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出,風雲皆動。
幻影中閃爍著幽暗黑光,在這一拳下,狂風席卷起的勁氣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空間也猶如鏡面一樣打了個支離破碎。
陳銳一拳橫空擊而出,拳勁轟隆破空,須臾之間,狂飆勁氣連綿,洶湧澎湃的力道震蕩的虛空塌陷,順著腳步,蔓延至晁公錯的身前。
好可怕的一拳,宛若從塌陷黑洞中刺來的拳頭。
晁公錯屹立拳道巔峰,一身的七殺拳霸烈無比,縱橫天下,可是再怎麽霸烈殺招,但也從未有如這一拳霸道暴烈。
殺拳!
這才是當之無愧的殺拳!
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哨可言,直來直往,感覺不到任何多余存在,也感受不到他周身體內有任何的真元波動。
這是純粹的肉身力量,也唯有純粹的肉身力量才兼具有霸烈的美感與暴烈的力量。
看那閃爍的黑光中,宛若在瘋狂吸攝漫天殺意殺招,而黑光前方,充滿爆炸力量的手臂上方不時跳動著朵朵金光,光明浩大,至剛至陽。
這是以佛門無上金剛之力為基底鑄煉的一式殺拳,足以叫天下間任何拳道名家羞愧立絕,無地自容。
他也不例外。
晁公錯臉色肅穆凝重,任由空中氣勁撕碎衣袖,扯亂衣冠,但突然一記喝氣暴動,他整個身形由極靜轉為雷霆暴動,後步一撤,壓腰,抬手,握拳。
“轟!”
晁公錯身子一展,仿佛一隻暴怒的暴龍一般,一拳轟出。
拳影漫天狂舞,演化萬千,在強烈的危機之下,晁公錯七殺拳匯聚合一,欲強行接下這力撼天柱的拳頭。
“轟隆!”
兩拳相撼,宛若大海波動出的狂暴勁氣流衝破天穹,將銅殿打出一個窟窿出來。
摧枯拉朽!
晁公錯陡然色變,繞是他已經盡可能高估這一拳的威勢,但感受體內瘋狂的暴虐真氣,他才真正察覺自身已然低估。
可還沒有來的及後悔自己為何要來淌這一趟渾水,體內頓感一陣如心絞一般的劇痛,臉色立時煞白,“噗”一聲噴出逆血,身形急旋,轉身離去。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世間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陳銳淡漠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晁公錯臉色劇變,陡然又急忙刹住身形,一拳倉促打去。
“啪!”
雙拳相印,晁公錯如感五內俱焚,口中鮮血激射化作一道利箭向陳銳射去。
鮮血為晁公錯體內精血,一經內力加持如感一股海浪颶風湧來,但還未等這颶風撲來,離陳銳三尺便立被蒸發的煙消雲散。
“李世民已死,休要逼人太甚!”
硬挺著的晁公錯怒發衝冠,可迎來的卻是陳銳冷漠無情的眼神,與那隻似要遮掩天地一般的拳影。
“嘭!”
長拳透在晁公錯身上,一股宛若山洪的力道狂瀉而出,直接在他的後背打出一團血液噴濺出來。
在這樣的傷勢之下,晁公錯已經難以存活。可他的嘴角卻勾出些許殘酷笑意,身子愈發膨脹,鼓脹的像個氣球。
以自身內力為引,精血為藥,勾動體內關竅,人體也不失為一個炸藥桶,可晁公錯的笑意沒笑多久,臉色頓時僵住,只見他膨脹的身子如氣球泄氣一樣癟了下去。
“人體為寶藏,即便想死,也何必浪費了這一身精純內力!”
晁公錯帶著錯愕死去,但也留下了場上一群錯愕的表情。
三拳便解決了晁公錯,
時間不過十幾個呼吸而已,而且剛才被轟碎的羅成又是怎麽回事? 不由地,眾人腦海中浮現出傳說記憶中的魔門中的不死邪帝,而且不知為何,面前這淡然而立的人影身上有那邪帝的幾分影子,卻又不盡相同。
若說向雨田是為邪帝,而這位便是魔帝,而且是魔中之魔,毫不掩飾。
“呵呵....”
