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狼轉過身去，笑看這艾博，適當地表現出一絲疑惑，“你說什麽?”

艾博也笑了，松開手，示意齊狼可以走了。有些事情，沒必要拆穿。

看著消失在拐角處的齊狼，艾博心裡湧現一個奇怪的念頭，齊狼，有沒有可能幫他乾掉黯影拳場的唐呢?

要是以齊狼在酒館裡展現的實力，未必不可能。但現在，齊狼怎麽看怎麽弱。只是，艾博不理解，他剛才清晰地感覺到了，齊狼真得變化了一些，從見面到分離這短短的過程裡，齊狼的氣息就增強了一點。

他的增強跨度有多大?

能不能達到打敗唐的層次呢?

艾博也悄悄離開了，走之前，看著齊狼的方向，眼裡充滿期待。今天違背執法者的守則過來一趟，看來收獲不小。

齊狼走出巷子後，故意在一面牆的後面等了片刻。

“太可怕了，他怎麽知道我在變強?”

齊狼骨頭內的血肉精華還有很多沒有發揮效用，所以無時無刻間，他都處於一種被新生血肉滋養而增強的狀態中。

也可以說，變得完整的狀態中。現在的他連一些內髒都沒有補足完全，估計再過段時間才能恢復完全，至於能不能繼續變強，他也說不準。

艾博以及幽靈的出現，讓齊狼對雁落城的警惕心又增加一絲。這裡的可怕超過他的判斷，要更加謹慎小心地行動。

再三確認沒有人跟蹤，齊狼才小心翼翼地貼著牆繞進建築廢墟裡。

雪地車停在原地，看來並沒有遇到不得不逃離這裡的情況，這裡暫時是安全的。劉散的聽話程度也讓齊狼滿意。假如是自己，或許為了活著，會駕駛雪地車逃走吧！

齊狼敲敲車窗，緊接著，車門開啟。

坐進去後，齊狼關上門，放松下來。

旁邊的劉散眼巴巴地看著他。不用想都知道，劉散想要齊狼的血用來恢復右臂。

為了獎勵劉散的衷心，齊狼決定提前讓對方恢復。

骨頭內的精華能量很多，而齊狼的身體就像一個容器，能量填滿容器，他才會到達這具身體可以承載的力量巔峰。

只要能量足夠，達到那個程度是早晚的問題。

毫無疑問，齊狼感覺骨頭內的能量很夠。

新生的血液多給劉散一點，當做一種催化劑促使劉散四肢的恢復。這消耗的血液不會特別多，也就讓齊狼稍慢一些填滿身體這個大容器而已。

“手伸出來！”

齊狼說完，劉散高興地抬起左手。

“右手。”

從恢復不少的左手輸血，借此把血液輸送到全身，這種方法不是不可以，但是消耗太大。齊狼可沒有那麽好心。

向斷掉的右臂輸血，齊狼的消耗少點，劉散的恢復速度慢點，也不會對齊狼的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頂多一夜就能緩過來。

這才是相對穩妥的辦法。

劉散看了一下斷裂的右臂，心想我這都斷了，怎麽伸過來。

“快點！”

齊狼催促。

劉散左手搭在右手腕上，把毫無感覺的右臂抓過來，舉在齊狼面前。

“有點疼！”

齊狼捏住劉散的右臂，張開嘴，犬牙外彈，瞬時變長一些。

“嗯，我忍得住……啊！”

痛苦地哀嚎在車內回蕩，迅速被車內的降噪系統吞掉。

劉散看著幾乎被咬斷的右手腕，頭上全是冷汗。

這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啊！

滴答！滴答……

劉散發現手腕處流出來的血並不多，然後這才注意到，齊狼的一隻手正捏著他的臂彎，捏得緊緊的，斷絕了血液流淌到腕間的可能。

齊狼以同樣的方式，用尖牙劃開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腕，上面的幾根血管都斷了，血肉模糊一片。

劉散看著齊狼平靜的模樣，又一次拔高對齊狼的敬佩和恐懼情緒。

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啊！

斷掉的血管裡，血液堵在斷口處，卻沒有往外流，就像擁有自己的意識，雖然血管斷了，但它們安靜地待在血管裡，並不準備出來的樣子。

齊狼把手腕往劉散的手腕上一壓，那些原本安靜的血液變的狂暴了許多，從他血管裡狂湧而出。

劉散感到溫熱的能量湧到血管裡，感覺渾身一松。

齊狼也松開了捏住劉散胳膊的手。

“有點疼，忍住！”

齊狼又說了一遍。

劉散腦子都懵了，什麽意思，剛才不是已經疼過一遍嗎?

