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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猶邊地》CP.七 惡魔在人間
  他們說顏山安出生在一個完美且幸福的家庭,因為就像所有正常的家庭一樣,父母都非常地寵愛著他。顏山安的父親是一個盡心盡責盡孝的好父親,母親是一個貌美如花的賢妻良母,而顏山安是一個聽話懂事且聰慧的孩子。

  他們說顏山安出生在一個殘缺且不幸的家庭,因為父親的白色襯衫上長出了鮮紅的花朵,他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個斷掉了細絲的提線木偶一般,而母親躺倒在鮮紅的湖泊中,眼中盡是藍天白雲和無盡的空洞。

  顏山安的記憶裡沒有太多那天的圖像,腦海中的幻燈片像是一張張泛黃的拍立得相片,定格在紅色的鮮花和紅色的湖上。

  顏山安深愛著這些由他親手創作出來的花和湖泊,甚至超過了創造出自己的父母。他感激著父母,即使到人生的最後一刻,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用自己的身體去填補顏山安的精神世界。

  莎士比亞曾說過: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有些人是人生的階下囚或世間的饕餮獸,而有些人,是魔鬼寄養到人間的孩子。

  顏山安表情輕蔑地取下了左手的繃帶,露出了一隻光滑潔白的手臂,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407號病房。

  眼淚源源不斷地從溫湧泉的眼眶中湧了出來,明明已經經歷了那麽多生離死別,明明已經對死亡感到麻木,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是不聽話地浸濕了他的臉頰。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從猶如地獄一般的醫院走廊裡穿了出來,溫湧泉立刻辨識出這聲尖叫來自於李素柔,他幾乎想也沒想就朝著尖叫聲狂奔而去,因為他現在已經不在乎這聲尖叫是不是女人頭在迷惑他了。

  溫湧泉飛速地穿過一具具死相淒慘的腐爛屍體,因沉重的步伐而濺起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整個褲腿。

  “啊!!!”溫湧泉終於跑到了尖叫聲的源頭――藥房,而透過藥房門上的毛玻璃,李素柔灰色的身影正在瘋狂地敲擊著藥房大門。

  溫湧泉瘋了一般撞擊著藥房大門,隨著“吱啦――”一聲巨響,藥房門被應聲撞開。

  然而藥房裡不再是李素柔活生生敲擊著房門的樣子,而是一具被燒焦的屍體。她保持著生前敲擊房門的樣子半跪在藥房前,隨著門被撞開,她一隻緊緊纂住的拳頭化成了灰黑色的灰塵散落在地上。

  人和人在一次次詛咒事件中為了生存而致他人於死地,溫湧泉見過不少,但他不明白,為什麽其他的事件都是詛咒中的鬼魂殺人,而這次的詛咒的事件卻是人殺人呢?究竟什麽樣的人,才能殘忍到毫無感覺地殺死自己的親人或者是與自己素不相識的人呢?天生性善的溫湧泉就算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溫湧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他的雙手痛苦地攥著頭髮,心中最後一根使他在一次次詛咒事件中保持理智的稻草也隨著李素柔的屍體化成了灰塵。

  “噠、噠、噠。”一聲聲腳步聲回響在樓梯道中,一個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樓梯旁邊,而那個身影正是柳妝。她像是一個做錯了壞事的孩子一樣緊握著雙手放在胸前,眉頭充滿歉意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溫湧泉。

  “李素柔之所以會腳滑跑下樓,是因為你當時絆了她一腳,對嗎?”溫湧泉的聲音很輕,尾音止不住帶著一絲哭腔。

  柳妝的眉頭鎖地更緊了,她移開視線不敢再看向溫湧泉狼狽的樣子。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溫湧泉猛地站起了聲朝著柳妝大聲怒斥道。

  “因為我愛顏山安,我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柳妝的聲音也很輕,像是一個貓咪的舌頭在溫湧泉的耳邊舔舐,而一根根尖利的倒刺卻刮得他生疼。

  “你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對不對?你故意和顏山安演了一出戲騙我們,讓我們把注意力放在畫作上而忽略了精神病院這一點而忽略了顏山安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甚至為了顏山安畫作的內容而絆了李素柔一腳。。。”溫湧泉的情緒很激動,而當他在說出“李素柔”這三個字的時候聲音卻又哽咽了起來。

  “沒關系的。”柳妝的語氣突然間顫抖起來,自嘲的語調讓人聽得心疼,“至少你和李素柔死後還能親吻對方的魂魄,而我就算是為了顏山安獻出生命,他也不會正眼看我一眼。”

  “篤篤篤篤。。”一陣熟悉卻又令人膽寒的聲音驟然回蕩在整個走廊裡。

  柳妝不慌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團紙張舒展開來,而那張紙上畫著她雙手攥著一張畫有自己死亡的畫作。

  畫上的柳妝整個人呈現出被倒立在天花板的女人頭的頭髮纏住脖子吊起來的樣子,而死後的她舌頭伸得老長,黃色的液體順著她細長的大腿流了下來,混合著血液一滴兩滴,滴在光滑的地板上。

