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撿起地上的刨子，笑容滿面地走過來。

“你是沒死不錯，可你就要死了，因為我確實需要一些新鮮結實的人骨做梳妝台支架。”

極具特色的尖角花紋小靴子一步步靠近。

噠噠噠！

噠噠！

最後停在齊狼的面前。

齊狼身體供血不足，渾身無力。心臟受損太嚴重了，如果有新鮮人血補充，完全可以修複，可他現在根本不敢移動身體，甚至連動都不敢動。

“把你的爪子變出來讓我看看，我可以多讓你活幾分鍾。”

不是詢問，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變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你讓我變，我就變！為了多爭取幾分鍾，齊狼無比聽話。

蹭蹭！

剛才殺死特裡的右爪冒出來。

艾琳娜仔細端詳很久，疑惑地問道:“只有一隻爪子嗎?你到底從哪來的?為什麽，為什麽不像是研究院的風格?誰改造了你?”

“只有一隻爪子，從西伯利亞大草原來，沒有人改造我。”聽艾琳娜的意思，自己並非來自研究院，齊狼警惕之余，還有一絲幸運。那個地方太怪異了，不是來自那裡就好。

齊狼心臟的缺口正在緩慢變小，在血液流淌乾淨之前，似乎並沒有可能修補上。不過被特裡打斷的左臂修複度很快，目前骨頭已經勉強愈合。

從身體反饋的信息特別糟糕，齊狼還有不足十分鍾的時間，如果不能在十分鍾內獲取到鮮血，會死。艾琳娜的體內沒有他需要的血液，特裡的血正在變涼，不一定會產生恢復效果。

十分鍾內，必須出去！

“西伯利亞?”

“哈哈！你，好吧！你既然不肯說實話，那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艾琳娜收回身體上令齊狼畏懼的詭異武器，黃色的皮膚合攏，恢復成正常女人的模樣。

擁有傲人弧度的完美身體全部暴露在齊狼面前，哪怕知道這層皮膚下面有著致命的武器，恐怕很多男人看到，還是會心跳加。因為她的最主要功能不是戰鬥，而是誘.惑。

為什麽說西伯利亞，就不是實話了，我說的就是實話啊！齊狼不懂艾琳娜為什麽不肯相信他。

看到艾琳娜的身體，齊狼毫無反應，宛如對任何女性提不起興趣的黑騎。語氣平穩，沒有一絲顫抖，“什麽交易?”

艾琳娜很意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對自己的身體不感興趣的男人。

“好吧！你真是一個怪人！那麽，我額外給一個選擇，你願不願意做我的仆人，永遠地陪伴著我呢?”艾琳娜切換到最讓齊狼頭痛的北蘇語模式。

雖然齊狼很弱，但艾琳娜並不介意，她需要的不是一個戰士，而是一個園丁，一個幫他做家務、聽話的奴仆。

“不願意。說說你的交易吧！”

“告訴我你身體的秘密，每說出一個秘密，我也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全看自覺嘍?”齊狼艱難地活動了一下，調整坐姿，讓心臟承受的壓力小一點。

“我被灌輸的是北蘇人的信仰。我信上帝，我以上帝誓，我會說出和你的秘密等價的秘密。該你了！”

又是誓！

就！

“我向灰太狼……”

“灰太狼?哪怕你用喜洋洋，我勉強還能接受一下，灰太狼可不是什麽好東西。”艾琳娜生氣地看著齊狼，中華語竟然說的賊溜，之前在外面都是裝的。

“向養大你的父親誓吧！”艾琳娜又用中華語說道。

齊狼一陣心虛，還以為既然能騙過布倫特警長，騙騙這個改造人，應該問題不大呢！竟然被識破了！

秘密交換秘密，

艾琳娜如果願意說出很有分量的秘密，那她一定有把握在之後殺死齊狼。齊狼不一樣，他的秘密一旦講出去，就會被艾琳娜傳到外面，除非他也有把握在這裡殺死艾琳娜。

這是一場豪賭！

“怎麽?不敢麽?”艾琳娜逼問。

不管賭不賭，到最後都會有一場死戰，那麽為什麽不獲取一些重要的信息呢！

而且，齊狼堅信，最後活下來的人，是自己。

齊狼低頭看著還在漏血的心臟，低沉地說:“我向狼父誓，我的秘密每一個都很有價值。”

艾琳娜鼓了下手掌，在離齊狼五米遠的地板上坐下，慷慨地說:“那我先來。我，艾琳娜來自研究院，二代成員。”