難道剛才的只是演習?

“啊！”劉散的整隻手臂猛然張大一圈，胳膊都快被撐爆炸的劇痛瞬間席卷上腦海。

疼！

鑽心的疼！

劉散翻著眼睛，一下子疼暈過去。

齊狼都愣住了，至於這麽疼麽?

低下頭，看著手腕觸碰處，他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湧進劉散體內。

劉散的血液裡，無用的成分太多了，相比齊狼飽含能量的血液，劉散的血像稀釋過很多遍。

外來的充沛血量把劉散自己的血壓了回去，雖然有斷口，卻沒辦法衝過去，因為齊狼的血擋住了它們。

鮮紅活躍的血就像一群瘋狂的士兵，在血管內橫衝直撞。

劉散的血往下.流，齊狼的血往內湧。衝擊之下，可苦了劉散充當戰場的胳膊，劉散鼓.脹的胳膊沒撐多久，就開始有破口出現。

一處接一處皮膚爆裂，大量毛細血管也承擔不了湧來的壓力，紛紛裂開，整條胳膊血紅一片。

除了胳膊受到兩股血液正面交鋒的壓力外，劉散的身體並沒有產生什麽損傷。有一條胳膊的做緩衝，齊狼的血液湧進去後，倒是安分了很多。

這些擁有一定恢復力的血液自發地匯聚在三個地方，劉散的雙.腿斷骨處，和右臂斷開的肩胛骨上。

恢復，在潛移默化地進行著。

而他的右臂，卻承擔著不小的麻煩。

劉散的血在齊狼血液衝擊下，節節潰敗，找到右臂皮膚上缺口，還以為衝破了枷鎖，剛從皮膚破口內彌漫出來，就被齊狼另一隻手掌蓋住。

“試一試我的皮膚對血液的吸收能力。”

很久之前，齊狼就知道自己的皮膚能一定程度地把流淌出來的血回收進去，至於對別人的血有沒有吸收效果，還沒怎麽試過。

手掌下，有一些溫熱。

有戲！

齊狼不驚反喜，這應該算一個不錯的收獲。想想遇到敵人後，與對方廝殺在一起，萬一倒在血泊中，身體還能吸收血液，進行恢復。

當然了，齊狼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畫面。

抬起手掌，掌心的一抹紅.潤被手掌內的血管消化掉。

看著劉散整條胳膊上的血口，齊狼無奈地一笑。皮膚吸收太慢了，而且他現在有飽含血肉能量的骨架，不需要新鮮的血，也就沒再繼續下去。

輸血進行了一段時間，齊狼感覺差不多了，收回了手。

劉散快斷掉的手腕上，齊狼的一團血糊在上面，保證了不會流血出來，也一定程度地固定差點被齊狼咬斷的傷，同時，給予特有的恢復力量。

類似的恢復過程在劉散身上的幾處斷骨上進行著。

齊狼有一些疲累，本就白.皙的皮膚愈發慘敗，背靠著座椅，看著幾乎恢復的手腕，陷入沉思。

他的胸口已經沒有傷疤，新生的心臟雖然脆弱但功能正常，一切的一切都證明著，他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體沒有被滋養到最好的狀態，齊狼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可能重回巔峰。

只是，消失的各項能力怕是永遠也回不來了。他的爪子、他的超強聽力、視力……這些再也不能回來了。

“身體雖然變化很大，但是有的東西沒有改變。”

“我的恢復力、我的……牙！”

摸了摸回縮後平平無奇的尖牙，齊狼愣住了。

牙也變了，以前是不屬於他的狼牙，現在則是從他牙床.上生長出來的牙。

吸血恢復的能力看似沒改變，但原本的血液消化系統是齊衡構建在他血肉裡的，現在血肉重鑄，那老舊生硬的系統已經消失不見。

現在的他，擁有堪稱神跡的骨架。

“可以吸收儲存血液，然後促進血肉生長的骨架，才是我的核心嗎?”