  而畫紙上滿是被撕毀又被粘起來的痕跡。

  柳妝感到脖子上被一縷青絲纏住,她流乾眼淚的乾枯眼眶裡充滿悲傷地看著眼前一臉驚訝的溫湧泉:“這張畫的順序緊接在王文希那張畫後面的,我昨天就把它,撕下來了。。。咳咳。”

  女人頭雖然用頭髮緊緊地纏著柳妝的脖子,但眼神卻緊緊地盯著溫湧泉。

  溫湧泉被盯著一陣發毛,最後看了一眼李素柔焦黑的屍體,他迅速轉過頭朝著另一個樓梯口狂奔而去,而身後傳來來自於柳妝脖子的“哢嚓”一聲脆響。

  “刺啦刺啦。。。”身後傳來的不再是指甲劃過瓷磚的聲音,而是尖銳的物體劃過黑板一般令人難以忍受的聲音。

  溫湧泉意識到自己是最後一個生還者,而女人頭現在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的獵物,自己如果這麽盲目被追趕下去一定會體力不支,最後死無葬身之地。但現在他所面臨的並不是完全的死期。雖然幾率很低,但如果溫湧泉能趕到407並找到畫冊,至少能夠提前預知自己的死相並盡力去避免,因為畫冊上的畫是根據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的,就跟之前畫有張世海面對女人頭的畫最後變成了自己的頭被女人頭提在了手上。

  然而溫湧泉也不知道顏山安是否帶走了畫冊,事到如今也隻能用命去搏一搏了!

  溫湧泉三步作兩步在樓梯上狂奔著,他的速度很快,幾乎沒用多久就來到了407門口。溫湧泉一個箭步關上了407的病房門,而就是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溫湧泉和追逐著自己的女人頭四目相對。

  好險!溫湧泉這麽想著,手忙腳亂地用櫃子和書架堵住了門口。女人頭猛烈地撞擊了房門幾下,然而沒有過多久,溫湧泉就聽到門外傳出漸行漸遠的“刺啦”聲。

  “呼,呼。。。”溫湧泉大口地喘著粗氣,他一隻手按壓在胸口上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雖然從聲音上可以辨別出女人頭似乎已經離開了這片區域,但他害怕待會兒自己一出門就會被女人頭埋伏。雖然從理論上溫湧泉可以在407待到詛咒時間結束,但是他不甘,他不甘自己的隊友被一個人給“謀殺”了。因為平常的詛咒他們所面對的都是無法溝通的鬼魂,然而在這一次詛咒事件中真正導致他們死亡的可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溫湧泉暗下決定,如果有一絲機會,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這個惡魔。

  令溫湧泉意外的是,顏山安並沒有拿走畫冊,而是把它明晃晃地擺在了書架上。

  由於書架傾斜著擋在了房門後,有很多書都壓在了放在一側的畫冊上,溫湧泉用了不小地力氣才將那本畫冊抽出來。

  “嘩啦啦。。”隨著溫湧泉猛地一用力,書架上的書本也紛紛掉落了出來。而令他意外的是,那些書中有很多被人夾在其中的畫紙,它們隨著書本的掉落也紛紛掉落了出來。

  溫湧泉撿起了落在腳邊的一張張畫紙鋪展開來,上面畫得都是些第七人民醫護人員和病人們的各種不堪入目的死相。而他們的死因不是因為女人頭,而是因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外而已,那麽女人頭其實在他們剛要來的前一天才出現的。溫湧泉還記得畫上女人頭第一次出現是從下水管道鑽了出來,而在之後即使病房上的窗口縫隙很大,女人頭也沒辦法進來,那不就證明這個鬼在殺死女護士的那晚才剛剛出現嗎。

  溫湧泉的心髒怦怦直跳,他終於明白了這個詛咒的所有前因後果。

  當溫湧泉第一次見到顏山安的時候他以為顏山安入院是因為目睹母親車禍死亡留下心理陰影才住進精神病院,而在顏山安敘說自己失眠的謊話後溫湧泉以為顏山安是因為失眠才住進精神病院。溫湧泉記得自己當時觀察了顏山安左手的繃帶以為他的左手是因為車禍留下的骨折之類的創傷,但是當溫湧泉回想起一路上顏山安的種種表現會發現他根本就是一個左撇子,而骨折的人就算拆了石膏也不會那麽大幅度地運用手臂。

  結合這幾點來看,其實顏山安和母親早就出車禍了,而害死母親的就是顏山安本人,所以他是因為心理扭曲送進了精神病院,並且那個女人頭也根本不是顏山安過世的母親。而顏山安早就殺光了精神病院的所有人,這種大規模的死亡事件當然會被詛咒的力量抹去,溫湧泉一行人的出現隻不過是顏山安最後的獵物。至於時間扭曲和空間隔離隻不過是詛咒事件所產生的一系列異象罷了,目的就是滿足顏山安畫冊上他們的死亡而已。

