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伸手拉過被子,剛把三人都蓋好,腳步聲就到了門外。
或許是知道這裡住的是衛昭,也知道隔壁就是重病的小公子,來人的聲音輕了不少,在門口問道:“衛神醫睡了嗎?”
因為床不大,他現在基本上是靠雙手撐在李晚兒上面,旁邊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小小的床鋪上,擠著三個人。
作為一個二十多年的單身狗,連女孩子小手都沒拉過的衛昭,此刻身下躺著兩個女孩子,但他卻還要盡力保持和她們的距離。
真是辛苦。
他啞著聲音道:“怎麽了?”
外面的是天河,他道:“有賊人闖進了府衙,不知衛神醫有沒有見到。”
胳膊有些酸了,衛昭深吸了一口氣,鼻間有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女子特有的體香,他咬咬舌尖道:“沒有,並沒有人看到有什麽人過來。你若是不放心,就進來看看。”
衛昭本意是:我都這麽說了,說明不怕你檢查,那就證明肯定沒有人來過。
但天河卻應了一聲,真的推門進來了。
只見滿地的衣服,凌亂的扔著,有男人的外袍,中衣,也有女人的裙子,看款式好像是衛神醫身邊的那個丫頭的。
他臉一紅,趕緊退出去,貼心的關好門道:“沒來人就好,我還要去別處搜查,打擾了!”
既然人家兩個小情人在睡覺,那肯定沒有人進來過,不然怎麽還能睡的下去。
覺得撞破了別人好事兒的天河,完全忽略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胳膊越來越酸,已經有些顫抖了,衛昭努力的維持著這個姿勢,等門外天河一行人搜了小公子的房間,還有隔壁李晚兒的房間,走遠了以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一松,胳膊一軟,他就“嗵”的一下壓在了李晚兒身上,另外一隻胳膊搭在了黑衣女子的身上。
鼻尖傳來的女人的幽香,讓衛昭的腦子一懵,一下子失去了反應,趴在那裡動都動不了。
李晚兒被衛昭壓著,整個人面紅耳赤,脖子上是他的呼吸,溫熱的帶著股清新好聞的味道,撲的她又麻又癢,根本說不出話來,雙手放在身側,握拳又松開,心跳快的仿佛是要跑出來!
一旁的黑衣女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等了半晌,不見衛昭有什麽動作,終於忍無可忍的咬牙切齒道:“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這一聲壓低了聲音的“咆哮”,讓衛昭一下子清醒過來。
黑衣女子:“……d(?д??)”
衛昭:“……(???д???)!!!”
黑衣女子:“……”
雖然受了傷,此刻還十分虛弱,但是衛昭顯然是低估了黑衣女子的實力。
只見她上身未動,一雙修長的腿一掀一蹬,“嘭!”
衛昭華麗的被踹下了床,躺在了滿地的衣服上,捂著胸口,身子弓成了蝦米。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李晚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險些叫出聲來,幸好她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緊緊的咬著唇,驚恐的看著黑衣女子,直到衛昭發出一聲輕哼,才想起來衛昭還在地上。
她趕緊跳下床,跪坐在衛昭身邊,有些不知所措,“衛…表哥,你怎麽樣?傷到了哪裡?”
衛昭搖搖頭,示意她自己沒事,然後借著她的力道直起身子,朝床上看去。
黑衣女子依然保持著踹人的姿勢,雙腿交疊,上衣因為方才的動作掀起來一些,
露出一截平坦的小腹,在黑衣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白皙細膩。 剛才的動作似乎耗費了她許多的力氣,此刻她正大口的喘著氣,胸脯一起一伏,一雙水潤的眼睛瞪著衛昭,似乎想要吃了他。
原本想衝她發火的衛昭,忽然就消了氣焰,都佔了人家那麽大便宜了,被踹一腳就踹一腳吧!
