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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基興漢》第47章 2喬
  皖城南街,劉基指著不遠處幾株參天古樹環繞的一座府宅,府宅門前上書“喬府”兩個鎏金大字,說道:“聽那店主所言,此處應當就是喬公的府邸了,諸位整理衣裝隨我前去拜見喬公。”

  走到喬府門口,劉基讓顧雍前去送上拜帖,不一會兒,下人前來通傳,喬公正在與客人議事,讓劉基等人先去偏廳等候。

  劉基等人點了點頭,便隨那人進入偏廳,劉基剛要坐下,卻聽見偏廳後面的院子裡飄出隱約的琴聲,琴聲優美流長,叮咚如同雨水打在風鈴之上。

  劉基便佇立原地,靜靜的聽那琴聲。琴聲慢慢的流轉開來,琴箏本是弦樂,音和音之間乾淨利落,雖有連貫,但是清澈分明。而此時的琴聲卻在低處輕輕的回旋,千絲萬縷般的綿綿展開,似有無窮變化,在重按滑音的潤飾下,音和音之間連在一起,顯得柔媚動人,宛如涓涓細流。不一會,琴聲中又有了跳躍,由慢變快,由松變緊,層層迭進,歡悅的在人心間閃過,好似滴滴清泉。

  顧雍心中驚駭,身為一代琴師蔡邕的弟子,自然是十分精通曲樂,此時輕輕的用手扣著拍子,琢磨曲中的變化和意味。直到一曲盡了,顧雍還沉浸在琴聲的余韻之中。

  劉基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感激劉繇了,雖然後世的劉繇經常聽各種音樂,可那隻限於聽,而不懂創作,更別論這是古代的琴。琴這種樂器,別說劉基一個工科宅男,就是他人又有幾人能懂。可是漢末的劉基就不一樣了,出身大族,又有一代名士劉繇從幼時就聘請名師培養,劉基自然是對琴十分了解,雖然比不上“曲有誤周郎顧”的周瑜,但也算得上頗為精通了。

  “此琴音柔美綿軟,有如柳絮隨風,讓人一聽心中寧靜。”劉基陶醉道,“只不過可惜,琴聲雖然優美,可卻彈錯了兩個音符,饒是如此,彈奏此曲之人,必定是古琴大家。”

  “想不到府君也懂古琴之道,確如府君所言,若是能將這兩個音符糾正,此琴音還能更上一層樓。”顧雍點頭道。

  “哼,此曲乃是我家小姐所奏,汝二人豈敢在背後指點。”偏廳的侍茶的侍女臉色不滿的說道,顯然她對口中的喬府小姐十分崇拜。

  “是基唐突了,既然如此,還請你帶路,讓我親自向你家小姐道歉。”劉基心想婢女口中的小姐,又身在喬府,除了大小喬之外還能有誰。

  “好,看你在小姐面前如何分說。”說完,便徑直出門向後院走去,劉基連忙緊跟其後。

  後院中,有一池水塘,如今正值五月份,池中的荷花開的正盛,水池中央有一座小亭,名為賞荷,此刻亭中兩個美麗的少女,其中一人正坐在亭中認真的撫琴,而另一人則坐在旁邊聆聽,時不時兩女還會交流,發出鈴鐺般的笑聲,笑靨如花,不禁讓劉基心神一蕩。

  盡管從劉基的方向看過去,距離頗有些遠,不過劉基還是可以隱約看清兩女的身形面貌。劉基震驚於眼前這兩名清澈如水又明媚如玉的女子,池中的荷花雖開的好,可是跟這兩個女子一比,也當低頭羞愧。

  二女這時也看到了侍女和劉基,停止撫琴,侍女走近說道:“小姐,此人方才在偏廳聆聽小姐撫琴,口出狂言,說小姐音彈錯了,小姐琴藝高超,如何會錯,我便將他帶過來向二位小姐賠罪。”

  二女聞言,臉色羞紅,不敢說話,倒是其中年齡小點的一個膽子稍微大點,正是剛剛撫琴之人,出聲問道:“公子莫非也是懂琴之人?若是小女子方才真有彈錯,

還望公子指點一二。”  劉基此時走得近了,方才真切的看到二女的面容。只見二女身著一襲長裙,眉如星月、眼若秋水,明眸皓齒,肌膚勝雪,雖然都不過十五六的年紀,就已經身姿俏美,細耳碧環,婀娜多姿,纖細的腰肢如同扶風細柳,盈盈一握,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便是說九天上的仙女也不為過。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這首詩詞用來形容眼前二女再合適不過。

