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是湖,有人的地方都是江湖。
世間不乏好事者,尤其不乏那些嫉妒發狂的好事者。
王通一宴後,陳銳殺胡一言如暴風襲雨,再加之那些青年俊彥見他如此褻瀆仙子,發狂的嫉妒更是推波助瀾,一夜之間,南方盡聽求戰言,然後又迅疾的速度朝中原各地擴撒。
南方本就暗流湧動,擴撒的消息更如朝湖面丟了一塊沸石,波瀾驟起,洶湧澎湃。
而且因為陳銳河北軍閥的敏感身份更是牽動天下心思。
還如此年輕,弱冠之齡,與那些四大豪閥,魔門,道門,佛教等傳人年齡相當。
可是在那些傳人在這一位的成就面前,皆是黯淡無光。
猶如螢火與皓月相比,微不足道。
論武功,據傳與中原第一大宗師寧道奇不勝不負,雖未得到雙方承認,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加之先有重傷杜伏威,後一刀斬殺江湖鋒芒正盛的跋鋒寒,然後揚言勢殺宗師飛鷹曲傲,這無一不證明其武功非凡。
論勢力,更無需多言,河北軍割據北方,縱然與瓦崗相比也不遑多讓,與四大豪閥相比同樣不差,甚至明面上的實力還要遠勝之。
陳銳坐擁河北創業,那些各大豪閥子弟,各方教派傳人還在承受祖輩余蔭,殊為高下,一目了然。
當然極少人知道陳銳也是靠著幽州才能快速崛起。
可就在陳銳力壓下各派各教傳人,盛名威震南方之時,一封戰書傳到了陳銳的耳中。
九江鐵騎會幫主任少名向江湖放出豪言:“任某攜千騎精兵而守九江,大好頭顱,誰可取之!”
毫無疑問,這是挑釁,也是一封戰書!
潛台詞就是:“我任少名領一千鐵騎精兵,在九江等著你秦川,你秦川不是想殺我?我頭顱就在這裡,你敢來嗎?”
陳銳從來不介意滿足一個人想死的欲望。
可在江湖人眼中,人力皆有窮盡之時。縱使寧道奇面對一千騎兵也不敢直攖鋒芒,何況不言任少名武功高強,他的鐵騎會騎兵可是北方鐵勒精兵,在南方軍卒近乎無人能敵。
即便是杜伏威也在鐵騎會手中吃過大虧,任少名能在天刀宋缺手中逃脫,鐵騎精兵功不可沒。
陳銳孤身一人,如何能敵?
一時間,陳銳不敵風言甚囂塵上,傳的沸沸揚揚。
可就在這種時候,不知犄角旮旯裡傳出的言語,也不知是不是這位秦川北地大軍閥所說:“十日內,九江再無鐵騎會!”
舉世嘩然!
江湖中群情激論,無數勢力的暗線探子紛紛湧入鐵騎會所在的九江;魔門,道教,佛教。四大豪閥。各方軍閥,紛紛側目。
陳銳自然沒有說過什麽十日再無鐵騎會的話。
至於為何會傳出有人假借他口說出這種話來,無非是看他出糗,或是想試探他。
至於又是什麽傳出來的,可能是任少名自己,也可能其他勢力,說這個沒有任何意義。
自與石青璿一別後,他便來到了竟陵。
除了繪畫地形軍事堪輿,當然還是為了獨霸山莊的一位人才。
虛行之。
大唐中,這位雖武功二流,但精於謀略,可謂是軍師的上佳人選,且在治政方面也有建樹,是陳銳所需人才。
若是不出意外,這位還在獨霸山莊內辦事情。
以陳銳的條件和獨霸山莊的條件可謂天差地別,招攬一位寒士,輕而易舉。
若不同意,那便打殺,陳銳並無多少閑情和對李靖般再來次定君拜臣。
說來謀略治政方面,真實歷史上也有不少人才。
房謀杜斷,明鏡魏征。
房玄齡,杜如晦,就陳銳情報而知現今還是隋朝官吏,不過兩者世家子弟,隋朝未亡,輕易難以招攬。
魏征不一樣。
此人現今在瓦崗李密手下,不過不受重用,終日鬱鬱寡歡。
