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放下!”
呂布的臉色很陰沉,這好不容易陪著妻女出來一趟,卻是碰到了這種局面,實在是破壞了人的興致。
在呂布的一聲令下,那些護衛也是隻好放下刀劍,可是依舊是圍在呂布還有嚴薇呂玲琦三人的身邊。他們的職責是護衛呂布的安危,在任何時候,都會保持足夠的警惕。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在這胡市拔刀?”
這個身著袍服的男子質問道。
“你是何人?”
出人意料地,呂布沒有回復這個男子的話,卻是反問道。
明明是犯了事,可是這語氣聽起來依舊是那麽猖狂!這個袍服男子也是皺了皺眉,但看呂布這些人的模樣,似乎也是大有身份的,於是冷聲道,“我是這胡市的市丞,楊穆!”
胡市有專門的官吏進行管理,而市丞,正是輔佐市長治理這胡市的吏員。可以說,管理這胡市的最高官吏是市長的話,那麽這市丞便是這胡市的二把手。市丞之下,還有市佐,都是負責胡市的諸多事務的。
“市丞大人!”
讓典韋放下來的阿羅多看著這局面,湊上前來,很顯然也是和這個楊穆很熟的,“這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
楊穆明顯是不信的,“這刀都拔出來了,還只是誤會?我若不是恰巧在此處,豈不是要刀劍相加了?阿羅多!你在這胡市才多長時間,便是惹出了諸多事來,說吧,今日之事,又是誰對誰錯?”
阿羅多看了一眼呂布,又看著那板著臉的楊穆!還是將事情的原委告知給這個市丞楊穆了。而楊穆在聽完阿羅多的述說之後,也是面色一冷,“阿羅多,這五銖錢你不收也便算了,為何這金子你也不要?”
楊穆的厲聲質問,也是讓阿羅多呐呐不言。看著阿羅多的那表情,楊穆立刻便是明白了阿羅多的想法,“這件玻璃珍寶,你一直未曾售賣出去,乃是欲要用它來換取綾羅錦緞對否?”
阿羅多更不能答,看那樣子,似乎是在默認了。
而這一邊的呂布看到這楊穆的舉止,也是饒有興趣地觀看下去。
“阿羅多,這胡市便是用來交易的!你既然想要將這件玻璃珍寶來換取綾羅錦緞便該直言。若不如此的話,便是犯了欺騙之罪!”
楊穆厲聲道,沒有給那個阿羅多著急辯解地機會,將目光看向了典韋,“這個西域商人阿羅多縱然是欺騙了你們,可是你們也不該在這胡市妄圖用武力去解決此事!更不應該在這胡市中拔刀劍!爾等豈不知這胡市之法令!”
面對楊穆的斥責,典韋也是漲紅了臉!
“阿羅多,那件玻璃珍寶既然售出,那麽久不可悔改!這些貴人給予你的五銖錢或者金子,你必須收下,不可繼續因此要求別人拿出錦羅綢緞進行交換,你可服?”
這楊穆可不會管典韋那憤怒的模樣,只是對阿羅多命令的語氣說道。
在楊穆的注視下,還有楊穆身後披甲挎刀的漢卒的威脅下,阿羅多只能應允!他若是不應允,只怕楊穆都能借此將他們給趕出胡市!
對阿羅多的判決之後,楊穆又將目光看向呂布這一行人,“你們在胡市當眾拔刀劍,依照法令,我要將這些人都收押起來!將爾等驅逐出胡市,左右,將我把人拿下!”
在楊穆身後的漢卒立刻便是上前,可典韋卻是不幹了!這讓楊穆給呂布驅逐出胡市,那這面子可就丟光了!當即冷喝一聲,“我看誰敢上前!”
“爾等欲要當眾抗法?”
楊穆眼睛眯了起來,冷喝道,“誰敢反抗,視為叛逆,就地斬殺!”
氣氛,愈加緊張!
嚴薇將呂玲琦護在身後,右手伸出來在呂布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不滿地目光看著那饒有興趣的呂布!她哪裡不知道她的這個夫君是故意縱然這緊張的局勢發生呢。這眼看就要火並起來了,呂布還不肯透露出身份,真的鬧大了。
讓嚴薇給掐了一下,呂布也是不敢繼續看戲了。他此次出門,也沒有穿著官服,更沒有佩戴印綬。在出現如今的局面,也是只有將那腰間的寶刀給拔了出來,將其遞給了典韋。而典韋則捧著這寶刀,上前一步,昂然挺胸道,“九原市丞楊穆!我家主公便是大漢的鎮北將軍,兼領並州牧,誅殺董賊的溫侯是也!爾等還不拜見!”
嘩!
典韋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楊穆也是一臉震驚!任他如何猜測,又怎能知曉這個在他面前的男子竟然便是名震天下的溫侯呢?楊穆的內心也是瞬間相信了典韋的話,他知道不可能有誰膽敢冒充這個大漢的鎮北將軍,溫侯呂布的。只是出於本能,楊穆還是質問了一句,“可有印綬為證?”
典韋不滿地看了楊穆一眼,將那柄寶刀放入了楊穆懷中。楊穆捧過寶刀,卻是一臉茫然。這件寶刀,縱然是華美至極,那刀鞘上七寶連珠鑲嵌,令人震撼!可是這樣的一柄寶刀又能夠證明什麽?
似乎是看出了楊穆的疑惑,呂布輕聲道,“此刀名為七星寶刀。昔日曹孟德入王司徒府中借此刀欲以刺董,事不成,乃借獻刀之名,倉促逃亡!至此之後,此刀便一直佩戴於董賊腰間。去歲,我在長安誅殺董賊,便得此刀,常佩腰間!楊市丞,不知道這一柄七星寶刀,可能證明我的身份?”
呂布的聲音很輕, 可是這些言語卻是能夠讓眾人聽得一清二楚!那些胡人,可能還有些迷茫,可是這楊穆卻是立刻便篤定了呂布的身份。
並不是楊穆識得這柄七星寶刀,實在是呂布那令人不容置疑的語氣!
將七星寶刀捧著歸還給典韋,楊穆這才朝著呂布深深一拜,“九原市丞楊穆,見過君侯!”
看著楊穆拜下,呂布笑了,揮揮手,“不必多禮,起來吧!”
楊穆正起身子,面色從容,反倒是他身後的那些漢卒都有些惶恐!想到他們差點兒就要對呂布這個溫侯動刀劍,他們就是有點兒緊張。
而另一邊的西域車師人阿羅多,卻是讓這一幕給嚇得呆若木雞!
徹底完了!
別說是驅逐胡市了!他阿羅多的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