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腫瘤醫院之後沒有直接去找任萬成，何晨光帶著陳立民去了護士站查王德輝的就診信息。

上面顯示昨天上午王德輝確實來醫院做檢查了，而且快到中午的時候做了一個PET—CT，直到十二點半才結束。

而他在這期間接觸的除了任萬成醫生之外，還有放射科的兩個醫生，另外還有六個護士。

這些在登記表上都有記錄，何晨光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就讓陳立民去找這幾個人，他則是去了任萬成的辦公室。

“任醫生，昨天王德輝來醫院檢查的時候你在做什麽?”進門打過招呼何晨光就開始正式問話。

“我在接待另一個病人，那時候我讓王先生跟他太太在外面等了一會了，病人離開後才讓他進來的。”

“當時是陳女士跟王先生一起來的嗎?”

王德輝出事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別人，何晨光還以為是他自己來的醫院，聽到任萬成說陳鳳華也來了，就皺著眉問了一句。

“沒錯，每次王先生來做檢查跟化療都是他太太陪著他，因為來的次數比較多，我們科室的護士認識他們，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你仔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還有王德輝在做PET—CT的時候陳鳳華在哪裡。”

“昨天他們到醫院的時候是上午十點左右，王先生見到我之後就很高興的告訴我他的情況出現了好轉，我也問過了陳女士，確實比之前好多了。”

“我問了問他最近都做過什麽，想要分析出情況好轉的原因，他們就說是最近在吃藥膳，可能跟那個有關。”

王德輝說的藥膳就是養生齋的老鴨湯和太史五蛇羹。

要說這兩樣對胃癌有什麽治療功效那倒不至於，只是它可以減輕化療帶來的痛苦。

“雖說癌症晚期病情受到控制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還是建議他去做一個PET—CT，也好全面的看一下他的情況。”

“陳女士把人送去放射科之後又回到了我的辦公室，我們又聊了一下王先生的後續治療，因為後面沒有病人，所以我們聊了很久，直到十二點半的時候她才去接了王先生。”

醫院走廊有監控攝像頭，這一點自然是有視頻作證的，所以何晨光點了點頭。

“那王德輝回來之後呢，你們又去過哪裡嗎?”

到目前為止，何晨光還沒有發現任萬成說的事情有什麽疑慮，而且根據林蕭蕭的推算，王德輝中蛇毒也應該是在這之後。

“因為所有檢查都做完了，所以我們一起在醫院餐廳吃的飯，之後又看了檢查的結果。”

“你們中午一起吃飯的?還記不記得王德輝吃了什麽?”

何晨光聽到任萬成的話打斷了他，他記得林蕭蕭說過，王德輝的胃容物很少，只有一點蛇羹，所以對任萬成的話有了懷疑。

“王先生可能覺得我們醫院的飯菜不和胃口，他中午去了餐廳之後沒吃飯，坐了一會說是反胃就離開了。”

“那你是跟陳鳳華一起吃完飯又回去找的王德輝嗎?”

王德輝沒吃午飯的信息倒是對上了，可王德輝為什麽會留下自己妻子跟任萬成單獨吃飯呢?

“是的，當時我們見王先生走了就很快吃完回去了，他那時候在我辦公室門外的連椅上坐著。”

“你還記得當時的時間嗎?”

“記得，當時是一點鍾，因為醫院食堂一點就要關門了，所以我記得比較清楚。”

“後來呢?王德輝有沒有進行藥物注射?”

王德輝背部的針孔說明蛇毒是通過注射進入他體內的，那麽注射藥物的人就有可疑。

“沒有，說實話王先生的病已經沒什麽希望了，他又不想做手術還不住院，所以我們能做的真的不多，只是希望他在剩下的時間裡可以過得開心一點。”

“一開始的時候確實安排了給他注射藥物，不過他做完檢查之後又拒絕注射了，所以臨時取消了藥物注射。”

之前何晨光看的記錄信息上面並沒有關於藥物注射的記錄，都是做的各項檢查。

他以為任萬成不會說注射的事，沒想到他竟然說了，這倒讓他不確定他有沒有問題了。

如果真的是任萬成下手的話，他完全可以不說這件事，因為記錄上並沒有，可是他就是說了出來。

“我看在護士站的信息登記表上並沒有關於藥物注射的記錄，是當時沒記嗎?”

“哦，那是後來重新填的一份，因為一位病人簽名的時候不小心弄上水漬了，所以重新補了一份。”

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任萬成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了出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王德輝跟陳鳳華是什麽時候離開醫院的?”

何晨光覺得一番問話之後，任萬成的嫌疑反而變小了，一開始他認為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他的現在這個結果反而讓他有點懵。

“是一點半左右。”

任萬成回答完這個問題也松了口氣，面對警察壓力還是很大的。

“感謝任醫生的配合，如果後續還有問題我們還會找你的。”

何晨光點了點頭就告別了任萬成，他走的時候看了看辦公室的垃圾桶，裡面東西不多只有幾個紙團。

何晨光來到護士站，跟值班的護士核實了一下，確定當時確實是因為一位病人不小心弄髒了登記表，所以又補了一張。

他還讓人把之前的那張表拿了出來，上面確實有一份被劃掉的注射針劑。

之後他又去監控室跟工作人員要了一份監控錄像，以便核實任萬成之前說的各個時間。

這時候陳立民也問完了其他人，因為不是王德輝的主治醫師，所以跟他接觸的時間不長，正好跟何晨光用了差不多的時間。

“對了，你們醫院各個辦公室的垃圾都是保潔統一處理的嗎?”

如果說凶手是任萬成的話，他下手的地方也就只有他的辦公室，注射完之後的針筒很可能就在垃圾裡。

“不只是辦公室，每個病房也都是保潔統一打掃。”

護士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保潔一般是早上打掃，所以有的醫生會在下班的時候自己把垃圾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