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個細雨綿綿的天氣，天上的烏雲陰沉沉的，就像此刻大衛?密爾斯兩人的心情一樣。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大衛?密爾斯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後視鏡。

　　“到了就知道了。”坐在後面的約翰?多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施施然地答了一句。

　　“恐怕不止是找回兩具屍體那麽簡單吧?”大衛?密爾斯瞥了他一眼，語氣嘲諷，“那可不夠震撼啊，你得要照顧一下報社，是吧?”

　　“現如今想讓別人聽你的，僅僅去拍拍肩膀已經不夠了，你必須用一記重錘來敲醒他們。”約翰?多伊沒有在意他的態度，自顧自地說了起來，神色平靜，“這樣他們才會認真聽你所說。”

　　“憑什麽讓大家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上帝麽?”大衛?密爾斯立即嗤笑一聲。

　　“我當然不是上帝，也沒什麽特殊的。”約翰?多伊轉頭看向窗外，淡淡地道，“只是這就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做什麽?殺人麽！”大衛?密爾斯露出怒色，大聲地質問道。

　　“殺人?”約翰?多伊看向他，奇怪地說道，“我從來都沒有殺人，我只是在完成一件傑作！”

　　“血腥的傑作麽，約翰?”一直沉默的威廉?沙摩塞轉過頭盯著他，冷冷地說道，“說實話，它讓我惡心！”

　　“你現在還沒法領略我全部的藝術。”約翰?多伊毫不動怒，嘴角微微翹起，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和莊嚴感，“當我完成它的時候，它將會成為一件雖然大多數民眾不能欣賞，但卻無法否認其價值的、獨一無二的傑作！”

　　大衛?密爾斯扭頭看向威廉?沙摩塞，冷哼著道:“果然是個不知所謂的瘋子！”

　　“呵呵。”約翰?多伊輕笑一聲，然後帶著神秘的表情定定地看著大衛?密爾斯，情緒顯得有些高亢和興奮，“我太想讓你好好領略一番了，密爾斯警官，我保證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是麽?那你一定要讓我見識一下，我可不想錯過。”大衛?密爾斯一臉不屑地諷刺道。

　　“不用擔心，你一定不會錯過的。”約翰?多伊自信地笑了起來，“一絲一毫都不會落下。”

　　大衛?密爾斯黑著臉衝後視鏡瞪了一眼，不再搭理他。

　　三人沒再說話，汽車一路向著南邊行駛，很快就離開了市區，洛杉磯的南部郊外是一片略顯荒涼的戈壁，馬路兩旁逐漸變得人煙稀少起來。

　　此時天空終於慢慢放晴，只是黑壓壓的烏雲仍未散開。

　　“車子一路向南行駛！”後方不遠處的空中，一架直升機遠遠地跟著，裡面帶隊的特勤隊長拿著望遠鏡，緊緊盯著片刻不敢放松。

　　“保持兩英裡間距，注意警惕！”同時向駕駛員下達命令。

　　“明白！”

　　…………

　　半個小時後，車子已經深入了戈壁。

　　“就快到了。”一直看著窗外的約翰?多伊突然開口說道。

　　威廉?沙摩塞轉過頭，見到約翰多伊嘴角帶笑，身體輕輕搖擺著，不由皺起了眉頭:“你怎麽這麽興奮?”

　　約翰?多伊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拿眼睛瞟了一下前面的大衛?密爾斯。

　　“我一直想搞清楚一個問題，也許你能幫我。”大衛?密爾斯感受到他的目光，冷笑著問道，“你們這種瘋子能意識到自己在發瘋麽?”

　　“如果把我當成瘋子你能容易接受一點的話，我沒有意見。

”約翰?多伊淡然一笑，“事實上我別無選擇，一切都是因為上帝選中了我。”　　“真是讓人感歎的信仰！”威廉?沙摩塞面無表情地道，“但是你忽略了一點。”

　　“什麽?”約翰?多伊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如你所說，你是被上帝選中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威廉?沙摩塞平靜地說道，“但我對此表示懷疑，你看起來似乎很享受，你享受著折磨他人的過程，這好像是違反了殉道者的精神的，不是嗎?”

　　約翰?多伊沉默了片刻，然後將目光投向大衛?密爾斯，緩緩說道:“如果密爾斯警官與我在一間無窗的屋子裡獨處的話，我的享受很可能就結束了。”

　　大衛?密爾斯愣了愣:“你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約翰?多伊好整以暇地笑道，“你無法否認，如果不犯法就能揍我的話你一定十分的開心吧！”

　　“哈！”大衛?密爾斯不屑地嗤笑一聲，“我是一個警察，可不會知法犯法！”

　　“那只是因為你對後果有所顧慮所以才不會。”約翰?多伊淡淡地道，“其實你恨我入骨不是麽?一個人從自己的創作中收獲快樂並沒有什麽錯。”將目光投向威廉?沙摩塞，語氣波瀾不興，“我不否認我有自己的欲望，想用相應的死罪來懲罰那些罪人……”

　　“等等！”大衛?密爾斯打斷他的話，“這難道就是你殺害那些無辜者的理由嗎?”

　　約翰?多伊冷冷一笑:“無辜?誰無辜?是那個惡心的站都站不起來的胖子，還是那個不擇手段幫助強奸犯和殺人犯逃脫法律製裁的黑心律師?又或者是那讓人墜入深淵的毒販子、到處傳播疾病的妓女、虛榮醜陋的女模特?”

　　大衛?密爾斯沉默了下來。

　　約翰?多伊情緒激動起來:“只有在這個肮髒的世界你們才能義正言辭地說那些人是無辜的！但這正是關鍵所在，每個街角，每個家庭中，都有七宗罪，而我們卻如若無視，因為太普遍了所以我們選擇了容忍。”

　　頓了頓，語氣逐漸放緩，但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但是以後不會了， 因為我為他們豎起了榜樣，我那完美的作品將引起人們的思考，供他們研究，以及效仿！”嘴角露出一絲病態的笑容，“直到永遠！”

　　“偏執讓人失去理智。”威廉?沙摩塞歎息著搖了搖頭。

　　“真是個不可救藥的自大狂！”大衛?密爾斯厭惡地咒罵了一句。

　　“你應該感謝我的，密爾斯警官。”約翰?多伊神色無比地認真，“你的名字將伴隨著我的事跡萬古流芳！”

　　“是的，沒錯，我很慶幸！”大衛?密爾斯惡狠狠地說道，“人們會永遠記得是我將你這個變態家夥送進了監獄！”

　　“呵呵，我想你還沒意識到一個事實，警官。”約翰?多伊輕蔑地笑道，“我之所以會在這裡，只是因為我自己願意，而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警察有多能乾！”

　　大衛?密爾斯頓時氣憤地罵道:“放屁！就算你不來自首，我們很快也會抓住你的！”

　　“哦，是嗎?”約翰?多伊看著他微微一笑，“你們做了什麽呢?告訴我，在我去警察局自首之前，你們有什麽證據能夠用於指控我嗎?”

　　“混蛋！”大衛?密爾斯咬牙切齒，不甘地捏緊了方向盤，仿佛它就是身後那個口出狂言的混帳家夥。

　　威廉?沙摩塞黑著臉:“我們已經找到你的家了，約翰！”

　　“哦，是的，沒錯。”約翰?多伊挑了挑眉，“關於這一點我確實佩服你們，讓我小小的吃驚了一下。很遺憾沒能見到那位蘭迪警官。不過——”頓了一頓，嘴角再度露出笑意，“你們依然拿我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