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在下手頭資金不那麽寬裕,這頭通臂猿我不要了。”
一句不要了,讓整個競拍場都瞬間安靜了下來,短暫的錯愕過後,卻是同時爆發出了難以形容的震天笑聲。
到了這一刻,還有誰會傻到看不清金鵬這般做的目的。
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借以回敬給金恆的手段罷了。
可金恆,偏偏還就自己鑽了進去。
而這一次,金恆所付出的代價,可是要比金鵬購買焚靈地火所付出的代價要遠超很多啊。
“他……他居然退出了?”
“該死……該死,他怎麽能退出呢?”
“金鵬……我要殺了你啊。”
當耳畔傳來了金鵬那懶散的聲音,傳來了眾人嘲笑的交談之聲時,金恆卻是再難抵禦心中怒火,身體微微一晃,卻是就仰面栽倒了下去。
“少主……。”
一聲淒厲的吼叫,也在這一刻同時響徹了整個競拍場……。
赤邙山脈,玄火宗內門別院。
金鵬端坐在石床之上,掌心拖起,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一方精巧的瓷瓶。
在這瓷瓶之中,一蓬細小宛若豆粒一般的殷紅火苗正在無聲的跳動著。
雖然隔著瓷瓶的束縛,卻依舊還有著淡淡的灼熱力度從掌心散逸開來,感受著掌心處傳來的熱力,金鵬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動。
“這就是玄級下品焚靈地火麽?”
“火力附帶燒灼之力,雖然隔著一層束縛,卻依舊還在緩慢的消融著我體內的武道元氣,想來這焚靈兩字,也正是如此吧。”
輕聲自語中,金鵬心神一動,隱匿於他丹田氣海處的七曜天火已然隨之而動。
不知道是不是七曜天火也感受到了焚靈地火的緣故,往日裡只要金鵬不驅使就波動不動的七曜天火卻也在細微的顫抖著。
那樣子,儼然就好似一個看到了美食的孩童一般。
正在傲嬌的表示著自己的貪欲,面對如此一幕,金鵬卻也不再猶豫什麽。
“這就等不及了?”
“罷了,既然如此,那就放你出來吧。”
心中一動,金鵬就覺在他的丹田氣海處似有一股熱流淌過,隨即,指端一熱之際,一蓬燃燒跳動的豆粒火苗就突然閃現了出來。
不是他物,卻正是那隱匿於丹田氣海處的七曜天火。
七曜天火剛剛浮現而出,卻是就立時瞄上了金鵬掌心處的焚靈地火,雖然隔著一層琉璃瓷瓶的束縛,可這豆粒火苗,還是作勢就向著那瓷瓶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被束縛在瓷瓶中的焚靈地火好似也感覺到了七曜天火的威脅,巨大的差距壓迫下,讓焚靈地火根本就無法提起一絲的反抗之心,那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火焰卻是瞬間一斂,面對著七曜天火的撲殺之勢,卻是瞬間就將外放的火焰收攏歸於了一處。
此時在向焚靈地火看去,它那裡還有了方才的洶湧之力,儼然就好似面對著虎豹豺狼的小綿羊一般,雖無顫抖姿態,卻儼然已經畏懼到了極點。
眼見於此,金鵬饒是早有準備,卻也是禁不住的微微愣神。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想要蘊養七曜天火,必須尋找天地之間蘊含火力的靈物加以喂食,只有如此,方才能夠助其成長。”
“最少……也不會讓其枯竭衰敗下去。”
想到此處,金鵬複又低頭向著指端漂浮跳動,好似已經急不可耐的七曜天火看了過去。
“急什麽,我這就喂給你!”
