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腳的毛毛蟲，缺胳膊少腿的烏龜，李強望著攤位上的公仔手辦有點看不懂:“秋燕，你是意識流的吧?”

　　“什麽?”

　　“你畫畫的風格是不是意識流的?”

　　白秋燕看著手辦微微一笑:“沒有，我是寫實派的。我呀隻想好好畢業去廣告公司或者遊戲公司上班，做本行。”

　　李強雖然不懂藝術，但意識流不見得如此，他指著攤位上的公仔手辦問道:“這些是什麽?”

　　“哦！”白秋燕指著三隻腳的毛毛蟲說道:“這是天文望遠鏡。”然後又指著缺胳膊少腿的烏龜介紹道:“這是坦克，可愛吧！”

　　李強望著這種結果頭一偏，認真皺眉思索:“你是抽象派的吧?可愛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李強此時很痛苦，完全看不懂哪裡可愛，不懂藝術。

　　正聚精會神和白秋燕討論藝術的李強並沒有發現班主任古老師從他們攤位前經過，其實古老師早就看見李強，她只是裝著沒看見。有的人很知行合一，內心勢利行為也勢利，對於沒有價值的人直接裝著沒看見，隻交錢不交心。

　　過往行人越來越多，燈光下的昏黃一陣淒涼。已過大半小時，他們這個攤位一個顧客都沒有，“我說你這種風格恐怕生意不太好，太藝術了。”李強見就這麽乾坐著等生意也不是辦法，於是開始活躍氣氛。

　　“還好呢！”白秋燕的微笑很淡，茉莉花的淡。

　　好無聊，要不是有好吃的，我李強早就開溜。李強的無聊沒有堅持一陣，因為生意來了。一男孩拉著父親的手興致衝衝的跑到攤位前:“粑粑你看，這個！”

　　李強望著小男孩指著的缺胳膊少腿版烏龜，就說道:“烏龜30元。”

　　“我不要烏龜，我要這個坦克！”小男孩拿起缺胳膊少腿版烏龜一臉的愛惜。

　　這明明是烏龜，可愛到可愛就是有點殘疾，李強正欲補充點什麽時，那粑粑開口了:“這小烏龜還不錯，老板怎麽賣?”

　　白秋燕答道:“30。”

　　“都這麽熟了，便宜點嘛。”粑粑見兒子想要就努力的發揮自己根本就不具備的砍價技能。

　　“一口價，25。”白秋燕也不怎麽會還價。

　　“成交。”

　　小男孩抱著坦克?烏龜?就這麽開心的走了。

　　李強對剛才發生的談判場景有點疑惑:“你和他熟嗎?就這麽打了8折?”

　　“不熟，做生意嘛！都這樣。”

　　“不熟就不熟嘛，你們這麽搞說好聽點是在演戲，說難聽點是在騙人。”

　　“做生意就是在演戲和騙人呀！”白秋燕也很疑惑。

　　兩人的困惑還沒完，迎面走來兩初中生:“哇撒，好可愛的天文望遠鏡！”

　　“你買不?”

　　“買！”

　　討論完的初中生開口問道:“老板這個多少錢。”

　　“30元。”

　　“少點不?”

　　“25拿走。”

　　“老板都這麽熟了，在便宜點。”

　　白秋燕搖頭說道:“這是最低價。”

　　李強看著眼前的初中生把三隻腳毛毛蟲買走，不！是天文望遠鏡買走。又來一位顧客指著李強面前的小老虎問道:“多少錢?”

　　這是老虎還是貓?不對，以藝術的眼光來說這應該是知了。

　　“知了30一個。”

　　…………

　　李強坐在沙發上望著玖璽台豪宅客廳牆上那副價值30萬的油畫，

他滿腦子都是顧客臨走時望著他那一副關愛智障的表情，那果然是老虎，我果然不懂藝術！　　奧體中心今天稀稀拉拉的聚集了千多號人，“火災杯”業余足球賽就要開賽。能容納8萬人的奧體中心就這麽千多號人有點回音嘹亮，司儀很開心，有回音說明自己出力可以減少，上班劃水誰都愛。

　　司儀更開心的美少女明星王家欣竟然會在比賽前宣傳她的新片《這個廚子有點怪》，這種業余比賽沒人看有什麽好宣傳的，難道是我人長得帥王家欣想吃我?

　　64支球隊整整齊齊的站在台下，司儀在台上大聲的宣傳“有強”礦業集團是多麽的熱衷慈善，是多麽的回饋社會。別看司儀站在台上激情昂揚，其實他內心更昂揚，挖金礦的企業主動來找他讚助，這正說明他的魅力大，難不成礦老板要讚助他去衛視台?

　　意淫到極致的司儀一臉的猥瑣，乘說話間他還偷偷的瞄了眼身後的王家欣，哎喲這個腿！嘖嘖，無論你打不打算吃我，反正老子是吃定你了，誰叫我馬上就要飛黃騰達。

　　廣陽壩飛機頭隊就站在李強的閑雜人隊旁，廣陽壩裡克爾梅站在台下聽了半天企業宣傳話語一臉的不耐煩:“今年在搞些啥名堂?往年20分鍾就解決的問題，現在老半天都解決不了?”

　　站在台下的李強有點心虛，“有強”礦業集團，一聽這麽拉風的名字就知道是李強家的，李強對李爸也不大滿意，好好踢比賽就是搞這些么蛾子做啥?

　　其實李強誤會李爸了，李爸怕李強受傷就專門把骨科醫院包了，打算停幾輛救護車在現場等著急救兒子，但這種風范不符合他們李家低調的行為，所以李爸打著救一個也是救，救一群也是救，淹沒在人群中才是奢華的低調。

　　李強見自己的隊友也開始不耐煩就說道:“乾脆我打個電話給有強集團的負責人，喊他們跳過這些宣傳內容?”

　　“應該的，應該的，企業宣傳很重要。”曹飛很老道的安撫著李強，一看這個集團的名字就是李公子家的嘛！你們使勁吹，我老曹沒意見。

　　這邊的曹飛話一說那邊的廣陽壩因扎吉就嬉笑道:“胖子你給有強集團的負責人打招呼，你這個逼裝得好，你怎個不說台上的王家欣是你女友呢?”

　　“哈哈哈”廣陽壩因扎吉的話一說完附近的人就笑倒一片。

　　李強一聽見王家欣三個字就有點窘迫，他只能不停的嘿嘿笑著打算把這話題帶過去，但廣陽壩因扎吉卻有不同的意見:“有強集團負責人這種高層，你以為你高攀得起，人是有階層的，你們怕不是一個階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