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既然他病倒了,那就好好休養吧......三子,你先把府中帳目交由小七代管,你長安一趟,徹底接管府裡財務,把我之前接管的和其他隱藏的,全部交接過來,一個銅板都不能錯,你可以讓何叔幫你!”
“是!”三子心中激動,府裡的財務和長安的財務完全是兩碼事,只有把長安府裡的財務也接管過來,那才是真正的大權在握。
“公子,那趙老那邊?”小七有些為難,趙老畢竟為府裡立過功,如果逼得太緊,恐讓人寒心!
杜構皺眉想了想了,旋即道:“這樣,給趙老賣個院子,再把家裡之前的小商鋪給他一個,放趙德回去。你跟趙老說,咱杜府,向來有功必賞,有錯必罰,我念在他曾為杜府立下大功,給他兩條路,要麽,他出面,給所有被他孫子迫害的人一個交代。要麽,我替他出面,但從此以後,杜府和他趙家,再無任何瓜革,我會去除他的奴籍!”
小七一怔,狠狠地點點頭,心中暗歎,杜構這麽安排,的確再好不過了。
經過這三天,趙德該受的苦也都受了。趙德,整整在主路上跪了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不知有多少人對趙德指指點點,謾罵羞辱,甚至還有人半夜偷襲,毒打了他一頓,好在那些人下手有分寸,沒鬧出人命。經過三天的折磨,趙德已經被折騰的麻木了,如此大的打擊,他要麽就此沉淪,要麽就此改善,更或者,從此以後,變的偏執瘋狂。
但想來,從此以後,改善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不管怎樣,趙德做下的孽,基本以及撫平了那些受害人的傷口。如果現在杜構出面,不需要付出多少,就能得到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但如果是趙老親自出面,那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對於趙老而言,他如果親自出面,肯定會把這些年的積累全部磨光,最後,什麽都剩不下,但卻能留在杜府,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杜府會對他加以關照。如果從此離開杜府,恢復民籍,倒是能有些積蓄,還能得一些家業,只是從今以後,趙家和杜府在沒有任何瓜葛,以趙德現在的樣子,一旦趙老離世,趙德能否活下去,是個未知數。
不過不管趙老怎麽選,他們爺孫都已經對杜構,對杜府沒有什麽威脅了,而且,杜府也沒有損失任何聲譽,不管怎樣,杜府對趙家,也算仁至義盡了。如此一來,杜府改革,算是把影響降到了最低,用最小的代價,洗清了杜府。
小七終於松了口氣,從一開始,他就擔心杜構心急氣燥,現在一看,他還是小看了自家公子。自家公子的能力,絕對可以勝任杜家家主的職位。
“行了,就這樣吧,三子,你把趙德帶回去吧,順便把府裡的整修情況查看一下,回來告訴我,另外,把我的好友通通請來杜家莊,就說我要宴請他們,去吧!”
“是!”
三子和小七,答應一聲,各自去忙了。
杜構長籲了口氣,杜府安定了,許多種子也都撒下去了,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等著兩個月後,開花結果了。
......
許敬宗也被杜構暫時調回了長安,杜構給他個任務,讓他幫自己,聚攏一批寒門讀書人,組建書社......
.......
轉眼第二天,杜家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藍田縣令周譽,終於被逼來了杜家莊。
杜構親自到村口迎接,周縣令畢竟是一縣縣令,官職還和他是同級,杜構得給他這個面子。
周縣令年紀不大,但也有近三十歲,尖長臉,八字胡,
嘴上掛著笑,眼神裡閃爍著精明。一番客套,周譽被杜構帶到了杜府正堂,侍女恭敬給上了茶水點心,二人分賓主落座,周縣令喝了口茶後,才終於開口:“杜賢侄,不知老國公可在否?本官初來,理當拜見!”杜構心中不悅,眼神微眯,僅僅一句話,他就知道,這周譽,和他不是一路人。
他和周譽同級,周譽卻稱他賢侄,論年紀而不論官位,這不是親近,而是瞧不起。再者,居然稱呼老杜為老國公,先不說老杜的年紀根本不算老,再者,老杜畢竟是前任宰相,現在也只是暫時休養,就算周譽稱呼老杜為老相公,杜構都能接受。
終究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杜構心裡一歎,果斷放棄了之前講和的打算,公事公辦吧。
“還請周縣令見諒, 家父仍舊病重,正在莊子裡養傷,不方便見客。”
老杜現在地位比較尷尬,為了不讓老杜操心,杜構肯定不能讓老杜親自出面。
周縣令一聽,臉上露出惋惜之色。“竟是如此?可惜了啊,也罷,老國公忠心體國,是該歇歇了!”
杜構眼中一凜,這周縣令話裡有話,這是說,讓老杜永遠歇下去嗎?看來他猜得沒錯,朝堂,已經不歡迎老杜了。
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沒關系,這病,總有好的一天,沒有什麽病能永遠張狂,邪不壓正,自古如此!”
周縣令看著杜構,眼中閃過異色,顯然沒想到,杜構如此伶牙俐齒。
“呵呵,不愧是老國公的兒子,有些老國公當年的風采,只是,太過剛硬可不好啊。”
“哈哈,沒關系,這有些東西,不狠戳幾下,戳不爛,如果你稍微放松,很可能就被蹬鼻子上臉了!”
周縣令冷哼一聲。“賢侄,本官公務在身,閑話就到此為止吧!”
杜構放下茶碗,面色淡然,撣了撣衣服,輕聲道:“你忙,本官也沒閑著,不知周縣令來此,有何貴乾?”
周譽面色有些不爽,卻被壓製著。“哼,明人不說暗話,賢侄,你扣壓我一縣十幾個衙役三日不歸,只是藍田縣城無人看管,出了好幾件命案,這件事,老夫已經上奏朝廷。本官也是公事公辦,賢侄啊,不是本官說你,你好歹也是老國公的兒子,怎麽如此的不智?那官府的衙役,豈是你能說扣押就扣押的?”
周譽說的痛心疾首,但臉上,卻滿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