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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少女都來自異世界》四十二. 線索
  十年前的四月,聖武學院高三學生,城島咲子,因車禍意外身亡。

  十年前的五月,聖武學院高三學生,片岡愁二,從學校樓頂跳樓自殺。

  熟練的使用著電腦,靈夢在圖書館的電子閱覽室,搜索到了這兩則舊日的新聞。

  順便一提,真白也坐在旁邊的位置上,正饒有興趣的使用windows自帶的畫圖軟件。前幾天在靈夢的電腦上用過一次後,她就對這個簡陋的小工具生出奇怪的興趣,總想把它弄明白,似乎在繪畫領域,真白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知識盲區。

  靈夢把真白帶到這裡當然不是為了畫圖,但小寵物又不肯一個人回家,隻好臨時先找個地方安頓一下。

  十年前的新聞中,並沒有詳細描述這兩起高中生死亡案件的前因後果,當然也沒有死者的照片,不過名字已經足夠了。

  給小千發了條信息,告訴她這兩個名字後,靈夢關掉網頁,凝神思索起來。

  既然事情真的存在,而不是胡編亂造的故事或者某個人的臆想產物,那麽,那兩張紙差不多可以算作片岡愁二的遺書了。

  十年前,那個名為片岡愁二的高三少年,是在什麽樣的狀態下寫的這封遺書,從樓頂縱身一躍時,又是什麽樣的心情?

  逝者已矣,在靈夢看來,很多事情已經無關緊要。唯一需要關注的,大概只有遺書中反覆提到的“S”,那個人不僅僅看透了片岡愁二的偽裝,讓他時刻心驚膽戰,還做了某些事情,導致了片岡愁二的女友,城島咲子的意外死亡。甚至在遺書的最後,片岡愁二直言不諱的宣稱,想要死在S的手裡。如果這事真的發生了,那S無疑是個逍遙法外的殺人犯。

  靈夢和他們素昧平生,最恰當的做法,應該是將那兩張紙交給警察,讓專業人士處理此事。然而,竹田千愛的打算似乎並不那麽簡單,看她的奇怪反應,很有可能這宗與十年前的案件有所關聯。

  既然如此,靈夢決定將主動權交給小千,讓她來處理這件事。畢竟這孩子是靈夢在外界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能幫上的忙還是要幫的。

  正在思考之間,手機收到小千的回信,約她在地下書庫見面。

  雖然搞不懂小千為什麽喜歡那個陰森氣悶的地方,靈夢還是和真白打了個招呼,起身再次前往地下室。

  ……

  泛著黃色光暈的台燈下,短發微卷的小蘿莉抱著一本大號的硬殼書,幾乎能蓋住她半個身體,意外的反差萌,

  聽到靈夢進來,小千轉過頭,面色冰冷,眼神漠然,但只是一瞬間,又立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靈夢,你來啦!”

  她放下書,歡快的迎了上來,一邊興致勃勃的說著。

  “我問圖書館的老師借來當年的畢業紀念冊,裡面果然有愁二學長的照片哦,很帥的呢~”

  “片岡愁二?”

  “嗯嗯。”

  靈夢愈發懷疑小千和這人是不是有親戚關系,只是讀過一封遺書,怎麽叫得那麽親熱。

  跟著小千來到桌前,翻開的那一頁,有張穿著十年前樸素校服的正式照片,下面寫著他的名字——片岡愁二。

  那是個長長的劉海披垂於額頭,長相斯文很像女孩子,露出溫和的笑容的男生,完全不像是會寫下那般黑暗絕望文字的人。

  不過,總覺得有點眼熟。

  難道真的是小千的親戚?

  靈夢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嬌小女孩,

沒有發現一絲相似之處。  在哪裡見過呢?

  努力翻閱記憶的靈夢,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跟在吃書妖怪身後的清秀男生。

  文學社的一員,高二年級的井上心葉,以靈夢過目不忘的記憶來判斷,他和照片中人的容貌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出乎意料的是。小千對這個情報並不感興趣,反倒是盯著一張弓道社在全國大會獲得亞軍時拍的照片,嘀嘀咕咕的猜測著:“誰是S,哪個人比較像S呢?”

  一群青春年少的男生女生,共同舉著獎狀和獎杯,燦爛的笑著。

  按照遺書中的記載,當年片岡愁二和S都是弓道社的成員,還經常因為社團中的人際關系問題發生爭吵,可是,這張獲獎照片中卻沒有片岡愁二。

  靈夢看了一下右下角的日期,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

  可是S沒有死。

  S一定就在其中。

  ……

  畢竟已經過去了十年,她們調查到這裡,不借助外力已經很難進行下去了,但小千還是拒絕了靈夢聯系警察的建議,堅持要親自找出真相。

  回到櫻花莊,靈夢翻開從圖書館借來的另一本《人間失格》,想看看它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讓它的作者太宰治在完成之後,等不及發表便投河自盡,也讓片岡愁二在自殺前,還念念不忘其中的段落,將其摘抄到遺書之中。

  書的主人公大庭葉藏,是個豪富之家的孩子,衣食無憂,卻屢屢目睹人們的相互欺騙與背叛,對人生產生了懷疑。他發現自己是個“無法理解感情的怪物”,感覺無所適從,並逐漸對周圍的人們產生了極深的恐懼,隻好一邊用搞笑手段來討好他人,“保持與人類的最後一絲聯系”,一邊又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與絕望。

  雖然每天生活在煎熬中,但他的所作所為本身沒有太多可詬病之處,不僅收到了諸多好評, 俘獲了幾個少女的芳心,甚至在小說的結尾,酒館的老板娘還評價他為“神一般的好孩子”。

  可惜,如此謹小慎微,努力生存的葉藏,卻接連遭遇苦難打擊,被親人愚弄、被友人蔑視、被騙進精神病院,目睹妻子被強暴、在地獄般的痛苦中多次自殺未遂、又為了遏止病痛而無意中染上毒癮,滿身瘡痍,窮困潦倒,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早早結束了悲哀的一生。

  《人間失格》的篇幅並不長,靈夢僅花了半個小時就將它讀完,老實說,作者寫得很精彩,將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掙扎求生的故事描繪得淋淋盡致,但是,靈夢沒有從中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片岡愁二和大庭葉藏很像嗎?

  葉藏的第一次自殺,是在錢包裡只剩三枚銅幣,房間裡除了被褥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送進當鋪,完全走投無路之時才做出的絕望舉動,而第二次則更加淒慘,是拿走了妻子準備自殺的藥物偷偷服下。

  比起葉藏在生活的連續重擊下苟延殘喘,死裡逃生,甚至多次主動尋找出路,靈夢無法想象片岡愁二是以什麽樣的依據,做出與葉藏同樣的選擇,進而從樓頂一躍而下的。

  難道是覺得自己與葉藏一樣“無法理解感情”,“生活在羞恥之中”,所以精神壓力過大?

  或者,和他的女友城島咲子之死有關?

  當前的線索並不足以做出正確的推斷,也許,只有找到當年認識片岡愁二的人,甚至那個當事者“S”,才能揭開謎底。

  不過,靈夢更想知道的是,小千在其中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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