輕聲而笑,金鵬屈指一彈,那封禁在瓷瓶口處的封禁靈符也隨之碎裂。
伴隨著這封禁靈符的碎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被瓷瓶束縛住的焚靈地火立時就化為脫韁蛟龍一般,向著那瓶口處跳動了過去。
就好似想要逃離瓷瓶的封禁一般。
可焚靈地火夠快,七曜天火卻比焚靈地火還要更快幾分。
在金鵬的視野之中,短短刹那之間,七曜天火所化豆粒火苗卻是就已然變成一條細線,融入堵在了瓷瓶封口處。
伴隨著焚靈地火的亡命逃竄,七曜天火卻是形態一變,化為一張細密繩網就順著瓷瓶瓶口封堵而下。
如此變故,讓正亡命奔逃的焚靈地火立時就停下了身來,承受著七曜天火的上位壓迫,焚靈地火又一次龜縮在了一處。
外放的火力瞬間收斂,卻是又一次溶於了一處。
而這一次,焚靈地火表現的則更為不堪,原本豆粒一般大小的火苗,短暫刹那光景,已然化為了一點。
一點絲毫沒有火力形態,就好似空氣中的一抹塵埃一般的細小黑點。
與此同時,七曜天火好似也已經做好了吞噬的準備,化做的細密繩網凌然撲下,如同一個張開了獠牙的蠻荒古獸一般,一口就將那化為塵埃一般的焚靈地火給吞了下去。
沒有什麽淒厲嘶吼,更是決然沒有一點點的掙扎跳動。
只是在七曜天火將焚靈地火吞噬之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七曜天火所化火苗稍稍跳動了幾下,那原本已然呈現暗灰之色的火苗不覺間已然向著淡紅色在轉變。
在顏色產生了細微變化之際,這豆粒一般的火苗好似也憑空增長了一分。
雖說只是一分,如若不是仔細觀察的話,甚至都難以察覺到。
可就是如此,也讓金鵬的精神不由微微一震了。
“這……這就吞噬完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
神色愕然的看著已然吞噬完畢,重新化為一條火線落入到指端的七曜天火,金鵬卻是還沒有從那變故中回過神來。
“難道這就是階位的壓製?”
“焚靈地火雖然也算天地靈火,可面對天火之力,渾然已經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只能任由七曜天火將其吞噬溶於一體。”
“就是剛才的逃竄,應該也只是焚靈地火最後的一絲勇氣了吧。”
短暫的愕然過後,金鵬卻也已然完全明白了過來。
此時他再向那漂浮於指端的七曜天火看去,無端的,就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報。
而且,已然完全值得了。
“只是可惜了,這七曜天火剛剛恢復一絲元氣,在短暫世間內,卻是無法在幫著我提純丹藥藥性了。”
喃喃低吟中,金鵬卻也分出一部分的心神向著七曜天火探了過去。
而這一番查探,也讓金鵬無聲的點了點頭。
“吞噬了焚靈地火之後,雖然效果並沒有達到我預想的一般將七曜天火損傷的元氣完全恢復,卻也恢復了三分。”
“這樣看來,想要將七曜天火完全恢復到我重生之際一般的狀態,最少還需要兩朵甚至三朵和這焚靈地火同階位的天地靈火啊。”
“這還真是個大肚王呢。”
苦澀的牽了牽嘴角,饒是金鵬早有準備,明知想要恢復七曜天火的元氣不可能那麽簡單,可面對如此殘酷的結果,還是讓他一陣頭疼。
這還只是恢復七曜天火之力呢,那想要增進、繼續蘊養七曜天火的話,那麽所需要的天地靈火,龐大的數量,已經讓金鵬感到一陣陣的無力了。
“罷了,以我現在的武道實力而言,最多也就能夠保證七曜天火不繼續衰竭下去,要是機緣足夠的話,也能讓七曜天火小有精進,可想要完全將它蘊養成熟,卻是千難萬難。”
“如今看來,只有盡快的增進武道實力了。”
想到此處,金鵬也就心中一動,將漂浮於指端的七曜天火重新收歸於丹田氣海,隨即卻是站起了身來。
“說來我現在也已經是玄火宗內門弟子了,可自從赤邙城中參加了黑耀商會的拍賣,又跟隨宗門執事返回玄火宗以來,還沒有前往內務殿領取內門弟子的一應物品呢。”
那一日,金鵬在黑耀商會組織的拍賣會中狠狠的教訓了金恆一番,在出門之際,卻是立時就被惱羞成怒的金恆帶著一個有著七階大武師修為的中年人給攔住了。
神色猙獰的金恆,面對著金鵬,卻是已然擺出了要將金鵬留在赤邙城中,將他斬殺的架勢。
可金恆他畢竟太猖狂了一些,不管怎麽說,赤邙城也是玄火宗設立的城池,又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此時的赤邙城不說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吧,那也是牢固的如同鐵桶一般,被玄火宗諸多強者全方位的監控著。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外人在赤邙城中截殺了金鵬,截殺了玄火宗的內門弟子,那不是直接抽打了玄火宗高層強者的臉面麽?