二代成員?齊狼一直以來的猜想得到證實，研究院內部是一種階梯式的關系，上面的人可以知曉下面的所有人的信息，而下面的人對上方成員一無所知。等級越高，權限越高。

和這個艾琳娜很相似的夕夜，他以為自己是一代，事實上，夕夜已經是很多代了，他的頭頂還有無數人俯視他。艾莉娜是二代也說得過去，因為棕熊自己所說，它們才是一代成員。

恐怕很多人都想不到，勢力龐大的研究院，最開始是以動物和人體為共同研究目標，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他們把人的思維轉移到動物身上了。

“我是齊狼，來自草原，右手可以變成爪子。”

齊狼說了一句廢話。

艾琳娜明顯很不滿意齊狼的回答。

“狼先生，我看過你在廣場上的演講，也知道你有很多仆人。你介不介意我殺幾個呢?相信我，你死之後，我會立刻殺過去，把最矮的和最高的殺掉，讓他們去地獄陪你。”

最高的?你殺不死！

最矮的?你可真是會氣人啊！

“呵……你實在，太，太愚蠢了。你激怒了我，真的，我見過一個和你很類似的人，他的身體雖然被機械化改造了一大半，可還是有心臟，有一部分痛覺神經的。希望你也有！”

再有兩分鍾，齊狼就可以稍微移動身體，動手出擊。

艾琳娜敢用小鵝威脅他，齊狼可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我不出手，你也快死了，我有痛覺神經又怎麽樣?你難道還想折磨我?”艾琳娜不屑一顧地說。

“還有，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叫夕夜的家夥吧！雖然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可他能通過改造自己續命活下來，全靠我的暗中指點。你殺了他?你似乎辦不到吧?”

“沒有，我這麽弱，當然殺不死他！殺他的人來自黯影軍。”齊狼低垂腦袋，“還做不做交易?我補償一個有趣的秘密吧！聽說過黯影軍這個組織嗎?”

“黯影軍?”艾琳娜偶然從研究院高層那裡聽說過，可是對此並沒有多少了解。

“繼續！”

“黯影軍是一個殺手組織，最強大的殺手，處於極限之外！”齊狼不止故意讓艾琳娜感覺自己很弱，還把黯影軍的水平說低了一些。

“極限！”

艾琳娜的眼睛看著齊狼，眼睛深處泛著詭異的亮光。

所謂極限，是人體的極限，也是研究院正在追逐的目標，研究院成沒成功，艾琳娜不知道，但她清楚，自己是失敗品，她所知道的成員，包括萊多鎮四周徘徊的試驗品們，都是失敗品。

齊狼猛然覺得，自己被什麽東西凝視著，很怪異。艾琳娜眼睛裡似乎藏著攝像頭之類的精密設備。

“該我了，你肯定很疑惑，為什麽會存在萊多鎮這樣一個地方吧?”

“很多年前，這裡其實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村莊，可是由於某些原因，被某些人看上，於是就成為研究院的試驗品投放地之一。”

“萊多鎮附近有很多被投放過來的動物，他們都是改造失敗的第一代試驗品。為了獲取這些試驗品後續的信息，像我這樣被重用的二代成員就來了。”

“一代試驗品有很多很多，有人，有動物，也有植物，甚至是微生物。他們被分布在全球各地，所以世界上也有很多和萊多鎮相似的地方， 那些地方都有研究院的監視者駐扎。”

艾琳娜故意說了很多，為了讓齊狼說更多極限、黯影軍的事情。

不過齊狼沒有上當，不再說極限的事，反而接著艾莉娜的話題，“我曾經待過的城市有研究院的駐點，那裡的成員似乎並不是以監視失敗試驗品為目的。”

“他們?他們只是研究院灑向世界的探子，目的是為了獲取外界的重要信息，真正的秘密和他們無關。話說，我已經說了很多，你是不是該說說黯影軍的事了。”

艾琳娜可不想和齊狼耗下去，萬一齊狼突然死了怎麽辦?雖然齊狼知道的信息對組織沒用，可只要是她弄到的重要信息，上面多少能有所表示。

不能繼續說秘密了，不然會被艾琳娜通過自己的方式傳出去。齊狼直視艾琳娜的眼睛，問了一句:“不管是什麽人正看著這裡，聽好了，我一定會毀掉研究院！”

“你！”艾莉娜一怒，還沒動手，就看到齊狼先出手了。

不，他出的是腳！

艾琳娜看到，齊狼趴了下來，四肢著地，兩條後腿蹬在地上，雙臂繃直，有點像伺機而動的獵豹。

身體虛弱，胸口還有個破洞，心臟也還在漏血。

齊狼唯一的底牌就是這具身體的潛能，或者說，本能！

蹭蹭蹭蹭蹭……

四肢末端的爪子層層往外冒，在石地板上刮擦，聲音刺耳。

我，是狼！

齊狼不再抗拒內心的悸動，遵循本能，釋放本性。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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