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麽了?”
杜荷瞅了瞅那兩人,無精打采的問。
杜構眼睛發亮,緊緊地盯著那兩人,解釋道:“你看那兩人,你記不記得,昨天他們就來過,而且還是怒氣衝衝離開的。你看他們,今天的臉色仍舊不好看。”
杜荷微微頷首,道:“哥哥的意思是,他們是被道士算錯了命,回來算帳的?”
“不錯,你看那胖道士的臉色,滿是驚訝,估計是出了什麽意外。”
“那又怎麽了?”
“你再看,那兩個人中的主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氣質不俗,從她的坐姿,說話的神態和說話時的動作就能看得出,此人必是經過良好的禮儀教育。你再看他四周的人,剛才還是有老有少,現在卻全變成了青壯,這些人一直有意無意的盯著那兩人看,應該是那兩人的護衛。因此,如果我沒看錯,那胖道士遇到硬茬子了。”
杜荷撓撓頭。“那又如何?要我說,大哥你就是太矯情,不過是一個道士罷了,你有什麽事直接讓人吩咐他就是了,憑咱們的身份,他還敢不同意?借他十個膽子。”
杜構無語了。
“你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能說話盡量別動手,心甘情願和被逼無奈那能一樣嗎?任何時候,低調點總沒壞處。”
杜荷訕訕的點點頭。“得得得,你是大哥,你說的都對。”
杜構搖搖頭,一看就知道,這廝沒聽進去。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悔過是一方面,但有些骨子裡的辦事習慣是改不掉的。
“那大哥,你說咱們怎麽辦?”
“等著。”杜構掏出一把折扇,拿在手中把玩,然後慢條斯理道:“等那胖道士吃虧了,咱們再跳出來,替他解圍,順便和他結交。”
“嘶~!大哥,還是你陰險啊。怪不得你不讓我動粗,原來你在這憋著壞呢。”
杜構一扇子打過去,沒好氣道:“這怎麽叫陰險,這叫套路,殺人斬草除根,救人雪中送炭,知道不?”
杜荷揉著腦袋,剛要抱怨,便見杜構臉色忽地一遍。
“大哥,怎麽了?”
“你看,他們要走了,胖道士也收攤了。”杜構收起折扇,活動下身子道:“看來是談崩了,胖道士估計要用手段了,走,走,咱們跟上去看看。”
“唉,等一下。”杜荷突然攔住杜構。“大哥,你都說了,那胖道士背後有人,那對主仆看起來也不簡單,咱們這麽貿然跟上去,萬一有危險怎麽辦?”
杜構一想,也是這個理,他現在可不像前世,學過一些雜七雜八的武術,雖然不專業,但一般情況下,自保沒問題,前世的他還靠一身“武藝”做過武替,但是現在的他是真正的手無縛雞之力,真不能衝動。
“你有什麽好辦法?”
杜荷畢竟經常在外闖蕩,一些事情可比杜構有辦法。
果然,杜荷嘿嘿一笑,道:“也是巧了,大哥是否還記得上次找孫道長,我說托金吾衛的一個朋友幫忙?其實這人名叫孫興,是金吾衛的果毅都尉,還正好管轄著西市附近這一片。”
杜構先是一喜,旋即有些疑問。“管理動、西市的應該是太府寺吧?金吾衛有權利監管嗎?”
“嘿嘿,大哥,這要是普通的交易糾紛,自然歸太府寺管,但要是有暴徒犯事作亂,那金吾衛就有權利插手了。”
杜構眼前一亮,讚道:“好小子,果然有一套,這樣,你去找孫興,讓他最好派人暗中觀察,
如果有意外,便出來相助。如果沒有意外,那就算了。這畢竟是咱們的私事,別鬧的太大。” 杜荷嘿嘿一笑。“大哥放心,我有分寸。”
杜荷答應一聲,然後轉身便跑了,他是實在悶得慌,現在好不容易有理由離開,跑的比誰都快。
看著杜荷飛奔著離開,杜構撇撇嘴,嘴上嘀咕一句,然後把目光轉向了胖道士等人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睛一眯,悄然追了上去。
......
西市東南角,有一小片破落的商鋪,商鋪最北邊,便是高大的坊牆,這裡的商鋪不知為什麽,破敗已久,一直沒人接手,使得這裡異常的雜亂,成了西市內乞丐、潑皮無賴的聚集地,所以,這裡不但雜亂肮髒,還有一股惡臭不時傳出。
現在正是上午十分,有行動能力的乞丐破皮早已外出討飯,留下的,多是一些無法行動的老弱病殘。
胖道士帶著那對主仆一路來到這裡,在一個角落處,停了下來。
“說吧,你帶我們到這裡來,到底意欲何為?”那小郎君看著周圍的破敗,聞著空氣中陣陣的惡臭,緊緊地皺著眉頭,似乎很難忍受。
胖道士面色一直很平靜,見到了地方,便不再藏著掖著。
他先是拾起腳下的一個石子,對著一個地方扔了過去,然後又聽到一聲狗叫聲,道士暗中松口氣,旋即對小郎君深施一禮,道:“小郎君,不管你信不信,小道可以名言,小道說的方法,確實有其根源,但世間萬物,沒有絕對,尤其是疑難病症,更是千變萬化,小道的方法沒用,只能說您說的病太過奇特,卻非是小道之過。”
那小郎君聞言,頓時不悅道:“你個假道士,還敢欺騙於我?我第一次來時,讓你測算,你不但沒有一句算對,還強行管我要錢。我看在你給我開了一個治病方子的份上,暫時忍了。可是等我回去,找真正的疾醫看過,他說你的方子純屬胡言,胡亂用了,甚至有生命之危。今天,我又來找你理論,你就哄騙這我來這裡,怎麽?你這賊道人欺詐強搶不說,還想將我殺人滅口嗎?”
胖道士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有些無奈,也有些憤怒,看著小郎君,擺手道:“唉,小郎君,你這是要逼死我啊。說真的,小道我雖然做的是騙人的行當,但是我可以保證,小道我從來沒害過一個人。包括郎君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直言,那天向你要錢,我是迫不得已,也是為你著想。至於那方子,我不知你找誰看的,我同樣可以保證,那方子或許會無效,但絕不會害人。事已至此,小道我也不想說什麽,這樣,我把從您這裡拿的錢還給您,咱們之間的事就算一筆勾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