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早就料到,程咬金一定是得不到魏二虎被抓的所有詳細信息的。早就給二驢子準備好了故事。
故事和真實的抓捕過程差距不大,但是更加突出了二驢子的英勇神武,還把被農民軍齊射一段刻意的強調了一下。
程咬金聽的眉頭直皺,問道:“你是說你抓著二虎,他們還向你射箭?”
“沒錯!”
程咬金冷著臉,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幾個人,重重的喘了一口氣。
“好了,那我們說說你們要做什麽買賣吧。”
二驢子一撇嘴,道:“按我們意思,就是乾!他娘的,那個狗屁縣丞偏要談判。”
楊安趕緊說道:“最近些日子,我們縣尊大人頗有微恙,不能理事。縣丞大人覺得,大家冤家宜解不宜結。二虎兄弟本來也是平常百姓出身,我們抓住了,上報也不會有什麽特別獎賞。不如就做個人情,送回給大王。大王只要肯保證以後盡量不要來我們當陽縣就可以了。這樣我們都沒有什麽損失。”
“你說不來就不來了?”一名頭領喝道。
“那就打唄!我們兄弟都惦記著立功受賞呢!”二驢子嘴上也不示弱。
“不能打,不能打!”楊安在一旁不住陪笑。
程咬金眼珠轉了轉,看了看二驢子,說道:“你就那麽想打?”
“當然了,我從軍多年了,這個小旗官也當了快四年了。這次怎麽也該升一級了。”
“不能打啊!大王這裡兵多將廣,你們才來了一個千戶,打什麽打!縣丞大人說了,萬事以和為貴。再說了,如今天下紛亂,大王想要糧食,去哪兒拿不都可以嗎。我們縣尊歲數也不小了,在堅持一兩屆,也就要榮休了。一屆三年,兩屆也不過六年,等我和我們老爺榮休,大王願意來多少次都可以。”
“千總!”程咬金心裡暗暗心驚,要知道馬祥麟的“白杆兵”,可是明末的一支戰鬥力極強的隊伍。他的一支千人隊,打上萬的流民軍都不在話下。
看來這次是因為這名千總被縣裡的文官集團限制了,這才被逼沒有出兵打過來。
“好,這買賣我們做了!三年內,我們不會踏入當陽縣境。但是別的義軍我們就管不了了。”
“好!”楊安一臉驚喜之色,二驢子則是滿臉不快。但是很快二驢子又笑了起來。
“傻大個,你笑什麽?”程咬金問道。
“我是想明白了,為什麽我們千戶同意你們做這個買賣。”
“為什麽?”程咬金被二驢子引起了好奇心。
“你和他們做什麽買賣那是你們的事,和我們又沒有關系。你們做完了買賣,我們想打,隨時可以打,給他們縣那幫官一個面子,我們又怕什麽。”
程咬金和他身後的手下們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麽我們現在就做這個買賣。我這就擺香案,對天發誓,三年內不來當陽縣。然後派人去接二虎,買賣做完了咱們再打!”程咬金當即說道。
“好!就這麽定了!”二驢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程咬金在一名手下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名手下快速下去。
沒一會,香案擺下。說是香案,其實就是一個破炕桌。這裡也沒有三牲祭品,只是擺了幾個黑乎乎的饅頭。找了三根樹枝當香,插在了一個粗瓷海碗的沙土裡。這就是香案了。
程咬金走到香案前,對天發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信民弟子魏大虎,
喝號程咬金,在此對天發誓。只要當陽縣放了我弟弟魏二虎,我就三年內,不來當陽縣打糧。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發誓的詞很糙,但是這些農民軍卻都極其重視誓言。只要發了誓,是絕不會食言而肥。
“好,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接二虎兄弟。”楊安高興的說道。
程咬金叫了兩個小頭目,也帶了二十個人,跟著楊安二驢子一起趕往當陽縣。
一路之上,他們發現,馬匹似乎很狂躁,極難控制。他們以為附近有狼,還特意加強了防備。可是一路下來,也沒有見到一根狼毛。
到了當陽縣城下,楊安向著城頭喊了幾句,城門打開。一行人走入城內。
兩個小頭目四下張望,之間城內的大街上,一頂頂的帳篷擠滿了街道。一些穿著軍服的士兵進進出出,也不知在做著什麽。看的兩個小頭目心中惻然。
牢房就在縣衙旁邊,魏二虎被牢子從牢房內帶出。兩個小頭目上前行禮,然後也不停留,立刻出城而去。
就在他們剛剛出城, 一小隊騎兵也緊跟著尾隨而去。
楊安帶著二驢子走進縣衙,直接來到辦公的偏房。李洛等人都在此處等待。
楊安笑著把一切說完,所有人都踏實了下來。
不一會,那一小隊騎兵回來報告。魏二虎他們沒有奔西北退去,而是過了當陽橋,迅速不知所蹤。而他們又跑去了流民營地,流民也已經消失了。
李洛笑道:“看來他們是真的相信我們有一支千人的隊伍,加速逃跑了。這一下不但保住了當陽縣三年內不會遭受程咬金的襲擊,還嚇跑了他們,周邊各縣也能免受一次兵災。”
“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功德無量啊!”縣令趕緊拍馬道。
“大人,我們回來的路上,感覺馬匹有些難以駕馭,而且也沒有見到一頭狼。我感覺頗為怪異啊。”楊安說道。
“今日縣裡的百姓也有報告的,他們家裡養的雞鴨貓狗,也都似乎不太平靜。難道要有什麽天災嗎?”主簿也在一旁說道。
還好,借著這次退敵,我們也把所有帳篷搬了出來。如果真有天災,我們也能有所準備。
外邊的天空上,一朵朵黑雲正在逐漸的聚集,縣城裡的各種動物也都越加的狂躁。只有對大自然失去敬畏之心的人類,還當作沒事一樣,自顧自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轟!”雷聲響起,似乎只是一場普通的雷雨,即將落下。
千家萬戶都在忙著收起晾曬在屋外的衣物和糧食等物。完全不知道,記錄在史冊上的一次大的災難,即將降臨在這片土地上,帶給他們無比慘痛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