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麥克聽到齊狼的話,差點笑出來。
吉布森先生怎麽可能讓納布去殺神父?這不是瞎說嗎?神父將吉布森養大,吉布森感激都來不及,不可能害神父!
麥克這樣想著,卻現走在前面的布倫特警長停下腳步,表情無比嚴峻。
想到剛才警長說的話,麥克的心裡湧現一個可怕的事情。
難道,真是吉布森先生害死了神父?
“你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吉布森生氣地看著齊狼,刀晃動的角度更大了。
布倫特大步走進去,臉上面無表情。
“布倫特警長,您也聽到了,他,他竟然說我指使納布殺害尼爾神父?你相信嗎?”
吉布森看著布倫特警長,眼神懇切,又帶著一絲絲哀求。
布倫特警長走上前,小心地把吉布森手裡的刀拿下來,抱住顫抖的吉布森,堅定地說:“我自然是不相信的。神父的死是我們萊多鎮的損失!別太傷心了。”
“謝謝,謝謝警長!”吉布森也抱緊警長。
“警長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和您單獨說幾句?”齊狼看到布倫特警長和吉布森關系這麽好,心裡的陰霾又重了一分。
友情這種東西會影響人的判斷,會讓人潛意識避開最接近真實的可能性。而他們作為外來者,天生處於劣勢,想要扳回局勢,需要的不是模棱兩可的線索,而是最直接有效的證據。
可他沒有!
布倫特松開吉布森,摸了摸鼻子,對著齊狼搖頭:“不能!”
“那我就在這裡說幾句話,應該可以吧?”齊狼仔細觀察布倫特警長,現他腦袋左側,太陽穴與上耳廓邊緣之間有一道淺淺的紫紅色淤青,看色澤,是最近弄到的。
警長看看吉布森,又看看警員們,最後還看了一下麥克,“我們這些人可不想浪費時間聽你狡辯,你殺了人,明天中午,我們會在鎮中心對你進行公開審判。”
齊狼突然笑了,他覺這個布倫特警長很有意思。和他是完全相反的類型,齊狼本身最討厭做人方面的條條框框,可這個警長深諳此道。
麥克被警長的眼神掃到,遲鈍了足足兩秒,終於明悟了一點東西,裝作不在意地說。
“如果我父親知道,我參與了破案,一定會很開心的,晚回家這種事情一定會網開一面。我想我應該有時間,不過我希望聽到你的懺悔,而不是謊言。”
“吉布森先生,還有羊奶嗎?能不能給我弄一點呢?”麥克說著,已經輕車熟路地走到棚子裡面,去倒火爐上煮沸的羊奶了。
倒了一碗又一碗,棚子裡除了狼騎兵和齊狼,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有羊奶。
羊奶不夠了,碗也不夠了。
麥克又從旁邊的大木桶裡倒了一壺羊奶,切了幾片薑扔進壺裡,放火爐上煮著。然後從一邊的木櫃子裡摸出不少乾淨的紙杯子,放在一邊等著。
麥克自顧自的行為完全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吉布森先生,我太喜歡您的羊奶了,恨不得與所有人分享這份美味,您不會介意吧?”麥克忐忑地望著吉布森,說道。
吉布斯對上帝和地獄裡的惡魔誓,以後永遠也不會請麥克來做短工了。
“當然不介意,就算是罪犯,也有喝羊奶的權利。畢竟我的羊奶很美味!”吉布森雖然在笑,內心已經咬牙切齒。
布倫特警長把手上的羊奶遞給齊狼,不太耐煩地說:“那你就說說吧!”
齊狼聞了聞羊奶,見吉布森也喝了一口手中碗裡的羊奶,才放心地把羊奶遞給後面眼巴巴望著的小鵝,“慢點喝,
小心燙。”吉布森嗤笑一聲,“小子,你就說吧!看你能不能說出一朵花來!”
齊狼整理整理思路,問了第一個問題。
“吉布森,你和尼爾神父是什麽關系?”
“他撫養我長大,是我永遠的恩人。是我最愛的人!”吉布森不假思索地說。
有點像背台詞啊!
齊狼點點頭,繼續問:“你和他產生過矛盾嗎?”
吉布森一滯,本來想說沒有,可是這裡有很多熟人,都清楚他和神父曾經的矛盾。
“有過。”
齊狼明悟,感興趣地問:“可以詳細說說嗎?”
吉布森臉上的怒意更濃了。
咕嘟嘟!咕嘟嘟!
羊奶沸了!
