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林靈素，林靈素卻沒有那種鬥法大勝之後春風得意的樣子，反而整個人顯得非常憔悴，原本面癱的臉，更是毫無血色，看起來如同鬼魅一般。

　　看來朝廷的爭鬥，使得林靈素耗盡了心力。看到這個狀態的林靈素，有些話王浩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了。

　　“師弟，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林靈素閉著眼睛輕聲問道。

　　“這次出行有所心得，所以提前返回了京師。”王浩恭敬地回答道。王浩的恭敬出自於對林靈素的尊重，不管林靈素出於什麽目的，但他堅持要將蔡京童貫一黨清出朝綱是值得尊敬的。

　　“我自知此次與佛門鬥法雖然大獲全勝，聲勢更勝以往，但實際上卻留下了無窮的禍根。”

　　“不知師兄為何這麽說?”

　　“全則必缺，物極必反的道理，我是懂得的。而且這次鬥法，我受了傷。”

　　“師兄，傷勢如何?”

　　“傷及了五髒六腑。”林靈素在與佛門弟子鬥法的最後一項，就是林靈素提出來的“入火洞”，也就是在這一關林靈素完勝立藏、道堅等十四名僧人，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是這場勝利也讓林靈素受了內傷。

　　當然根據反饋回來的消息，王浩推測林靈素應該是憑借著火棉做成的衣服才涉險過關的。

　　“師兄，離開京師吧，急流勇退，及早抽身才是正途。”王浩再次勸說道。

　　“你第一次勸我離開的時候，我有七成把握能全身而退，只是當時意氣風發，一心要為陛下去陰魔，斷妖異，興神霄，建寶籙，崇大道，讚忠賢，然而現在我連兩成全身而退的把握都沒有。”

　　“師兄，走吧，早點走，京師的一切都不值得留戀，國難將至，這汴京……”王浩脫口而出，但是他馬上又意識到說錯話了，趕忙停了下來。畢竟這種話要是傳了出去，王浩不說小命不保，最少也要被流放到海南島去。

　　“師弟，你說國難將至是什麽意思?這汴京將會怎樣?”

　　“師兄，我的意思是這汴京城要漲大水了……”

　　林靈素心有所思，王浩的話，他聽得很清楚，他看得出王浩在掩飾著什麽，但他並沒有繼續追究，不是他不相信王浩，而是知道這種話帶來的後果絕不是王浩能夠承受的。

　　“汴京城何時會漲大水?”

　　“在五月會有大水。”

　　“你先下去吧，以後少來上清寶籙宮。”

　　……

　　路過艮嶽，王浩再次停下腳步，這座“括天下之美，藏古今之勝”的皇家園林距離初成已經只有兩年多的時間，而距離方臘起義卻只有一年多的時間，距離“靖康之恥”的時間也只有不到八年的時間了。

　　寒食節，以冬至後一百零五日為大寒食。在北宋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在這個節日，北宋的法定節假日有七天，與春節、冬至是一樣的。而兩日後的清明節，法定節假日卻只有一天，可見寒食節的重要。

　　在寒食節前一天叫做“炊熟”，這天百姓會用麵粉蒸製的飛燕狀棗饃用柳條串起來插在門楣上，叫做“子推燕”，以此來紀念介子推。

　　這一天也是北宋的“成人節”，凡年滿十五歲的女孩子，大都會在這一天束發插簪，以示成年。而王浩此刻正在王康的家中商議花魁大比的一事。

　　“你寫的方案，我認真仔細地讀了一遍。在你的方案裡，我有幾點始終沒弄明白，還需二郎為我解惑。”王康微一手拿著方案說道。

　　“你說，你哪裡沒弄明白?”王浩問道。

　　“你的意見是花魁大比完全依托《新聞報》，可是這要如何賺錢呢?通過賣報可賺不了多少錢?而且《新聞報》報紙本身利潤非常薄，都不足以維持《新聞報》日常的開銷。”王康雖不想通過花魁大比為自己賺錢，但他卻想通過花魁大比解決《新聞報》的資金問題。

　　“難道你想學上次的杏樓一樣，收妓館的錢?”

　　“這樣最好，我辦這次花魁大比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我是真的想從妓館裡挑選出一批美姬來，你知道我辦蘭采閣的目的是什麽，如果花魁大比辦好了，我也不用每年派人去江南搜羅美人，這能為我節省下不少的時間與錢財，這是熱衷於辦花魁大比最重要的原因;第二，便是想解決《新聞報》的資金問題， 《新聞報》不能隻完全隻依靠我一個，必須要依靠《新聞報》自己。”

　　“不能收妓館的錢，一旦收錢，許多妓館就不願意參加了，畢竟我們民間辦的，現在毫無影響力。”王浩堅決地拒絕了王康的意見。

　　“那你覺得應該如何做?”王康見王浩胸有成竹的樣子，便認為他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想賺錢還不容易嗎?那就讓《新聞報》發行關於花魁大比的增刊，增刊的價格可以高一點，而且給花魁投票的票就放在增刊上。”

　　“這倒是可行，《新聞報》維持原價，利用花魁增刊賺上一筆錢。”

　　“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將花魁評選弄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評選出十名花魁候選人，第二階段再選出花魁，這就使得投票就必須進行兩次。”

　　“二郎，你果然是大宋最會賺錢的人，如果按你說的來辦，這賺錢的速度可不比彩票來得慢。”

　　“如果這不是第一期花魁評比的話，其實我們可以拉長花魁評比的時間，這樣的話，我們能賺更多的錢。”

　　“第一次可不能太狠了，按你的花魁評比方案，這次花魁評比需要選擇一家合作的正店，你有合適的選擇嗎?”

　　“孫羊正店，孫羊正店的新酒要上市，正好借助花魁大比來宣傳新酒。”這一次花魁大比參加讚助的正店，王浩是不打算收讚助費的，但在下一期花魁大比，王浩是要收讚助費，這一次王浩就打算便宜孫羊正店了。

　　“那就孫羊正店。”王康雖心屬潘樓，但他對王浩的決定是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