軫已死,而那些黨羽,也被呂布一網打盡,而這一切,還多虧於胡軫!若不是從胡軫家中找出來了那些同謀的名冊,呂布還真不好將胡軫的黨羽找出來,
更不知曉,堂堂徐榮麾下的軍司馬,竟然會是牛輔的心腹!難怪胡軫身為副將,卻敢生出異心了。只要徐榮一死,這西涼軍的統帥,自然非胡軫莫屬了。 陝縣的縣衙中,呂布正在與李儒商議著一些大事。
“並州牧張揚,向來與主公交好,主公此次可詐其河內,再奪並州!以並州為基,傲視天下諸侯,奠定霸業之基。”
李儒說道。
若取並州,先據河內!
事實上,在如今這個時期。河內一郡的重要,比之整個並州的地盤還要好!據呂布得知,如今的並州可是亂的很!各種勢力交錯,尤其是異族的侵掠,使得並州的大半江山已經不在漢人手中了。張揚這個並州牧真正實際掌控的地方,也只不過是一個上黨郡,以及太原郡樂平郡的一些地方。稍遠一點兒的雁門雲中朔方五原四郡,早已經在異族的鐵蹄之下。
“張揚與我素來為舊!我若是奪其河內,恐怕引人異議!”
呂布輕歎道。
張揚為人還是十分不錯的!對呂布絕對是沒話說!想當初,呂布在白門樓,走投無路之時,遍觀天下諸侯,也只有張揚欲要引軍救援呂布!可惜未曾出兵,便是被部下刺殺!而且在呂布離開長安,僅剩數百騎猶如喪家之犬逃奔張揚時,張揚不僅僅給其一塊地盤休養生息,更是抵住了李傕郭汜兩人的逼迫,暗中保護呂布!
“主公若是顧及聲名,可徐徐圖之!”
李儒撫摸長須,“先在河內尋一地駐守,再慢慢籌劃亦是不遲!儒有上中下三策。上策,主公挾大勝之威,所向披靡之勢,一舉奪下河內,佔據並州!以主公如今麾下精銳,不需一月之久!而中策則是主公先快速奪下河內,暫緩出軍並州,待河內安定之後,再出軍奪得並州不遲,大約需要三月之久。下策則是主公先以大義之名,求得河內一縣之地駐守,再尋機會佔得河內,攻取並州!此策,需得半年。”
“上策太急,下策太緩!”
呂布立刻回道。
“上策雖急,可變故卻少!下策雖緩,可步步為營,可據大義之名!至於這中策嘛,不急不緩,可弊端也多!一則,三月之間,恐怕多生變故!二則,主公若是奪得河內,恐怕與張揚交惡!若是長安有所意外,恐怕主公便是四面為敵!”
李儒的話,令呂布微微沉默。
看來李儒早便知曉長安肯定會有所變故了!若是李傕郭汜真的攻陷長安的話,恐怕第一時間就是想要殺死自己!到時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李儒走了,可走之前,那眼神還在期盼著呂布能夠做出決定!可呂布跪坐在席間,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