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面忽然刮風了。
或許是下午雨下的還不透,所以晚上會接著來點雨“補償”一下。
總之,咖啡館外面的風談不上鬼哭神嚎迅猛無比,但是聲勢也不小。外面劈劈啪啪的,應該是風將一些東西卷起來,掛在障礙物上發出的聲音。
街道也因此冷清了很多。
原本這個時候,對面超市附近還有不少人在消暑走來走去,現在已經空蕩蕩的。
說起來,好像還能看見對面街上,有幾個小小的火堆。不過風吹過,這些閃來閃去的火苗,最終都消失不見。
似乎意識到什麽,陳果兒收起手機,抬頭往外看了一眼。
隨手將拍攝到的東西發送出去,同時對思思吩咐:“你去把卷簾拉下來。”
看夏安要動,陳果兒連連搖頭:“不,你別動,就呆在這裡面,千萬不能出門。”
夏安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走回到自己吧台所在,輕輕地觸碰那個手冊。
外面的氣息似乎沒有什麽變化。
不對!
夏安嚇了一跳!
這不是似乎沒有變化,而是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門外的氣息似乎被凝固在某個時間段,無論是形狀或是顏色,都一動不動。
這不可能!
夏安就算對這些氣息再不了解,也知道,氣息會隨著時間不停發生變動。就如同電波,不可能一直不動。
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完全超出夏安的想象。
他看著萊婭,這個時候,也只有萊婭能夠給他足夠的解釋。
萊婭此時也看著門外的一切,抓緊時間把自己盤子裡的牛排吃完,順便把沙拉也吃了幾口。傳音到了夏安眼中:“外面是一張照片呀。”
照片?
夏安模模糊糊的大概能夠明白,那些氣息其實還是在變化的,只是有某種東西截取了過去某個時間段的氣息“展現”在外面,擋住了真正的氣息變動。
只是那個東西是什麽?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是它呀。”
萊婭掃了一眼那個雕像。
雕像進來,外面的氣息變成了“照片”。
這說明,附身在雕像上的某個東西,不僅擁有智慧,而且非常強大。
偏偏陳冉這個家夥,根本不知道自己帶回了多麽可怕的東西……
從這點說,他和他的堂姐陳果兒,還真是姐弟。
都有著特別能惹禍的能力!
夏安深呼吸。
這種時候還能說什麽呢?只能相信萊婭相信命。
思思走到大門那裡,拉了拉門,扭頭:“門,打不開!”
陳果兒看著自己的手機:“連手機信號都斷了!”
夏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果然,再無訊號,就連室內的WIFI也消失無蹤。
再看看吧台下的電腦,“與網絡中斷”的符號閃現。
這個家夥還是個與時俱進的“妖怪”……
不僅知道鎖止氣息,封閉門窗,居然還知道切斷現代人與外界的聯系方式……
更厲害的是,這種切斷是在眾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發生的。
陳冉也緊張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發生什麽事你還不知道?還不都是你惹的禍?!
陳果兒左右看看:“還不能確定,應該是這個屋子裡爆發了神秘現象,導致了空間鎖閉。”
空間鎖閉?!
你的專業詞匯不少,可是眼瞎啊!
搗鬼的雕像就在你們身邊,
難不成你們就一點懷疑沒有? 夏安覺得下次有機會見到洛夜的時候,一定讓她找兩個真正靠譜的人過來。像陳果兒這樣的,真的是讓人無言以對……
陳果兒和思思還沒有確定神秘現象爆發的“源點”究竟在哪兒,這個屋子裡似乎有了進一步的變化。
或是說,空氣被壓縮了一樣。
思思的走回來的動作突然遲滯,然後慢慢的,整個身體開始出現了在空中一頓一頓的情況。就像是影片播放時產生了卡頓。
不僅是思思,整個屋子裡的人,身體行動都開始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
就像是這個世界正在固化,而夏安他們也將要隨之變得僵硬凝固一般。
陳果兒道:“這裡……”
她的聲音在發出之後,變成了悠長的回音,然後回音戛然而止,就像是聲音跟著凝固脆斷。
到最後,夏安發現自己只剩下呼吸的力量不受打擾。
身體無法動彈,周圍甚至沒留下一點彈性空間,說話也無法做到。就連扭頭都不可能。
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一個雕塑!
他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沒事的呀。”
萊婭的聲音忽然在夏安耳邊響起。
夏安已經無法扭頭去看萊婭是什麽情況, 但是萊婭這句話,讓那個夏安原本心慌不已的小心臟好受了很多。
只要萊婭不受影響,那就沒問題。
“呵……”
也不知道這個狀態過了多久,這個凝固的房間裡忽然傳出了一個新的聲音。這個聲音像是風箱裡擠出來的空氣,又像是某個閘門開放後風聲卷動而來。
“愉快的旅行。”
一個應該是成年人類的聲音說道,不過這個聲音帶有更大的嗡鳴聲,聽不出來究竟是男是女。或者說,發出這個聲音的存在,並不是受人類認知的局限。
“我在空間中漫步,卻被鎖死在這個身體裡。”
誒?
夏安愣了一下。
這句話,聽起來怎麽有些不對勁?難不成這個雕像裡的存在,並不是附身上去的,而是被禁錮進去的?!
萊婭果然解釋:“大概是我丟出錨定物中的一個,不小心砸在了這個在空間穿行的生物身上啦。”
還“啦”?!你有多愜意,多無所謂啊!
完全沒有一點歉疚感,好像這種事情發生的理所當然一樣!
“我在這裡嗅到了一些特殊的味道,是幼體的味道。”
“是誰禁錮了我的身體?誰?!”
夏安想說不是我。
不過回頭一想,忽然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合著這個雕像裡的存在現在也沒法從雕像裡出來?
換句話說,它禁錮了咖啡館裡的人,是為了讓它從被禁錮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這特麽不就是“大家都是木頭人,誰都不許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