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洛的堅持下,茅元儀最終同意了李洛前往羌人部落。
“但是!此去必須帶重兵保護!”王征南補充道。
“我看就不用了吧。”李洛無奈的說道:“我都走到他們部落裡面去了,周圍全是他們羌人,帶多少兵又有什麽用呢?反而顯得我們怯懦。和一個怯懦者談判,對方跟可以獅子大開口了。我這次去,就帶著平措次仁和王大俠吧。”
王征南趕緊接口道:“末將願保大人安全!”
茅元儀還是不放心,但都被李洛勸解。
最後李洛還是隻帶了王征南和平措次仁兩人趕往了關外羌人部落。
見李洛到來,羌人部落一下湧出二三十人,有羌人也有藏人。
王征南立刻催馬擋在了李洛身前。
李洛卻渾若無事,一催馬躍過了王征南,輕輕說了一聲:“沒事,不要緊張。”
平措次仁也來到王征南身邊,笑著說道:“他們羌人和我們藏人都是好漢子,不是背後捅刀子的人。”
王征南卻絲毫不敢大意,緊緊跟隨在李洛身邊。
羌人部落的人群來到李洛馬前,一起下馬,一群人各自取出了一條條白帛高高舉起。
李洛也趕緊下馬,滿面堆笑,雙手抱拳,向羌人行禮。
一名手捧白帛的羌人走到李洛面前,把白帛向李洛遞了過來。平措次仁剛想說話,卻看到李洛已經低下了頭。羌人把白帛搭在了李洛的脖子上,雙手前舉退了開去。
又是一名藏人人手舉白帛走了過來,他的方向卻是王征南。
平措次仁說道:“這是哈達,是我們送給朋友的禮物,你就想府台大人一樣就好了。”
王征南看到李洛已經接受,自己也就依樣畫葫蘆的讓羌人把哈達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而後又是很多羌人獻上哈達,李洛、王征南和平措次仁的脖子上都掛滿了哈達。
一群人走進營寨,也不進帳篷,只在營寨中的一處平地,大家圍坐在一圈。
李洛笑著說:“古人說:化乾戈為玉帛。今早我們還處在戰爭的邊緣,而現在我們卻圍坐在一起。我的脖子上還掛滿了哈達。這就是對這句話的最好體現啊!不知道在坐的朋友,哪位是大頭人呢?”
平措次仁大聲的翻譯成藏文,羌人中也有翻譯,把李洛的話翻譯給了羌人。
剛剛翻譯完,那群人立刻笑了起來。
一名羌人大聲的說道:“我們這裡全都是頭人!”
李洛沒明白什麽意思,趕緊問道:“全都是頭人是什麽意思?”
另一名藏人人說道:“我們這次來的藏人有九個部落,羌人有二十四個部落,在這裡的全都是頭人。”
“哦,原來如此。那我們談的事情就需要三十三位頭人全都要同意才可以了?”
“那是自然,我們藏人、羌人都是一家,只要是對我們好的事情,我們都會同意。”
李洛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就不說廢話了,我這次來是打算以後和羌人、藏人兄弟一起做生意,一起過上好日子!大家以後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大家一起?你們漢人什麽時候也能說出大家一起不在餓肚子的話了?”一名羌人頭人說道。
“我現在就在說不是嗎?無論漢人還是藏人、羌人,都應該是好兄弟!我們就應該在一起喝酒、唱歌,而不應該相互的殺戮和搶劫。別的漢人官員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我叫李洛!請各位頭人記住我的名字!我希望漢人和藏人、羌人做兄弟!”
一名羌人頭領站了起來,
從身邊的羌人腰裡搶過一個皮囊,打開倒了一碗馬奶酒遞給了李洛。 說道:“好!我喜歡你說的話!不管是真是假,最起碼聽的高興!喝了這碗馬奶酒,我們先是朋友了!”
李洛接過酒碗,一飲而盡!
羌人和藏人頓時全體歡騰。
李洛說道:“我們漢人和羌人、藏人本來就是一家人!我們漢人的老祖宗炎帝,就是羌人。而藏人原本也是西羌的一支。漢藏的交流也是很多,唐朝時土番的松讚乾布就迎娶過文成公主。這麽算下來,我們和藏人更是姻親。”
這話說完,羌人、藏人更是歡呼雀躍。
李洛又雙手撫摸著掛在脖子上的哈達,說道:“再說說這哈達吧。相傳是我們漢人的祖先大禹發明的。那時候漢人的地區也是天天打仗,大禹厭倦了戰爭和相互的殺戮,就讓自己的妻子織了很多的白帛,還取了很多玉石送給自己的敵人。敵人們得到玉石和白帛都很喜歡,就都停止了戰鬥,這就是化乾戈為玉帛這句話的由來。後來玉和帛就成為了和平的象征。蒙古人、羌人、藏人都很喜歡這白帛,給了他一個更美好的名字:哈達。但是象征友好和和平的意義並沒有改變。這也是我們幾千年來,兄弟情誼的見證!”
羌人和藏人們都在不斷的附和著。
“我這次來,是帶著最大的善意,希望大家一起過上幸福的日子。 我聽說黃陽關以西發生了旱災,我感到非常的痛心。決定先送給羌藏朋友一千石糧食,然後我們再談以後的買賣。”
“太好了!我們和你們漢人做買賣很多年了,但是還從來沒有人白送給我們糧食!”一名藏人高興的大叫。
“未來我還要幫助你們取回朵甘都司(青海)的草場,讓羌藏的朋友,能夠在自己的草場,唱著愉快的歌放牧。”
“太好了!我就是從朵甘都司遷徙來的,那裡的草場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我無時無刻不想回去!”一名藏族頭人很激動的喊道。
“我現在還很弱小,在積蓄力量,等我能夠西征了,到時候希望這位頭人,能夠和我一起西征。”
“那當然!我會帶上我的部落,一起和大人打回我們的家鄉!”
李洛再看像其他的頭人,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們也希望其他頭人和我們一起出兵。你們打仗時吃的糧食,全都由我出。另外打完仗,我還會送給各位頭人更多的糧食。”
“更多的糧食?那太好了!我們願意幫助大人打仗!”
“我這次來其實還是來談做買賣的事,不知道以前你們是怎麽和漢人做買賣的?”
一名羌人頭領說道:“我們那裡缺糧、缺鹽、布匹。但是我們有馬、羊、毛皮、香料和寶石。我們就是拿我們有的換我們缺的。”
“那價格呢?”
“價格嗎?”說到價格,所有羌人、藏人都安靜下來。
“最好能按以前的價格。”那名羌人頭領試探性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