  劉基這才理解為何古有周幽王為搏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致使周王室覆滅,這才能夠理解為何古人常說紅顏禍水,原來愛美人不愛江山並非虛構,只是沒有遇到人而已。劉基不知道褒姒長得到底漂不漂亮,至於眼前的二女劉基相信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而且出身名門,國色天香,氣質非凡,難怪孫策和周瑜在已有妻室的情況下,還要納二女為妾室。

  至於兩女誰更漂亮,劉基確實無法分辨,對於劉基來說這可能是一道送命題。至於真要說二女有何區別,那就是彈琴之人嬌小可愛,楚楚動人,讓人一見面就忍不住要疼惜,而旁邊聽琴之人卻是品貌端莊,顧盼生姿,明豔丨照人。

  聞聽對方相問,劉基忙回道:“在下今日前來拜訪喬公,不想喬公此時正忙,基便在偏廳等候,不想有幸聞聽二位姑娘的絕世琴技,只不過基亦頗懂琴技,聞聽姑娘雖然琴技高超,可是對此曲恐怕還不熟悉,故而發現其中有兩處錯誤,實在心中不忍如此優美的音樂有此瑕疵,便忍不住說了出來,若有冒犯之處,還請二位姑娘海涵。”

  頓了頓,劉基繼續說道:“姑娘琴中有一處將宮音談成了商音,一處將角音彈成了羽音。”

  然後二女根據劉基的提示將方才彈奏的曲子重新彈奏了一曲,果然發現琴聲更加流暢優美,妹妹忍不住讚歎道:“方才小女子的確彈錯,多謝公子指點。小女子喬霜,這位是我的姐姐喬瑩,公子可以叫我小喬,叫我姐姐大喬即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劉基,揚州牧之子,現為會稽太守。”劉基答道。

  “沒想到公子就是劉揚州之子,現如今江東公子的大名早已傳遍,本以為公子乃是戰場英傑,卻不想還精通音律,真是文武雙全。都傳曲有誤周郎顧,可我觀公子對琴之造詣不下於周郎。公子不妨彈上一曲可好?”大喬出聲說道,聲音如黃鸝輕鳴。

  劉基點頭道:“既然大喬姑娘相邀,基便獻醜了,還請姑娘借琴一用。”

  “公子用便是。”小喬起身,將琴讓給劉基。

  劉基坐下之後,看著池塘的荷花,道:“如今池中荷花開的正盛,我便以荷花吟上一曲。”

  劉基手上彈奏一曲高山流水,口中吟道:“碧荷生幽泉,朝日豔目鮮。秋花冒綠水,密葉羅青煙。秀色粉絕世,馨香誰為傳?坐看飛霜滿,凋此紅芳年。結根未得所,願托華池邊。”

  雖然劉基懂得很多詠荷的詩,可那都是唐宋時期的詩詞,拿在漢末這個以五言樂府為主流的時代,恐怕難以被人接受,隻好詠上一首《古風》。

  二女聽完,早已沉醉,小喬更是忍不住讚歎道:“想不到公子不僅琴藝高超,還擅長詩歌,小女子佩服。”

  劉基本就生的英俊儒雅,再加上多次隨軍歷練,如今更是豐神俊朗,英姿颯爽,小喬說完之後,看了劉基一眼,不禁臉色一紅,羞的將頭別過一邊。

  劉基心中一喜,出聲說道:“想必此時喬公之客已走,基不敢在此逗留,便就此告退,前去拜見喬公。”

  “公子快去吧。”大喬知書達禮,行了一禮。

  “啊,公子這便要走了,我還想讓你指點我的琴技呢?”小喬本來頭偏在一邊,聽說劉基要走,忙又轉過頭來驚呼道。

  “霜妹不得無禮,劉公子乃是成就大事之人,哪有時間教你琴技。”大喬呵斥小喬道,又對劉基道:“霜妹年幼,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無妨,小喬姑娘若是想學,基日後若有時間,定與小喬姑娘共同探討進步。”劉基笑道。

  劉基見了大喬與小喬之後,十分滿意,不過他知道他不能在此地久留,不然喬公不會對他留下好印象,於是回到偏廳,此時正好喬公已經送走客人,令人前來請劉基一行前去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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