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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禍害》第六十四章 我叫羅炳堂!
小院中,杜小妹和小小正在聯系貞觀數字,看到杜構回來,小小忙甜笑著給杜構泡茶。

 杜小妹則是沒什麽反應,鼓著一張小臉,瞪著大眼睛,誰都不理。

 “怎麽了?”杜構拉住小小,低聲問。

 被杜構拉著手,小小臉色微紅,卻沒掙扎,露出潔白的小牙笑道:“生氣了,因為您沒帶她出去玩。”

 杜構一聽,樂了。

 松開小小,看了看杜小妹,高聲喊了一句。“小丫頭,我回來了!”

 “哼!”杜小妹嘟著嘴,把頭撇過一邊,樣子很是呆萌。

 杜構心裡暗笑,這小丫頭,如果不說話就是一個萌妹子,要是沒有毒舌屬性,絕對是人見人愛。

 杜構也不再搭理她,這小丫頭氣性就一陣,一會就好了。

 讓小小回屋裡陪著杜小妹,杜構帶著羅炳堂來到了小院。

 杜構坐在了院中間的石凳上,羅炳堂站在杜構身旁,低著頭,仔細聽著。

 “老羅,你我都是爽快人,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和你直說,首先呢,我既然當著公主的面,把你們帶回了杜府,那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證你們吃喝不愁,這是前提,你放心。不過這世上沒有白來的餡餅,任何地方都不會養閑人。不知,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羅炳堂心裡其實是想重回道門,那裡畢竟是他的寄托,但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核桃一日不康復,他就一日無法回茅山。如果不回茅山,那他做什麽就都無所謂了。

 他也看得出來,杜構有事情想讓他做,只差他表決心了。

 “郎君,我羅炳堂身受郎君大恩,郎君有事盡管吩咐,只要不違師命,我絕無二話。”

 “那就好。”杜構點點頭。“不過,老羅,我事先也要把話說在前頭,首先,我讓你做的是絕對是好事,而且做好了,還會功德無量,肯定不會讓你違抗使命。但這事需要你付出一輩子的時間,簡單來說,這是一門手藝,也是一門傳承,你要是接了,那就耗盡畢生精力,將他傳承在手,將他發揚光大,並且還要將他傳給後人,這些事,需要你真心實意的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傳承,你可要想好了。”

 羅炳堂一聽,猶豫了。

 他不怕苦,不怕累,如果是平常事,他肯定竭盡所能的為杜構做事,絕無二話。但是杜構要的卻是他的一輩子,這他就有些猶豫了。他的心,終究是屬於道門的。他這一輩子,除了師妹,就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回道門,現在杜構卻要斷絕他這一念想,他又怎麽甘心?

 “郎君,真要一輩子?”

 杜構肯定的點點頭。“我可以不讓你叛出師門,但只要你接下了,直到你死去之前,你都不能將其拋棄。”

 雖然杜構腦子裡有無數先進的文化,他也可以隨意的揮霍,這畢竟是穿越,就算他把後世所有的文化都糟蹋了,也沒人會穿越過來揍他,但是杜構卻不想,也不能。

 他腦子裡的東西,每一個都是中華民族歷經千年滄桑凝聚出來的結晶,他可以用,但絕不能褻瀆,就比如他將要做的事,同樣是後世數代人花費了無數心血研究出來的,他既然用了,就必須把他發揚光大,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底線。

 羅炳堂一時間猶豫了,杜構也不催,這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急不得。

 良久,羅炳堂才再次開口。

 “郎君,您能否告訴我,我到底要做什麽?”