所以,還不等金恆施以狠辣手段,將金鵬留在赤邙城時,坐鎮於赤邙城的玄火宗外門執事王莽就已經趕到了。
如若不是顧及金恆玄冥宗精英弟子的身份,如若不是此刻還不是兩個龐大宗門開戰之機,就憑借金恆在赤邙城中的猖狂之舉,金恆就有生命的危險。
當然,因為武王鏡強者王莽的出現,那一直籠罩在金鵬身上的危機也悄然化解了。
對於這一點,金鵬自然是心知肚明,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拍賣場中明知金恆身邊有七階大武師境強者的保護還那般針對於他。
不過就算如此,金鵬也不免遭受到了外門執事王莽的言辭呵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之前那一番耀眼表現的緣故,雖然呵斥嚴厲,王莽卻並沒有出手懲戒金鵬,只是要求他立刻離開赤邙城,隨著隊伍返回宗門駐地。
對於執事王莽的要求,金鵬倒也並沒有反駁什麽。
其實金鵬何嘗不知道,這不過是王莽對他的一種保護呢。
畢竟七階大武師的修為,雖然很難入的了王莽這個巔峰武王鏡強者的眼,可對於金鵬這般不過八階武師修為的武者而言,那將是難以抵抗的存在。
要是金鵬繼續在赤邙城中,暗處時刻有著一個七階大武師境界的強者窺探,那對於金鵬而言,也將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金鵬方才很順從的跟隨著宗門隊伍返回到了赤邙山脈的玄火宗駐地。
而剛到駐地,金鵬卻是就難耐心中衝動,立時就驅使七曜天火吞噬起焚靈地火來。
這一番耽擱,卻是讓金鵬到現在為之,還並沒有前往內務殿換取令牌,領取宗門弟子的服飾、福利呢。
此番七曜天火恢復過來,金鵬自然也不會有所耽擱。
起身而立之後,循著山門小路,就徑直向著內務殿走了過去。
穿梭在內門別院之中,看著那一棟棟雕梁畫柱的亭台樓閣,此刻在回想曾經身處臨河集的歲月,金鵬就覺得真有一種天地之別。
渾然天成的自然風光,一處處優美的環境下亭台樓閣林立,置身其中,很是有一種如同身處仙境的錯覺。
哪怕是以金鵬兩世為人,面對如此一幕,卻也不得不感慨玄火宗高層的用意之深。
讓初入玄火宗的弟子落身在危機叢生的赤邙山脈各個外門聚集點之中,不僅磨礪了弟子的血腥,讓她們增加了豐富的對戰經驗,而等到外門弟子一步跨入內門之際,前後如此巨大的落差,自然而然的就會讓宗門弟子忘卻之前記憶,完全融入到宗門環境下。
在加上內門弟子不定時會發放的宗門任務,各種獎罰手段,幾年下來,也就能夠將弟子徹底收歸在宗門勢力之下。
如此深遠用心,長久謀劃,使得金鵬也不得不感慨,任何一個宗門勢力都是不可小覷的。
穿行在這般優美環境之中,金鵬很快就躍步走近到了一處高聳直入雲霄的殿堂前面。
抬眼看去,在那樓閣殿堂之處,內務殿三個燙金大字好似也是經過武道強者篆刻的一般,只是一眼掃過,就讓人有一種震撼心靈、洗滌靈魂的效果。
“看這字體外放的威壓,最少也是武王鏡巔峰強者所書吧。”
“玄火宗,不愧是玄天北域三宗四派之一,如此底蘊,倒也難怪能夠矗立千年而不倒了。”
在這般思緒之中,金鵬也幾步越近到了內務殿門口,一眼掃過,卻才看到在那內務殿門處,正有幾個少年圍著一個神色猥瑣,尖嘴猴腮長得如同老鼠一般的年輕人轉悠著。
恭維著。
“楊師兄,你看最近可有什麽好的外派任務,要是有的話,介紹給師弟我如何?”
“放心,好處師弟是不會忘記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