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極寒之地,魂殿之前。
靜靜地站著一個男人,他的神情桀驁而不遜,瀟灑而獨立!
從日升,到日落,他就站在那裡,從未挪動一步,如塑像,如冰雕!
終於,魂殿上空漂浮起了一團黑影。
雙方視線交匯間,濺起一片火花!
“是你?!”那團黑影先是開了口。
“是我!”佇立的男人回道。
“你不該來!”
“可我趙曰天還是來了!”
黑影沉默了,良久聲道:“我魂滅生一直以為要在此地孤寂終老,可沒想到,你畢竟還是來了!”
趙曰天神情依舊冰冷,“沒錯,我畢竟還是來了!”
沉默,長久的沉默!
仿佛磐石的兩人,對峙著,那夕陽卻越發斜了,颶風悲鳴,天空之上,雪花都開始飄落。
雪如鵝毛,夾雜著蕭索的寒意,冰冷之極!
“你來幹什麽?”魂滅生最終打破沉默。
“殺了你,奪寶藏!”乾脆利落,一字一頓,趙曰天回答的沒有半點遲疑。
魂滅生沉吟少頃,緩緩道:“難道你的目的隻為那寶藏?”
“不錯!”趙曰天回答的依然乾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魂滅生身前的黑氣都是開始晃動了,“你知道我這裡可不止有寶藏,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可我只要你的人頭和寶藏!”
“可當真?!”
“當真!”
魂滅生盯著眼前的這個人,他非常年輕,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會忘記,那是夜一樣的寧靜,海一般的深邃。他的臉上,同時寫滿了倨傲,倨傲的讓人感覺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
他知道眼前的少年決非常人,但他也知道,若只是自己的人頭和寶藏,他是決不會交出去的。
雪花,飄得更急!冷風,吹得更加徹骨!
眼見天色漸漸變得昏沉,魂滅生看了看天地的迷蒙,心中忽然覺得說不出的恐懼。
他苦笑道:“你真的只是要我的人頭和寶藏?”
“是!”
“若我一定要許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呢?”
“你大可試試!”
雪花飄得比先前還要疾,冷風比先前吹得還要冷!
許久,魂滅生抬眼看著眼前的少年,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來戰一場了,只是人頭和寶藏,你莫要對外人提起!”
“放心,我趙曰天從來都是守信之人!”
魂滅生身前的黑氣直接散了,露出他瘦削慘白的臉,他的身體在此刻都好似一下佝僂了許多;而對面的趙曰天,眼睛突然亮了,他的臉上寫滿了興奮和紅潤,這一刻,他的身形都是愈發挺拔,猶如天神!
片刻的對視之後,兩人俱是冷冷低聲喊了出聲。
“鬥氣化馬!”
“鬥氣化馬!”
那龐大的鬥之氣混合著殺氣,卷溺著周遭百丈的疾舞的雪,內中颶風冷冽,比外圍更加寒冷。
“噠噠噠——”
兩人開始在場中不斷轉著圈圈,相互追逐著。
一圈,兩圈,三圈……二十圈……三十圈……
“籲——”
突然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趙曰天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你老了!”
魂滅生抬眼看著眼前的少年,“沒錯,我是老了!”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趙曰天了!”
“少年,
你當真以為剩得過我?!” 寒風蕭索中,那碰撞的視線中,再次濺起火花!
“鬥氣化驢!”
“鬥氣化驢!”
兩人再次同時喊道。
魂滅生忽然覺得,不能再小看眼前的少年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可以都氣化驢?!”
趙曰天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想不到吧,我小小年紀,已經可以鬥氣化驢!”
“噠噠噠——”
兩人再次開始驅動著化出的驢,在場中進行著追逐!
一圈,兩圈,三圈……二十圈……三十圈……
“籲——”
再一次,兩人同時停下了化出的驢。
“少年有為,不錯!”
“寶刀未老,你也不錯!”
“可就憑這些,你還是不能單拿老夫的頭顱和寶藏!”
“就憑這些,我自然不能單拿老夫的頭顱和寶藏!”
“我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可我並不接受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兒!”
“你可知道她是誰?”
“我不需要知道她是誰!”
不知何時,天空上的雪忽然停了,冷風,也停了。
魂滅生慘笑,“原來你已經達到了鬥氣化螺的至高境界!”
趙曰天高傲地抬起了他的頭顱,“我已經達到了鬥氣化螺的至高境界!”
這一次,魂滅生的嘴唇蠕動,沒有開口。
而趙曰天:“鬥氣化騾!”
天地風起雲湧,風雲際會,風雲色變,風雨交加,風颮電擊,風雪飄零!
“噠噠噠——”
趙曰天駕駛著鬥氣化出來的騾子,電光火石一般衝向了魂滅生。
下一刻,一道血光衝起,當場已是染紅了整個魂殿。
趙曰天看著眼前魂滅生的頭顱和他手指上的戒指寶藏,笑了!
他知道,這一仗,自己勝了,因為自己達到了隻存在傳說中的鬥騾境界,而魂滅生沒有,所以,自己勝了!
他剛轉身要走。
卻聽蘊含著魂滅生最後一口氣的頭顱道:“你以為你真得能單拿我的頭顱和寶藏嗎?”
趙曰天的身子微微一震,腳步已頓。
“很明顯,我已經取了你的頭顱和寶藏!”
“確實!”
“既然如此,那我豈非單拿了你的頭顱和寶藏!”
“少年,可惜了,我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趙曰天忽然感覺到了什麽,他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可他知道,已經晚了!
不知何時,自己的身後已是站著一位五百斤嘴裡啃著雞腿的肥妞。
魂滅生歎息一聲,“我說過的,我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說完,他終於閉上了眼。
“曰天哥哥,我對你那麽好,為什麽你要這般拒絕我!”
傾城咆哮者,盛怒著,她張開了雙臂,一躍而起,如萬重山嶽一般,惶惶砸下。
騾,已成了死騾!
趙曰天忽然再度明白了什麽。
原來鬥騾的境界只能存在於傳說之中,可自己,卻妄想著讓鬥騾重現!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染紅了鬥氣化出的騾子身上。
騾子再變冷,他的身體因為不堪那肥壯身軀的重壓也在變冷。
“曰天哥哥,我那麽愛你,我不會讓你黃泉路一個人的!”
終於,傾城說完最後一句話,那肥碩的身軀徹底將趙曰天掩埋在了雪地之中。
雪,又下了,越來越大,徹底,將魂滅生、趙曰天和傾城三人的屍體掩埋。
對了,還有那鬥氣化出的隻存在於傳說中之中的螺!
而在天邊,看著這一幕的楊成,忍不住感傷道:“唉,這可真是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