歷史上其先投李密,再投李唐,再投竇建德,再投李建成,最後玄武門再投李世民,五次更主,可謂剛正不阿魏征。
當然這也體現了魏征的才華,若無才華機變,早就死無葬身之地,而且也不會在李世民的手下善終晚年,雖然死後墓碑被李世民推到。
若無意外,幽州暗子接洽,魏征必會來投。
陳銳一人行至竟陵山林之中,目及四野,手中炭筆飛快描畫。
溪水潺潺,日光下,金色流波盈盈蕩漾,熠熠生輝。
陳銳佇立溪水旁,認真描繪,卻從後方聽聞刀兵廝殺連連,哀嚎慘叫不絕。
林外地平遠處,是一列聳立的崇山峻嶺,在這之間則是地勢起伏的陵丘與疏林,此時火光掩映,以數百計的火把布滿陵野之上,兩幫人馬正作生死拚殺。
陳銳有些好奇,走進前去。
愈接近時,喊殺聲更是嘈雜,已可清楚見到兩幫人馬正交手拚殺,火炬錯落分布,或插地上或綁在樹上,愈接近核心的高台,火炬愈密愈多。
他已然看清楚山林兩撥人馬,一方穿著胡服,另一方則穿著身著黑色勁裝,涇渭分明,都圍繞著周邊數十輛馬車與高台激烈相殺。
兩方人馬已有數百之人,喊殺聲衝天,面目猙獰,刀光閃閃瞬息之間便要人性命。
劍氣刀光,不時反映火炬的火芒,就像點點閃跳不休的鬼火,份外使人感到戰爭的鮮明可怖。
在數十輛馬車中心的高台上廝殺更是激烈,恨不得將腦漿都打出來。
而高台上則被反手綁在台上是個黃衣女子,如雲的秀發長垂下來,遮著了大部分臉龐,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玉容。
心中略有些猜測,緩緩上前卻有幾位凶神惡煞胡人揮刀劈來。
陳銳淡定地手持畫筆,目光一凝,平地生出罡風將上前撲殺而來的胡人撕成血雨。
雙方人馬被這神魔一般手段驚到,畏懼而不敢上前,一位首領樣子的胡人命令十幾位手下揮刀砍來。
陳銳依然未曾出手,只是周身刀劍組成的霸烈罡氣向四野平推出去。
“嘭嘭....”
依次爆響,無論是胡人亦或是黑衣勁裝人都被這股霸烈罡氣給轟飛出去,再也未醒來。
雙方人馬罷手, 對視一眼,難掩其中錯愕。
陳銳淡淡的上前,每一步都都有數人或數十人轟飛出去。
但是即便是這樣,雙方人馬首領依然咬緊牙關,凝視高台上的少女,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看樣子要人不要命。
“鏘!“
胡人首領猛然暴喝,手中長刀黃芒暴漲,重踏一步,凌空一刀劈來。
“嘭!”
陳銳凝視空中襲殺而來的人影,應聲爆響,化作一團血霧。
黑衣勁裝首領這才反應後悔起來,飛身後退,卻怎麽也難以邁出一步便轟然倒下。
兩方人馬見各自首領皆死,立刻作鳥獸散。
“救我。”
高台上的少女聲音十分動聽,猶如風動玉碎的清冽,但隱隱卻有一股極致誘惑隱藏其中。
山林間清風吹來,撩開少女的秀發。
黃衣少女年齡十七八歲,一頭如墨的黑發散在身後,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足以引得任何男人的幻想。
她整個人就是從靈氣中浸染出來得到一樣,集天地靈秀一身。
這是一個體態輕盈宛若精靈的少女。
這是一個睫毛彎彎惹人憐愛的少女。
一個打著赤足,睫毛上掛著淚水的少女,足以引起任何人心中佔有欲望。
陳銳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