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雖然眼前之人也已經算是有些語無倫次了,可金鵬也毫不為意。
在這般攀談之中,很快,楊傑也想起了聚集此處的目的。
帶著幾分的希翼,張口向金鵬詢問了起來。
“進入宗門麽,這個以我現在在宗門的身份而言,還並不能直接引領你進入宗門。”
金鵬這般話語一出口,楊傑的神色頓時一暗,原本充盈的於心的希翼之情,也是瞬間沉淪了下去。
與此同時,周圍一眾緊張期待的散修武者也是有人失望輕歎、有人暗中譏笑,更有人開始幸災樂禍了。
可就在這時,金鵬卻是話語一頓,又張口說道:“不過你也別失望,據我所知,宗門在半年之後就將開啟新一輪的開山們擇徒大會,以我看,以你現在的修為,只要在稍加努力,到時候進入宗門之中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如此一番話語,就如同那春日甘霖,立時讓楊傑渾身一震。
“這樣麽,那太好了。”
“多謝三少爺了。”
精神一震下,楊傑看向金鵬之時,那目光深處也悄然浮現上了一抹的感激之色了。
就是那之前對金鵬也是不抱希望,甚至暗中諷刺的武者,在聞聽到這般消息之際,也都是心懷感激的向著金鵬看了過去。
面對如此目光,金鵬也沒有多做表示,含笑以對,又和楊傑述說了片刻,方才回身向著聚賢閣處走了過去。
也就在金鵬剛剛離去不久,楊傑也從那錯愕之中回過了神來。
在一想到之前眾人對金鵬的評價和猜忌,楊傑立時就揚起了脖子,帶著幾分憤慨的向著四周散修武者看了過去。
“看到了吧,這就是從我們黑石城出去的三少爺,雖然已經步入到了宗門之中,可也沒有那些宗門弟子一般的狂妄高傲。”
“哼,你們啊,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現在看清楚了吧。”
因為有了之前和金鵬的一番接觸,此刻的楊傑,在述說這般話語之時,也是有了底氣,而在他這般述說之際,不覺得也引動散修武者中眾多武者的共鳴。
看著那金鵬幾步邁出,就要臨近到了聚賢閣的身影,一眾散修武者都不覺回想其了之前金鵬的話語。
“半年之後,玄火宗擇徒大會麽,這一次我一定要參加,進入宗門之中。”
這一刻,幾乎所有的散修武者都暗暗下了決心,決定要在半年之後,上玄火宗走上一遭,如若能夠順勢進入玄火宗,那自然是讓人心中振奮的事情,而要是不能,也算斷了這個念想,從此之後,可以尋找一些家族勢力投身其中,安心修煉武技,不再做其他假象了。
與此同時,在眾人這般思索之際,在那聚賢閣的包間之處,也有人在關注這這一切。
當看到金鵬停下腳來,與黑石城的散修武者低聲交談之時,凌寒卻是最先忍耐不住的就冷聲悶哼了起來。
“哼!小地方出來的就是小地方出來的,哪怕是他已經步入到了玄火宗之中,還是擺脫不了這狹隘的性子。”
“讓我們這麽多人在這裡一起等他一個,他還真是狂妄呢。”
冷冷的悶哼之中,或許是凌寒也想到了之前在黑石城中被金鵬逼迫,最終無奈放棄誅殺金鵬的念頭,更是被逼迫狼狽逃竄的一幕。
短暫瞬間,一股深沉的殺意,也隨同就在凌寒的身上散逸了出來。
當這股殺意散逸而出時,一直端坐在窗口之處,嫻靜如同處子的女子也是不覺得皺起了眉頭。
在回身向著聚賢閣下掃了一眼,再次看向凌寒之際,那俏麗的雙眸深處,也是悄然的掠過了一抹的厭惡之色。
“凌寒,你也算是七殺宗的天才弟子了,難道就不能有些耐性麽?”
“既然他已經來了,那我們在這裡在等片刻,又何妨呢?”
“等他?他算個什麽東西。”
聞聽到了這女子的話語,凌寒就好似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兒一樣,立時就跳了起來。
一眾難以形容的殺意,更是瞬間就從他的身上散逸了出來。
“難道就因為他是這黑石城金家子弟麽?還是說,因為他出手將玄冥宗之人都斬殺了?”