“齊衡，他為什麽要給我構建一個吸血的系統?難道，難道——他知道我的骨架的秘密?以此為出發點，構建了一個仿製品?”

齊狼越想越覺得可能，齊衡不光是一個瘋子，還是一個天才。但再怎麽天才，沒有任何啟發下，怎麽會創造出吸收血液而增強自身的可怕東西?

對！

一定是這樣！

齊狼的眼裡興奮起來。

正因為是仿製品，齊狼才會在變強的過程中不斷丟失一些能力，這是仿製品的缺陷。

可現在，他擁有最強的系統，一旦血肉在能量的滋養下恢復都最好的狀態，有沒有可能找回丟失的一切呢?

“對了，血！”

齊狼想起被齊衡奪走的血液，那是屬於他的血液。

因為有齊狼的血，齊衡的恢復力強的可怕。

那些血又是怎麽回事呢?

“唉！太費腦子了！”

齊狼揉了揉生疼的腦袋，強忍著惡心感繼續思考。

這生長不夠完全的腦袋不能多用，齊狼要抓緊時間。

“血液從我身上來，卻比我現在的恢復力還強，更比曾經的我強大不少……”

齊狼對比之下，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齊衡，他獲得的到底是自己什麽狀態下的血?

齊狼把自己此時與曾經的恢復力作比較，感覺強不了多少。但齊衡的恢復力比現在的他更強。

“都是自己身體裡的血，之前的都是外來血液，自身因為心臟受損，產血不足。恢復力不夠強可以理解。”

“現在的血從骨頭內產生，恢復力有一定程度的增強，因為，是我自己的血。”

“至於齊衡……”

齊狼忽然懂了。

只有自己的血有恢復力，齊衡身上的血必定來自他。

而他不同狀態下的血擁有的效用是不一樣的。當他骨頭內的精華完全重鑄這具嬌.嫩身體後，血液的恢復力才會提升到最高的層次。

而齊衡所擁有的——一定是齊狼最巔峰狀態下的血，全由他骨頭滋生，並達到最好狀態後的血！

一定是這樣，沒錯的！

齊狼可以想象，曾經的自己和現在一樣，經歷過一場吞噬，骨頭內積攢了無數的能量，當身體被補足後，血液的效果達到了最大，那時候，就被齊衡取走了血，並且摧毀了他的心臟，還用劣質的、新的血液消化吸收系統取代他真正的骨架系統。兩顆狼牙，封住原本的吸血尖牙。

這些事情只是齊狼的推斷，和他記憶裡的很多事情完全對不上。

但這更好理解，齊衡可是水平高超的催眠大師，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的記憶，輕而易舉。

“十多年前，我到底是什麽狀態?骨架?狼?還是別的?”

齊狼從狼騎兵人們的口中得知，自己是十年前被齊衡帶回去的。但這並不能證明，齊衡找到自己的時候是十年前。

那時候的齊狼已經是一個小孩，是有血肉的。也就是說，那時候，他的骨架已經發揮了效果，讓他的身體在不斷增強中。在那之前，尤其是被齊衡遇到的時候的狀態，才是最關鍵的信息。說不定，被齊衡遇到的時候，齊狼還是骨架，在齊衡的幫助下，齊狼吞掉了大量的血肉，開始重鑄血肉之軀，完成後變為一個小孩，然後才被帶到狼騎兵人們的面前。

“催眠不可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記憶！”

就好像齊狼自己，他十年前的記憶一片混亂，關於所謂狼父的記憶似乎是假的，並沒有什麽狼父，只有他一個人，在雪地裡跋涉。他只能隱約記得這一點。別的，記不起來。

狼騎兵們也一樣，他們的記憶裡大部分是真實的，據他們所說，齊狼來到他們面前的時候就是一個小男孩。

“骨架，骨架也會變化嗎?”小孩擁有的骨架和現在的可不一樣。存在了千百萬年的骨架，難道會隨著血肉的而生長生長?

以前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齊狼完全不得而知。

猜測，只是一種可能。還有更多的可能存在於他沒想到的界面上。

但有一點，齊狼很清楚。

齊衡身上的血是他的，就算他現在的血在經歷過滋養後會達到最強。可他的血，他要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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