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儼說話還是很算數的,在蘇誠離開王府之後,趙元儼便派出了自己府中最優秀的兩名暗衛,一對一的去隱秘的保護程滿糧夫婦去了。
蘇誠從王府出來之後便直接去了開封府。
趙元儼提議去見楊遠一面,蘇誠也覺得有這個必要,或許還真的就能從楊遠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呢。
去了開封府之後與門外的衙役說明來意之後,蘇誠很快就見到了蘇誠。
此次,薛奎對蘇誠的態度熱情了不少,竟然還有一些恭敬之情。
“蘇先生,前幾次你是人證與苦主的身份,本府不得不對你公事公辦,這次再見面,你便就是本府的客人,來,請喝茶!”
“謝薛大人。”
“據衙役通傳說,你是來見楊遠的?可是還有什麽細節需要詢問嗎?”
“有些,薛大人,不瞞你說,呂夷簡藏匿楊遠這事的確很讓人費解,所以,小可這不是想著來親自詢問一下嗎?”
蘇誠笑了笑繼續道:“薛大人,呂夷簡藏匿殺人重犯,你開封府不準備過問一下?”
“此事需要官家的定奪!”薛奎直接回答道。
看來,薛奎不僅懂得變通,而且已經知曉趙禎與蘇誠的不一般關系。
“呵呵,薛大人,你要不陪著小可一道去見楊遠吧!”
蘇誠也不想瞞著薛奎,薛奎也是有可能成為趙禎陣營之人的。
薛奎在與蘇誠去牢房的路上,還問起蘇誠他那套強宋的計劃到底有幾分成功的把握。
看來,在大宋的官場之上,很多人還是有血性的。
“這就要看官家與各位大人的努力了,君臣同心,其利斷金!”
這怎麽人人都喜歡問有幾成的把握啊!蘇誠並沒有直接去回答,其實,他也是不知道的好吧?
很快,便到達了牢房之中。
牢房比影視劇描述的還要不堪,陰暗,還有一股股的惡臭傳來。
好在在開封府的牢房之中並沒有關押太多的犯人。
不過,雖然犯人不多,楊氏父子特意被薛奎安排在了相鄰的兩個牢房之中。
俺來說來,楊遠作為死刑犯是不可能與楊虎關押在一起的。
但是,這不是考慮到父子兩人在公堂之上反目,希望楊虎能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與其父道個歉嗎!
所以特意把楊遠與楊虎在相鄰的兩個房間當中。
可是,很遺憾父子兩人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一下。
楊虎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對楊遠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好像其父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
而楊遠特別的頹廢,頭髮白了大半,不知道是讓兒子寒心了,還是因為自己死刑的判決。
看著楊遠的這個樣子,其實蘇誠還是有些動了惻隱之心的。
楊遠越是可憐,對楊虎的憎恨程度越大!
“楊遠,薛大人來看你了!”沒等薛奎與蘇誠開口,那獄卒便用手中的軍刀敲著牢門喊道。
那獄卒的喊聲並不低,楊遠不可能沒聽見。
但是,楊遠對此不聞不問,連個多余眼神都沒有。
倒是楊虎聽到喊聲狗腿似的跑過來衝著薛奎一副點頭哈腰!
薛奎對楊虎的恭維問好連個回應都不曾有,直接衝著那獄卒吩咐道:“把那楊虎帶到其他牢房待會兒!”
在煩人的楊虎消失之後,蘇誠才蹲到了楊遠的身邊道:“楊遠,你是如何躲到呂夷簡的府上的,
你若是說出真相,或許小可可為你求個情,饒你一命!” 蘇誠這話出口之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楊遠的回答。
就在蘇誠與薛奎兩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的時候,楊遠突然幽幽的開口了:“兒子都能出賣老子!你的承諾還不就是跟放屁一樣!”
嘿!這暴脾氣!
“哈哈...這話的確是真理,我還真的就沒有饒過你的打算...與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蘇誠笑著直接就承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既然楊遠自己都有這個自知之明,蘇誠又何必誆騙人家呢?
“楊遠,今日小可前來也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你若是不願意說也沒關系,就當我沒來過就好了!”
其實,楊遠所說的任何話對這盤棋局的結果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蘇誠對楊遠忘恩負義的做法很是不恥,要不是趙元儼建議他與楊遠見個面,打聽點消息的話,蘇誠還真的是不願意與楊遠見面的。
“楊遠,其實你是不應該怪楊虎出賣你,畢竟你都能夠出賣程滿糧,害他斷子絕孫,那楊虎又如何不能出賣你呢?”
“我是他老子!”
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楊遠,一聽蘇誠提起楊虎出賣他一事,立馬便又炸毛起來。
看來,這個事情才是他心中的痛!
“老子?那是基於血緣關系維持起來的,在有情有義的人那裡,這個紐帶只能加重他們之間的信任關系,而對於你們這類人來說,這個紐帶卻是用來在關鍵時刻出賣的。”
蘇誠繼續道:“你對楊虎的教育就是一切以利益為重,現在他出賣你了,你心中受不了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那條毒計要是成功的話,程滿糧可是會死不瞑目的,在這個世上,惡人終究是有惡報的!”
蘇誠他一直都盼望著自己的家仍在,父母哥哥健在,一家人其樂融融,多好!
這個症結才是蘇誠特別反感楊氏父子的最大原因。
“是這樣嗎?”楊遠喃喃自語,眼神虛望著遠方!
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吐出了一口汙血。
看來,蘇誠的這一番話對楊遠的打擊很大,與被兒子出賣有過之而無不及!
薛奎對蘇誠也佩服的很,與坊間傳著蘇誠的形象漸漸的合在了一起。
楊遠在吐血之後不停的咳嗽!良久之後才終於反應過來,在反應過來之後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看來,楊遠已經是病了!
楊遠在緩了一會兒之後才終於開口道:“大人,蘇公子,小的命不久矣,請二位能夠好生點醒楊虎,讓他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此生是小的害了楊虎!”
楊遠之所以吐血大概就是因為一個字,悔。
他是想得到平順酒館,謀劃了二十幾年,現在反倒是害了自己和兒子。
“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還是要有義,程滿糧夫婦待我父子二人恩比天高,我卻欠程滿糧一條人命!此生無妨償還,那就只有等下輩子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其實人生往往就是等你回頭之時早就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即便是你做再多,也無法彌補你當初所犯下的錯了。
楊遠在覺悟之後才開始回答了蘇誠一開始的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