“我呸,這小子對好別落在我的手上,要不然……我一定會要將他抽筋扒皮,讓他嘗盡世間一切痛楚,方才能夠消除我心中的恨意。”
冷聲的悶哼之中,凌寒看著那已然幾步躍出,就要穿過人群的金鵬,凌寒一雙細長的三角眼更是驟然一眯,此刻卻是不再說話了,無聲的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伴隨著凌寒的話音落下,那嫻靜女子也是回身向著窗外看去。
“金鵬……倒是很有趣。”
“原本我還以為,這一次黑石城之行會索然無味,現在看來……也不是那樣啊。”
一番低吟過後,這嫻靜女子卻是也收回了目光,重新拾起了桌上的茶盞,淡淡的品了一口。
也就在凌寒和這嫻靜女子交談之時,那坐在聚賢閣包間之處,另外兩個年輕人也是各自神色變化。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難掩豪邁之氣的年輕人在問聽到金鵬就要上來的時候,也只是簡短的抬頭看了一眼,隨即,立時又把頭埋了下去,狼吞虎咽的吞噬起了桌上的肉食起來。
而在這個人的身側,卻是坐著一個身材無比肥胖,臉上時刻都掛著一臉笑意的年輕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很是有幾分玩味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就已經要開始了麽?”
“金鵬,玄火宗新晉內門弟子,在赤邙城血月一戰中表現不凡,破例直接直接進入內門。”
“凌寒,七殺宗天才弟子,年僅十八,已然邁入到了一階大武師境界,被譽為七殺宗內百年難得一遇的武道天才,兩強相遇,這下有好戲看了呢。”
如此述說之際,這矮矮胖胖的年輕人也是一臉笑意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先是橫眼掃了那正狼吞虎咽的魁梧年輕人一眼,無可奈何的輕歎了一聲。
“我說高偉雄啊,你吃東西的時候,就不能安靜點麽,這麽大的響聲,要不是我們這些人都知道你的身份,讓別人看到了,誰會以為你是堂堂羅劍派的天才弟子啊。”
搖頭輕歎,那模樣,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哼!羅胖子,你少在這裡指責我,先把你身上那一身肥肉處理掉再說吧。”
一聲冷哼,高偉雄也沒有去理會羅胖子瞬間僵硬下來的臉色,依舊自顧自的埋頭大吃了起來。
對於這一幕,羅胖子雖然心中暗恨,咬牙切齒,狠狠的等了高偉雄一眼,隨即又是收斂怒意,流露出一抹的笑意重新向著一側的凌寒看了過去。
“凌寒,我聽說,你已經和金鵬交過手了是吧,結果如何呢?”
心機歹毒,挑撥離間於無形之間,而羅胖子這一番話語剛剛落下之際,剛剛已經落座下去的凌寒卻是又一次冷聲悶哼了起來。
“小畜生,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不就是一個九階武師麽,取巧從我手中站得了一些便宜,就真以為能夠勝過我了,一會你們等著看吧,我會讓他跪倒在我腳下的。”
冷聲悶哼之中,凌寒也突然回身向著那樓閣樓梯處看了過去。
當一陣的腳步聲過後,金鵬一步進入到了這包間之處時,凌寒臉色立時一沉,卻是縱身一躍,就要向著金鵬劈殺過去。
可他剛剛有所動作,等到他一眼看清了金鵬之時,他的眉頭立時就挑了起來。
“不對,你的修為……。”
“什麽時候,你已經邁入了大武師境界了?”
突然的驚變,讓凌寒邁出的步子突然一頓。
面對著含笑而來,緩步而行的金鵬,凌寒一時間也是神色猶豫。
要知道,就在今日黎明時分,他還在黑石城外和金鵬激戰了一番,可當時金鵬的修為不過才九階武師巔峰,就是如此,他也沒有能夠從金鵬的手中討得一絲便宜。
要不是現在黑石城風雲際會,彼此顧及的話,甚至他都有可能會慘死在金鵬的手中。
可現在……金鵬又一次突破了武道屏障,進入到了大武師境界,其實力暴漲多少,恐怕沒有人能夠知曉。
最少,凌寒沒有那個信心,去輕易的觸碰鋒芒。
所以,在短暫的神色變化之後,凌寒最終還是衣袖一甩,冷冷的悶哼道:“不跟你一般見識!”