麥克哎呀一聲,小跑過去,麻利地倒羊奶,一杯接一杯。
給所有沒羊奶的人都倒了一杯後才停下。
除了吉布森,所有人都在喝羊奶,咕咚!咕咚!咕咚……
“我不想說。”吉布森終於在灌水似的聲音裡,硬塞進去一句話。
燙死你們!在心裡,吉布森毫不掩飾自己的詛咒。
“其實是這樣的,吉布森先生想在鬧市中開一間酒館。而且看中了教堂的位置!可是被神父拒絕了!”
麥克臉上帶著可惜,“我挺支持吉布森先生的,每個人都應該有夢想。我就準備長大了脫離家族出來單乾。也許不會被人支持,但我要試一試。”
吉布森被麥克戳破往事,本來很生氣,聽到後面的話,表情才緩和一些。是啊!夢想,夢想是沒有錯的,為什麽不支持我呢?開一個破教堂有什麽意思?拆了建酒館多好!
麥克臉不紅心不跳,一副很自然的樣子。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今晚可算是把前面近二十年沒說過的謊話,一口氣說完了。沒想到,自己說謊的水平如此高,完全是天賦異稟啊!
“這樣啊!那你是真的想開酒館,還是酒癮比較大呢?”齊狼又問。
酒癮!
這兩個字一出,認識吉布森的都看過來,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吉布森先生剛才明明喝酒了,怎麽,怎麽可能如此清醒?
吉布森的酒癮有多大,眾人皆知。他是一碰到酒就停不下來的人。除非酒喝光,或是醉到不省人事,不然不可能停下,清醒這種情況也太罕見了。
“我已經三個月沒有酗酒了,我是真的想,想開酒館。”吉布森沉聲回答。
“神父死了,教堂現在是你的了,你準備怎麽處理?推倒建羊圈?還是維持不變?或者,建個酒館呢?”齊狼的問題很高明,沒有一句話說明吉布森的嫌疑,又處處點出吉布森嫌疑最大。
吉布森思考過這個問題,不假思索地回答。
“當然是建,建羊圈,建酒館?哼!尼爾神父為萊多鎮的人們做出了太大的貢獻,而我作為他的養子,當然要繼承他的遺願,好好守護,守護教堂。”
那羊怎麽辦?
雖然沒有人問,但絕大多數人的心裡都冒出這個問題,畢竟,手中的羊奶實在太好喝了。農場不能沒有農場主,羊不能沒有奶,啊呸!不能沒有羊主人。
“最後一個問題,神父沒有答應你的請求,你,恨他嗎?”
最後的問題,太有深度,直指最關鍵的問題。動機,殺人動機!
吉布森在思考,連布倫特警長也在思考。
吉布森在想怎麽辯解,而布倫特在想,這個齊狼太有趣了,興許可以對他目前面對的難題有所幫助。
警員們拉開與吉布森的距離,只等布倫特警長下令,就控制住對方。事到如今,誰的嫌疑更大已經一目了然。
吉布森注意到四周警員的動作,不解地看著布倫特警長,“連您也懷疑我麽?”
“怎麽會呢?”布倫特連連擺手,“都放下,都放下。吉布森先生不可能是害死神父的凶手!”
警員們與警長共事太久,哪不明白警長的意思,表面上放松了警惕,實際上仍然保持著最緊繃的精神狀態,只要警長下令,保證第一時間拿下吉布森。
“啊!”
吉布森趁機難,大步衝到後面, 一手拎起醉醺醺的威爾鎮長,另一隻手上出現一把刀,擱在鎮長的脖子上。
“嗯……吉布森,喝!”鎮長還沒清醒,迷迷糊糊地說。
眾多槍口立刻瞄準吉布森。
“你似乎不意外?”吉布森看著布倫特警長平靜的表情,難以置信地問。
警長輕輕點頭,看向齊狼,“我說說你不知道的吧!”
布倫特警長望著吉布森。
“你說你三個月沒有酗酒?謊言!全是謊言!你最近一次酗酒是七天前,你偷偷找芬克買了炸彈,趁著酒勁炸了監獄。芬克早就給我交代了,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拆穿你嗎?”
“是神父,他跪下來求我,求我啊!快八十歲的老人了,你能想象他淚流滿面的樣子嗎?”警長指著吉布森,憤怒地說。
“為了你,他什麽都願意做,他是所有人的父親,卻隻願意當你的父親。”
“你,你啊!你灌醉鎮長,想借他不清醒時候下達的命令,與其他人一起強行殺掉這些人。是不是?”
“你今夜喝了一點酒只是為了對付納布的時候更方便,因為大家都知道,納布對酒精過敏,聞到就會頭昏,渾身虛。是不是?”
“你享受著神父的溺愛,卻從來都沒有愛過他,是不是?”
“果然是你讓納布去殺的神父,唉!你,你,你可以死了。”警長對著外面輕輕招手。進來前,他在外面安排了一個人,現在果然要派上用場。
噠!
忽然,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從外面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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