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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短婚長》第六十九章 情況不同了
像徐振河這種人,習慣了高高在上,習慣了事事緊握,就難以接受一點點超出自己掌控范圍之內的事情。

薄揚一直以來,對這位突然出現在他生命裡的親生父親,是不喜的。對這位親生父親那種獨斷專製的性格,更是反感。

但徐家家大勢大的,徐振河其人,又不太講道理。

薄揚怕麻煩得很,也就懶得去和他針鋒相對。

或者應該說,以前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想要去反抗的事情。

反正徐振河以前無非也就是會在薄揚的一些生意上指手畫腳一番,甚至參與一份。

對此,薄揚無所謂,合夥人秦天也沒什麽意見。

橫豎徐振河在商界打拚多年,老謀深算,強勢是強勢了些,趾高氣昂的給出的那些指點,倒是很直觀又有效的。

雖然博天集團的基礎是薄揚和秦天當年一步一耕耘的打拚出來的。

但近年來越來越好的發展勢頭,其中的確有部分是徐振河的功勞。

如若不是因為林溪的出現,薄揚這輩子活得就那麽按部就班的,也沒興趣也懶得對徐振河有什麽反骨。

或許也是因此,徐振河覺得能對薄揚事事盡握,於是薄揚的反抗,才會受到徐振河極大的憤怒。

才會被關在徐公館兩天也死不妥協,拖著一身傷從徐公館裡逃出來。

齊睿文去醫院一打聽,就知道壞了。

事實上還沒那麽好打聽,大概是因為林溪科室裡才出過事情的緣故,大家都挺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恨不得什麽事情都保密起來。

齊睿文還費了一番功夫才打聽到了。

於是馬上就打了個電話給秦天。

“怎麽說。”電話一通秦天就在那頭問道。

齊睿文聲音有些凝重,“走了。”

秦天在那頭就急了,“走去哪了?什麽情況?她和薄揚究竟出什麽事兒了?!”

齊睿文都快要捺不住的想要反問一句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說是去外地進修了,具體的倒也沒說,好像是因為科室裡最近出了事情,林溪不是主責任人,但是受牽連了,出去進修避避風頭。所以是個臨時的安排,走得挺快的。科室裡的同事並不知道更具體的情況,知道具體情況的科室主任現在不在醫院。”

齊睿文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我這邊會繼續跟進的,暫時沒法去薄總那邊了,你過去了要是他問到這,你自己想辦法圓吧,我這邊盡快搞定確切消息。”

雖然秦天知道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於目前的情況而言,也就只能這樣了。

秦天去了順江私人醫院。

這種費用高昂的私人醫院,醫資力量以及環境和服務都是非常到位的。

高級單人病房更是如同酒店的套房似的設施完善。

只不過裡間的床是一張比普通病床要更寬敞,也更高檔的電動升降病床。

遮光極佳的窗簾拉得嚴實,遮住了光線,房間裡很是昏暗,只有床頭一盞加濕器吞吐著白色霧氣的同時,也有著自帶的夜燈功能。

昏暗的光線,使得病床上躺著的人,容顏輪廓都隱在陰影裡。

輸液的藥水一滴滴落進滴瓶,沿著透明的管子順著針頭流進手背的血管裡。

房間裡的空調將室溫維持在最舒適的二十六度,秦天走進病房看到的就是薄揚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

隻肚子上搭著條小毯子,穿著一身條紋病號服,病號服的衣襟微敞,能夠看得到他的胸肋纏著層層的紗布。

腳踝上打著小圈石膏。一隻手腕纏著固定用的彈力繃帶,手背扎著針頭。

另一隻手的手背上有著大片的擦傷,此刻貼上了無菌敷料。

薄揚睡著了之後,渾身的英氣仿佛都收斂了鋒芒,看上去透著幾分安然的柔和。

只是安然的睡容,依舊無法掩飾面容的狼狽,眼角顴骨和唇角的瘀傷……

已經從一開始烏紫的顏色散開了。

瘀傷的中間部分是紫紅色的,裡頭還有些深紫紅的瘀點,越靠近邊緣是越淺淡的紫紅,到了邊緣就是淤青了……

很是觸目驚心。

秦天放輕了動作走了進去,在床邊的沙發軟椅上坐下了。

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一身病號服的摯友,秦天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目光很深。

隻覺得薄揚這一身實在是太扎眼了。

秦天算是看夠了薄揚穿病號服的樣子了。

當年高中畢業的時候,林溪的父親為了拆散薄揚和林溪,無所不用其極,找了人襲擊了薄揚。

脾髒破裂大出血,到處軟組織挫傷就不用說了,骨裂骨折也有好多處。

薄揚幾乎在病床上躺了快三個月,後來身體還一直不好,得養著。

秦天經常來醫院陪他,怕他無聊,也怕他因為林溪的離開而難過得想不開。

畢竟,作為旁觀者,秦天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就薄揚那時候的狀態,真的可以說得上是這一天天的活著跟死了似的。

所以秦天是真的看夠他一身病號服的樣子了。

“咳……你, 老盯著我看做什麽……想暗算我?”

沙啞的聲音在昏暗的病房裡響起。

薄揚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說出這句,緩緩轉頭看向坐在旁邊軟椅上的秦天。

薄揚的聲音裡甚至還帶了淺淺的笑意,“怎麽?我出了這事兒……咳,耽誤了你的假期,你很怨念啊?”

秦天沒好氣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來給他倒了杯水,並且將窗簾的遮光層拉開了,外頭的天光透過薄薄的一層紗簾柔和的投灑進來。

薄揚接過杯子,灌了整杯水下去,這才緩解了嗓子火燒火燎的難受。

在徐公館的時候真是吵得不可開交,沒少吼叫,無論是和徐振河針鋒相對的時候,還是後來被關起來,扯著嗓子叫人開門的時候。

“所以你為什麽要出事兒呢?我度次假也不容易吧。”秦天說道。

就在軟椅上坐下,靜靜看著薄揚,“幾年都過來了,你雖然對他不滿,但也從來沒怎麽鬧過。這時候鬧什麽?還鬧這麽大。你親爹是個什麽角色,你也不是不清楚。”

薄揚聞言淺淺笑了笑,“那不一樣。情況不一樣了。那時候我薄揚,就只是薄揚而已,人一個命一條,沒什麽在意的也就沒什麽畏懼的。而現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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