話音落罷,凌寒最後在房間中掃了一眼,眼見眾人都是神色微變,略帶玩味的向著他看去時,那心中對與金鵬的恨意,更是難以明說了。
“哼!得意什麽,等到遺跡開啟之時,在見分曉。”
“到時候,我一定要你死在我的手中。”
恨恨的咒罵之際,凌寒卻是再也不發一言,自顧自的就坐在了。
與此同時,在這般變故之下,那一臉時刻都掛著淡然笑意的羅胖子也知曉恐怕今天沒有機會看到兩虎相鬥了。
略帶幾分的不甘,幾分的失望幽幽輕歎了一聲。
旋即,卻是神色一正,幾步就躍近到了金鵬身前,也不顧那一手的油漬,抬手就向著金鵬摸了過去。
“哎呀呀,這身衣服質地很不錯呢,不愧是玄火宗的天才弟子。”
“在下羅燕北,金刀門內門弟子,第一次相見,多多認識一下啊?”
說著話,羅燕北那一雙油脂麻花的手掌就要落在了金鵬的身上,眼見如此,金鵬的臉色也多出了幾分的怪異。
雖說他之前並沒有親眼看到羅燕北暗中挑撥他和凌寒之間的關系,可就通過這短暫的接觸,金鵬還是隱隱覺得,這羅燕北並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般隨和。
說的更確切一點,應該是笑面蛇心,哪怕是這羅燕北也只是如同凌寒一般的九階武師修為,可帶給金鵬的感覺,他卻要比凌寒更加危險許多。
“這是一條收起了獠牙的毒蛇,不張口咬人的話,看起來很是平和,可要是張口噬人,那必然也是無比的歹毒。”
心中有著這般思量,金鵬也就閃身一縱,躲過了羅燕北那油乎乎的手掌。
“玄火宗,內門弟子金鵬。”
一聲清冷話語,金鵬也隨即向著包間處其他人看了過去。
或許是感受到了金鵬的目光,當他的話語落罷之際,包間之中,除了那一臉恨意未散的凌寒之外,那正埋頭胡吃海喝的魁梧漢子也抬起了頭來。
“凌霜派,鐵戰!”
粗聲話語,剛剛沉聲響起,在那窗口之處,一直嫻靜安詳處之的俏麗女子卻是是用手輕輕挽了一下身後長發,隨即,柔聲說道:“月鳴派,夜霓裳。”
簡短的一番介紹,鐵站依舊自顧自的埋頭大吃,而夜霓裳也恢復了那往昔的模樣,依舊安靜的坐在角落之地,無聲的品著香茗。
就好似,剛才的一幕,都和兩人沒有多少的關系一樣。
如此一幕,看的金鵬也是眉頭禁不住的微微一挑。
“這是在告訴我,此行只是執行宗門任務,絕不摻雜個人感情麽?”
“這樣也好,隨後行事之事,卻也無須有那麽多的顧及了。”
雖說北域三宗四派在封禁的這數百年間,看似和諧相處,可那伴隨著太白劍宗遺跡的開啟,也已經成為了過去了。
現在的玄天北域,早已經是暗流湧動,就正如數日之前,金鵬於金家大宅中斬殺一眾幽冥宗弟子一般,無不顯示著北域三宗四派數百年間看似和諧共處的環境已然大變。
如此形勢下,這一點道理顯然並不只是金鵬一人知曉。
而鐵站和夜霓裳的舉止,在金鵬看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甚至可以說,如若她們二人表現的如同羅燕北一般對他熱切的話,金鵬方才會更加感到不適。
所以,對於兩人的表現,金鵬倒也不以為意。
淡然的點了點頭,算是一個回應,過後,金鵬目光在廳堂中隨意掃了一眼,卻是信步就走到了一方桌椅前面,自顧自的就坐了下來。
金鵬如此冷漠之舉,不免讓矮胖子羅燕北又是神色一僵。
“一個個的都是這樣,你們難道就不能正常一點麽?”
訕訕然的攤了攤手,羅燕北頗是有些無奈的向著廳堂中眾人掃了一眼,廳堂之中,可以說,除了那一臉殺氣還未曾收斂起來的凌寒之外,其余眾人,好似都沒有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