 杜構聽罷,神色一肅,看著羅炳堂,突然拿出自己的折扇,嚴肅的看著羅炳堂。

 羅炳堂身板挺直,眼睛緊緊的盯著杜構,表情異常認真。

 門縫裡,兩個倩影相互擠在一起,也是屏住呼吸,等著杜構的答案。

 三人都緊緊地盯著杜構,便見將手中茶杯猛地拾起,然後重重的敲在石桌上。

 “砰”地一聲脆響,茶杯應聲而碎。

 杜構理都不理,手中折扇輕輕一展,杜構輕輕喘了口氣,然後一字一句道:“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道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以評書說歷史,以歷史編曲藝,以曲藝唱故事,以故事講人性,以人性衍相聲,以相聲戲人生。縱論古今天下大事,細品英雄成敗得失。用一張嘴傳承歷史,用一家人繁衍文化!這就是——曲藝雜家!”

 說書!唱戲!曲藝雜家!

 這就是杜構想做的事。

 說起來,這些或許都是博君一笑的娛樂形式而已,與馬蹄鐵、曲轅犁等物件不能相提並論。但是在杜構看來,這些都是繁衍文化,傳承文化最好的形式。

 史書可以篡改,野史可以杜撰。但如果一種曲藝、一個故事或者一本小說,得到了當世人的認可,並且得以傳承,那他將會比歷史更靠譜。

 當然了,杜構也沒想著用曲藝雜家去取代史書,這根本不可能,他只希望,給文化的傳承,多一種載體。試想一下,如果歷史上,在唐朝就有了說書唱戲,那後世人了解唐朝,就不一定非得通過歷史,也可以通過曲藝雜說,甚至於,通過這些,能更好的傳承。到那時,歷史中的無數謎團,或許就會從曲藝雜說中,找到答案。

 但這些說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畢竟後世的說書唱戲等曲藝都是一點點發展傳承的,從宋詞到元曲,從元曲到明清小說,這些都是曲藝誕生的土壤,現在杜構什麽都沒有,相當於無土栽培,好在杜構本身就是一個逆天的催生養料,所以未嘗不能一試。

 杜構也想的很清楚,這東西,早出來總比晚出來強,就算最後真的發展不下去了,杜構也能給他找到一個其他的土壤,讓其繼續繁衍。

 杜構說完,心裡有些感慨。

 羅炳堂那邊卻已經被震撼了。是在說,杜構說的一大堆,他隻懂了三四成,例如什麽說書唱戲,他根本聽不明白,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杜構想做的,同樣是想用一張嘴去為百姓解惑,和算命很相似。

 對於算命這類事,羅炳堂其實很喜歡,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讓人認同你,也能讓人歡喜一陣子,有時候,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甚至能救一個人,這種博君一笑的感覺,很讓人享受。尤其是對羅炳堂這種從小孤零零得人,更希望得到他人的認可。

 所以,對於杜構說的曲藝雜家,他很感興趣。

 但還是那句話,他放不下道家。

 杜構見此,也知道羅炳堂的猶豫,想了想,終於讓了一步。“罷了,大不了,如果以後如果你能將曲藝雜家的名聲傳遍天下,我便讓你重回道門。但還是那句話,無論你人在何處,都不能忘了曲藝雜家!”

 羅炳堂一聽,再無猶豫。

 撲通一聲,羅炳堂雙膝跪地。“徒弟羅炳堂,給師尊敬茶。”

 杜構一愣,本能的想扶起羅炳堂,他可沒想著收徒。但是想到了後世學藝的規矩,杜構終究認下了,既然說要傳承,那就必須要有規矩,師徒之禮,不可廢。

 “罷了!”杜構擺擺手。“既如此,從今日起,你為我門下大弟子!拜師禮就不用了,你給我磕三個響頭,從此師徒一世,不負恩澤!”

 羅炳堂聽罷,痛快的給杜構磕了三個響頭。

 門後的小小懂事的端出一碗茶,羅炳堂接過,雙手遞給杜構。

 杜構接過,喝了一口,這拜師禮就算成了。

 杜構扶起羅炳堂,突然想到一段話,遂笑道:“你雖拜我為師,但是你的名字乃是你恩師所起,我就不給你改了,這樣,我送你一首詩開場詩吧!”

 不改名字,正合羅炳堂心意。“多謝師父為徒兒著想,請師父賜詩!”

 杜構嘿嘿一笑,一拍桌子,再次朗聲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我叫羅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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