李晚兒扶著他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見有些髒了,又去一旁的包袱裡取了一套衣服遞過來。
衛昭接過衣服,有些不知怎麽面對李晚兒。
對李晚兒,他一直把她當做妹妹,一個最親的人,他穿來就遇到了她,與她一起經歷了生死,危險,甚至與她分享了一部分秘密。
他已經準備好一輩子保護她,照顧她,她就是他的親人。
可是剛才,情況緊急,他扒了她的衣服,甚至抱著她睡了。
雖然這個睡是那麽單純,但他不能否認,甚至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作為一個資訊爆炸時代的人,他怎麽能不懂自己那一瞬間的衝動意味著什麽。
他已經不能再單純把她當做妹妹了。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李晚兒。
這時代的女人把貞潔看的比命都珍貴,據說有的人只是被別人看到了赤裸的腳,就要自殺以證清白。
見他一直盯著手裡的衣服,李晚兒有些忐忑,“怎麽了?”
衛昭抬頭看著她,很認真的道:“晚兒,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李晚兒一怔,猛地抬頭看向衛昭的雙眼,見他神情認真,不是說笑,一直紅著的臉又飄起一層紅暈。
“表…表哥,你不用這樣,我知道你方才只是為了保護他們不被發現,才……這叫權宜之計,你教過我的。我不怪你的。”說完撿起地上的外衣和裙子,隻穿著中衣就跑了出去。
衛昭張張嘴,想開口叫住她,但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罷了,不急於一時,眼前還有兩個麻煩急需處理。
他迅速的穿好衣服,套上鞋子,又上前一步,對還在喘氣的黑衣女子道:“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說,我先給你治傷。”
黑衣女子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點點頭。
衛昭拿過被她一腳掀到床底的被子蓋在她身上,遮住腰間的白膩,這才對著書架道:“蘇遠成,你去門口看著,如果有人來了就進來,我給她治傷。”
蘇遠成應聲從書架後出來,目不斜視的往門口走去。
他剛才雖然在書架後什麽都看不到,但是他卻聽到了衛昭讓李晚兒脫衣服,所以他知道衛昭是用了什麽法子才讓他和落鳳寨那個女山賊沒被發現的。
蘇遠成出去後,屋裡只剩下衛昭和黑衣女子,氣氛有點尷尬。
衛昭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藥箱道:“我看看你的傷。”
黑衣女子點點頭,然後道:“我叫洛嵐。”
現在是自我介紹的時候嗎?
不是該脫衣服,讓我看看傷口嗎?
吐槽歸吐槽,但是別人自我介紹了,作為一種禮貌,自己也該做一下自我介紹。
“我叫衛昭。”
說完他看了看洛嵐的肩膀,因為被他扎住了動脈,血已經沒有那麽多了, 不過還是要趕緊處理傷口,不然整條胳膊都會因為血液不循環而壞死。
“你倒是看啊!”洛嵐見他隻盯著自己的傷口看,卻不動手,氣惱道。
“你脫了衣服我才能看啊!”衛昭一臉無辜,他才剛扒了一個女孩子的衣服,內心充滿了歉疚,難道還要再動手扒一個不成?
“你……我……我要是能動,我就不用你看了!!”洛嵐終於奔潰了,她現在實在是頭暈眼花的動不了,不然她一定一劍劈了這個傻子!
虧她剛才還覺得他聰明,能想出那樣的辦法來保全她。
因為說話太激動,她隻覺得一陣眩暈襲來,差點又暈過去。
衛昭這才恍然大悟,對呀,她失了那麽多血,確實會虛弱無力,心裡暗怪自己,怎麽就一下子變得像個毛頭小子,慌裡慌張的不成個樣子。
穩了穩心神,他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藥箱,從裡面取出剪子,沿著傷口邊緣輕輕將衣服剪下來,露出一個刀傷。
傷口處的皮肉外翻著,血肉模糊的樣子,約有六七厘米長,看樣子挺深,不知是不是劃破了血管。
衛昭取出酒精棉,將傷口周圍的血液擦拭乾淨,這才小心的檢查起傷口來。
洛嵐只是安靜的看著他的動作,即使看到他從藥箱裡拿出了一個亮閃閃的鑷子,也沒有做任何製止他的動作,安靜的任他用酒精消毒。
胳膊時不時抖一下,並非她有意,而是疼痛反射,一種本能。
“這傷口太深了,需要縫合。”衛昭檢查了一番,停下手裡的動作對洛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