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宗明等人來到並州城的第三天,終於收到了來自長安的命令,他們也正式開始行動。
事實上,從他們來到這裡的當晚,就已經開始著手布局,三天時間,已經可以開始第一步行動計劃了。
並州刺史府,正在睡午覺的並州刺史王尚很不舒服,他有睡午覺的習慣,而且不可或缺,如果午覺時間被人打擾,那麽他一整天都會沒精神,更何況他還有起床氣。
所以剛一被叫醒,王尚就大發雷霆。
作為幕僚,孫先也不想這時候打擾王尚,可是沒辦法,誰讓事情緊急呢。
“眀府,出事了!”
王尚聽完,卻並沒有搭理孫先,而是先洗了把臉,強自壓下起床氣帶來的怒火,然後才沒好氣的看向孫先。“又是什麽事?你就會大題小做,在這並州城,能出什麽大事?”
孫先無語,自家刺史什麽都好,就是心寬體大,凡事得過且過,說白了,就是守成有余,開拓不足。不過在這並州城,能守好本分就足夠了,更何況他還是王家的人,所以,孫先對於王尚整體還是很滿意,也不生氣。
“眀府,外面有人狀告二老爺家的大郎君王易強佔民田、強搶民女、欺壓良善、草菅人命!”
“你說什麽?”王尚聽完,一下子愣住了。“狀告誰?”
“二姥爺家的大郎君王易!”
“你是說我麒麟子侄兒王易?”
“正是他!”
“砰!”王尚一拍桌子,氣的眼冒火星。“好膽!居然敢在我並州府欺負我王家人,這豈不是公然挑釁?人呢?在哪裡?”
“在外面!”
“都是些什麽人?”
“就是幾個普通百姓!”
“砰!”王尚氣的直接把面前的茶杯給扔出去。“混帳,幾個雜碎也敢欺我王家?去,把他們都給我關起來,我要將他們折磨的生不如死!”
孫先頭頂冷汗直冒。“眀府,您是不是在考慮一下,現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而且,他的狀詞裡可是有草菅人命一事的。”
“讓你去你就去,考慮什麽?難不成你真讓我審案,然後和我侄兒對簿公堂?”
“不不不!學生聽命就是,只是......外面圍觀的百姓如何處置?”
王尚沉著臉,想了片刻,沉聲道:“就說此案疑點頗多,衙門需要時間審理,把他們打發了就是了。至於告狀的人,你請進來之後在抓捕,但要做好善後,我可不喜歡還有下一波人來告狀!”
孫先點點頭。“學生這就去辦!”
孫先孫然答應,卻心下不安,他總覺得這是不尋常,只可惜,自家主子還要睡覺,哎!
.......
這件小事,孫尚其實根本沒放在心上,以王家在並州的地位,別說幾個刁民,就算是地方官員都不敢忤逆王家,在這裡,王家就是土皇帝。
至於那些刁民說什麽欺壓百信,草菅人命之類的,網上更是不放在身上,不管有沒有,他都無所謂,就算事發了,也有王家家規處置,輪不到他這個刺史操心。
然而,誰知道,第二天中午。
“眀府!”
“砰!”王尚差點瘋了,他剛要睡著,剛要入夢!第二次了,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你就不能換個時間叫我?”王尚咬牙切齒的看著孫先。
孫先也是欲哭無淚,心裡也是很急。特麽以後能不能換個時間出事?
“眀府,事情鬧大了!”
王尚狠狠地刮了孫先一眼,雖然生氣,但還是得忍著,沒辦法,誰讓這是自家幕僚呢?
又去洗了把臉,回來後,沒精打采的問:“這次是什麽事?”
“還是昨天的事,昨天告狀之人的家屬來找衙門要人,還嚷嚷說.......”
“說什麽?”
“說您是王家的人,你袒護王易,以權謀私......”
“砰!氣煞我也!我不是讓你善後了嗎?”
孫先也快哭了。“眀府,我去找了,但是我昨天派人找了一下午,沒有找到被告人任何一個家人,誰知今天突然就冒出來了!”
王尚聞言,突然一愣,然後眼中精光一閃。“不對啊,這是有預謀的啊!”
王尚雖然懶散,但智商可不低。
孫先終於松了口氣。“眀府,我之前就說了,此時不簡單!”
王尚沒好氣的瞪了孫先一眼、過去的事了,居然還打臉,自己怎麽找個這麽個幕僚。
“那你給分析一下!”
孫先撓撓頭。“學生也不清楚,顯而易見,他肯定是奔著大郎君甚至王家來的,但是這種辦法,頂多能惡心您一下,不可能有什麽用啊!對方應該很清楚您和王家的關系,也應該清楚,您肯定不會審理此案,但對方依舊這麽做了,要麽是有更大的算計,要麽就是傻子!”
王尚差點氣樂了!
這特麽還用你說?
不過也沒辦法,王尚自己也搞不清楚個所以然,甚至不清楚對手是誰。
想了一會,王尚沉聲吩咐。“還是按昨天的辦法來辦,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人。他來一個,我就抓一個,另外,你去審審告狀的人,看看能不能審處什麽線索。”
“是!”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有什麽線索, 但孫先還是痛快的答應了,試試還是要試試的。
“另外,把易兒請過來,我問問他!”
“是!”
“別特麽是了,趕緊滾,我要睡覺!”
“是......額,學生這就走!”
.......
當晚,刺史府,王尚宴請王易。
王尚是王家嫡系一脈,他這一輩有三個兄弟,老大是家主,老二在長安,他是老三,坐鎮並州。而王易,是老二家裡的大公子,自幼聰慧,博覽群書,和老大家的大兒子王博,並稱王家雙珠,不過這小子自幼也被寵壞了,性子頑劣,做事偏激,從小惹下不少禍事,只是現在的老家主,也就是王尚的親老子,對王家雙珠疼愛得不得了,不讓打,不讓罵,他們這些做叔伯的,也只能乾看著翻白眼,管都不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