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杜構仍在睡夢中,就被人叫醒。
今個是他第一次上朝的時間,按唐製規定,在京文武官職事九品以上及二王后,朝朔望。今天是六月初一,正是朔參,也算是大朝會。一般而言,唐朝的早朝一般在辰時,本不用起這麽早,但是今天是大朝參,規矩多,杜構又是第一次上朝,自然要提前準備。
迷迷糊糊的被小小梳洗完畢,一應官服穿戴完畢,拿著屬於自己的笏板,杜構先是來到了後院正房,杜如晦早就在這等著他了,嘮嘮叨叨小半個時辰,杜構才記住早朝一般的注意事項。和杜如晦告了別,杜構便離了正房。
出了正房的杜構沒有直接出府,而是動身來到了杜荷的房間。
此時時候尚早,杜荷自然睡的正向。
杜構廢了好大力氣才把杜荷從睡夢中拉起來。
“哎呀,哥,你幹嘛,睡得正香呢......”
杜荷眯著眼睛,神情迷離,估計依舊在睡夢中。
杜構無奈,走到一邊,倒了些涼水在手上,然後回到塌邊,對著杜荷的臉就是一頓拍打,當然,都是輕拍,沒用力。
經過涼水一刺激,杜荷猛地打了個激靈,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哥,到底什麽事啊?”
杜荷看著杜構,滿臉的委屈。
杜構表情凝重。
“二弟,待會我走後,你準備一下,送爹出城!”
“啥?”
杜荷當時就清醒了,瞪著大眼睛看著杜構,驚訝道:“怎麽提前了?不是說明天嗎?”
“對外說是明天,不過,咱們要提前一天。”
“爹同意了?”
“不需要爹同意!”
“什麽意思?”
杜構微微一笑,身子前傾,在杜荷的耳邊仔細的說了好一陣。
杜荷聽完後,有些懷疑。
“哥,這樣行嗎?”
“放心吧,核桃那邊我都交代好了。你到時候只要按計劃行事就行。”杜構頓了頓,接著道:“對了,你還要派人去宮門口,如果下朝之後,我回了府邸,那計劃就取消,如果我從宮裡出來去了茶樓,那你們就按原計劃行事。”
“嗯,哥,你放心吧!”
“記著,注意安全。”
“好!”
......
別了杜荷,杜構才算是真的出了府。
時辰還早,杜構在路邊找了家小吃,美美的吃了一頓早餐,吃的很飽,今天事情太多,下一頓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上,所以杜構得提前先墊墊肚子。
吃了早飯,杜構才晃晃悠悠的趕往了皇宮。
杜府離皇宮很近,沒走一回,杜構便看到了承天門的宮門口。
杜構來的時候,宮門口已經站了很多關,有紅有綠,看著很是熱鬧。
杜構現在只是一個六品官,而且因為他一直很低調,所以,基本沒人認識他,也沒人閑的蛋疼和他一個六品的小官套近乎。
杜構也懶得和這些人套近乎,見沒人搭理他,他也樂得清閑,獨自找了一個地方靠了下去,眯著眼,休息著。
靠著靠著,杜構差點沒睡著了,暈暈乎乎的,杜構聽到了幾個大嗓門,宮門口逐漸熱鬧起來。
被吵得有些煩,杜構睜開眼,四處一看,這才發現,說話之人居然程咬金和尉遲寶琳,這兩位不知在嚷著什麽。
杜構一見此,不由得縮了縮身子,他現在可不想招惹這二位,也生怕被他們認出來。
然而,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掉的,就在杜構抬頭的一會功夫,眼尖的程咬金直接認出了杜構,大笑一聲,三兩步就來到杜構面前,一巴掌就怕了下去。
“哈哈,杜小子,原來你在這,老程我都找你好半天了。”
“嘶!”杜構忍著肩膀的酸痛,暗罵老不要臉的手勁真大。“原來是程叔叔和尉遲叔叔,小子有禮了。”
程咬金一瞪眼。“呔,你小子少這般文鄒鄒的,和我們不用客氣。”
杜構心裡翻了個白眼,點點頭,您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兩位叔叔找我是有事?”
“有事,肯定有事。”程咬金拉著杜構,顯得很親切,笑嘻嘻道:“賢侄啊,我聽說你昨天請我家那幾個混蛋玩意吃飯了?”
杜構蒙蒙的點頭。“嗯,有這事。”
“你們還喝酒了?”
“嗯,有這事。”
“喝的還是你研製出來的極品好酒?”
“嗯,有這事!”
程咬金突然咧嘴一笑。“賢侄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你有這等好酒,不說給我們留點也就罷了,居然拿給那幾個臭小子喝,這不是暴殄天物嗎?他們毛還沒長齊呢,能喝出什麽味來?”
杜構心裡一突,察覺到一絲陰謀的味道:“程叔叔,這您可冤枉小子,昨天處嗣他們走的時候,我可是一人給拿了兩壇好酒,就是給您做準備的啊?”
“什麽?”程咬金驚訝的喊了一聲。“有這事,我怎沒收到?”
“有這事啊!”一旁的尉遲敬德突然插嘴。 “程胖子,你剛才不還說那就好喝嗎?怎這會就說沒收到了?”
程咬金臉色頓時一變,心裡都把尉遲敬德祖宗十八輩給罵了一遍,這憨貨,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啊。
“哈哈,賢侄,你別聽他的,他還沒睡醒,糊塗著呢。”
“誰沒睡醒?”尉遲敬德不樂意了。“程胖子......”
“他確實沒睡醒,我也沒收到。”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尉遲敬德。
杜構抬頭一看,見來人居然是李績,頓時頭疼了。
好家夥,大唐將軍三張王牌,一個不要臉的,一個不講理的,這又來一個精於算計的老狐狸,杜構瞬間感覺壓力山大啊。
不用想都知道,這幾個老家夥就是來訛他們酒喝的,杜構心裡是真不想給啊,不是酒不夠,而是不能開這個口子,要知道,這三位的酒量那是一個比一個大,要是被他們纏上了,那杜構以後就別想好了,這個口子絕不能開,就算給,也得有條件的交換。
杜構正頭疼呢,突然發現,房玄齡等人不知什麽時候也湊了上來,不用猜都知道,這些本來不對付的文武兩波人,今天為了一口酒,居然湊到了一起。
而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了百官的主意,誰都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六品官居然能和這麽多大佬攀上關系,而且看這樣子,他們還很熟,甚至於,他們還有求於這六品官。
不知情的一些官員早就震驚的麻木了,所有人都在好奇,這個不起眼的六品官,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