  溫湧泉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個詛咒事件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找到一個安全地點一直躲到時間結束這條生路,因為如果他長期遠離死亡地點的話,異象就會把他強行拖拽到死亡地點的附近。

  想到這裡,溫湧泉迅速翻開畫有自己一行人死亡的畫冊。張世海和李健一是第一和第二個死亡的。雖然畫上女人頭同時提著他們兩個人的人頭,但他們的死亡順序此時已經不重要了。

  當溫湧泉翻開張恆和李素柔的死亡畫像時,他的手還是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只見畫上寫有“雜物室”的牌子被改為了“藥房”,而他們眼中的女人頭的倒影也被改成了熊熊大火的影子。在張恆和李素柔後面那張畫著被一雙穿著紅色高跟鞋的斷腳追到天台的王文希,而整幅畫也定格在了王文希不小心腳滑跌落天台的畫面上。雖然下一張畫被柳妝撕去了,但是溫湧泉腦海中還是閃過了柳妝死前的慘狀。

  “雜物室”改成了“藥房”,畫冊被撕去了一張。

  溫湧泉突然感到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知道解開整個詛咒的真正方法了。既然顏山安可以改變已經畫好的畫來改變事實,而柳妝撕去畫有自己死相的畫紙卻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那麽。。。

  解開第七人民醫院詛咒的真正方法是,殺了詛咒畫作的創造者――顏山安。

  溫湧泉心中不由得狂喜起來,事到如今所有能逃命的方法都被一一排除,那麽最後就只剩下“殺死原創者來結束詛咒”這一方法了,畢竟當初柳妝和顏山安也在極力演戲使自己忽略了顏山安才是整個詛咒事件始作俑者的真相。平時他們面對的詛咒始作俑者都是鬼,而這次是活生生的人啊,殺了詛咒的始作俑者,就可以“殺死”詛咒!

  溫湧泉迫不及待地又朝下一頁翻去,然而就在他看到自己的那張畫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原來那張畫著自己在房間內和門外一雙眼睛對視的畫作並沒有任何變化,隻不過房間內的樣子從整潔乾淨變成了一地都是散落的畫冊。

  溫湧泉這才想起來,畫冊上和自己對視的雙眼是淺褐色的,那是顏山安的眼睛顏色。顏山安從一開始,就算到了他們的行蹤,並為他們安排好了死亡。

  “咻――”門外傳來一陣口哨聲,等溫湧泉回過神透過房門上的一小塊鐵欄杆朝外望去時,陷入眼簾的正是顏山安那雙淺褐色的眸子。

  其實溫湧泉早就該想到,這間醫院從第一個死亡出現時,他們的命運就被掌握在了顏山安手上。溫湧泉面對的不是一個鬼,而是一個有思想有智商的人,以至於自己會下意識跑到407病房查看畫冊也都在顏山安的預料之中。雖然被書架和櫃子堵住的房門很難被女人頭從外面撞開,但此時也很難快速打開,顏山安顯然也料到了這一點。

  “嘩啦啦啦。。”大批的醫用酒精被灌了進來,溫湧泉可以感覺到嘴巴裡彌漫著惡心刺激的酸甜味。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隨著“哢嚓”一聲,顏山安扔掉了手中的玻璃罐, 他不慌不忙地點燃了一根火柴,務必冷酷地對著溫湧泉說道。

  “啊。。”溫湧泉張開了嘴動了動,但他的聲音很快便被熊熊大火所吞噬,顏山安就連溫湧泉最後淒慘地尾音也沒有聽到。

  第七人民醫院詛咒,團滅。

  顏山安面無表情地看著露出熊熊火光的407號病房,有些享受般的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排慘白的牙齒。他的畫冊已經隨著整個火團埋葬在了第其人民醫院的深處,至於女人頭之類的鬼魂,也早已不在了。

  顏山安早已計劃好了逃跑路線,他本以為自己利用畫冊殺人的計劃會敗露,但沒想到這竟然變成了一場詛咒,而整個第七人民醫院也由於詛咒的原因被世人遺忘了。顏山安早就厭倦了利用畫冊殺人的方法,他要逃到別的地方開啟自己的新生活。

  雖然他的腦中這麽想著,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聲OO@@細小聲音。

  顏山安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了傳出聲音的一側,走廊上,一具具死於顏山安手下的醫護人員和病患紛紛站了起來,拖動著自己扭曲的身體朝著顏山安一瘸一拐地前進著,活像一群腐爛已久的喪屍。

  “呵。。”顏山安看著朝著移動的群鬼,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死期也不遠了。

  顏山安根本就沒有畫有關自己死亡的畫作,因為他縱然再怎麽精神失常,自己的內心卻還是會有求勝欲望。

  第七人民瘋人院,詛咒的開始,詛咒的終結,詛咒的開始。。。

  在顏山安被群鬼啃食的癲笑中,畫作詛咒結束,而瘋人院的詛咒,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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