陳銳身形倒縱,毫無放過其他人的心思,轉而殺向位於身後感應緊鎖著自己的宇文傷,兩人相隔數十丈,但在陳銳身影晃動間,一股黑風便襲殺到了宇文傷的胸前,其間無有間隔。
宇文傷感覺逼人殺機洶湧而來,目色一慌,可是若想逃跑無疑就是晁公錯的下場,可若是不跑,又能如何?
來不及多想,一拳接著一拳狂轟而來,宇文傷唯有舉掌迎上。
“若饒我性命,我宇文閥願表臣服!”
“後悔!太晚!”
“不若讓我看一看,我的寒冰勁比之你的玄冰勁如何?”
寒冰勁乃是陳銳自嵩山派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所創,至今沒有遇敵顯露。
話罷,陳銳拳勢驟分,五指張開化作瑩瑩一掌,掌勢裹挾風雷急雨之勢,漫空斬下,頓時令人置身於極寒地帶,甚至連精神都感到冷顫。
宇文傷無奈只能運掌對拚。
身影幻滅間,只聽得霹靂聲聲炸起。
當今天下手上功夫稱雄者,除了晁公錯外,同樣還有練就名列奇功絕藝榜中玄冰勁絕學的宇文傷。
與晁公錯相比,宇文傷掌勁與他不遑多讓,可精氣神與心中的戰心差了可不止一籌,接連數掌之下,就有不支之感。
“師仙子快走,我們這些人恐難再製衡!”
當下場上有人見到陳銳與宇文傷對戰,便立刻逃命出去,而剩下的兩大聖僧嘉祥,智慧對著與獨孤鳳交戰的師妃暄大喊。
喊完後,兩大聖僧就立刻飛身向交戰中陳銳殺去。
陳銳不慌不忙,心知一切,寒冰勁力噴吐結結實實的印在了宇文傷的胸膛之上。
只是這一掌,宇文傷頓感頭腦冰冷,無窮的黑暗遮蓋了心神知覺, 下一刻宇文傷就立時化成了一座冰雕。
從冰外看去,宇文傷猶如標本一般,栩栩如生,可待陳銳轉身迎戰嘉祥與智慧兩人,冰雕驀然間崩碎,化作一地冰屑。
按說陳銳接連大戰,即便體內內力不損,心神也會憔悴損傷,可現如今,他的精氣神圓滿,仿若充盈的湖水,周身氣勢凝而不散,緩緩積澱中也愈發如山如淵。
這等異像,令人心驚。
“嘭!嘭!”
伴隨著兩聲氣球炸裂的聲音,只見銅殿之上鮮血橫溢,兩顆光溜溜的腦袋異常明顯。
收拾完兩大高僧後,陳銳看向了銅殿洞開的大門。
世間多是貪生怕死之人,可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廟!
李密,李神通的逃亡完全不足以波動陳銳的心神。高度已經不再是一個層次,說這些不過空費口舌。
記得史上李密大敗後,李淵一封信件便招降了這位,易地而處,現在陳銳未必不能招降了他,畢竟能活著可比死了好受。
至於李神通此人,力不能護主,貪生而怕死,在這一戰中就可見其人如何,除卻了武功在李閥算的上是高手,其余不值一提。
場上靜默。已無兵戈聲。
陳銳掃了一眼沈落雁,再看向身上傷勢頗重獨孤鳳,最後將眼光留在目帶悲色的師妃暄身上。
師妃暄靜靜而立,複雜中略顯一絲哀色,仿若夢中神女迎風而立,望江哀歎。
只是一冷瞥,陳銳未有多言,轉身徑直走向正在散發淡淡光輝的和氏璧。